瘋瘋癲癲地指著她怒吼:“舒柔,昨天晚上我去看了監控,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舒柔臉色一白,像是想到了什麼。
她聲音開始顫抖:“你,你都發現了?不對,地下室根本沒有監控。”
這下顧廷嚴不得不信了,因為他根本沒說地下室。
顧廷嚴痛苦不已:“你騙得我好苦。”
想起昨晚看到的監控,舒柔將莫潔親自掛上絞刑架,每隔三天才能獲得一頓狗吃剩的餿飯。
他隻要一想到這一幕,心肝都要疼得打轉。
舒柔卻湊近他:“廷嚴哥哥不會怪我的對不對,誰讓莫潔姐姐偷偷給我下毒呢,害得我如今肌肉萎縮,再也不能站立,也許我很快就要萎縮成一個肉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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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柔得了絕症,一種身體無限萎縮的疾病。目前沒有醫生敢為她做手術。
顧廷嚴卻收斂了哭聲,神情格外沉重,他狠狠掐著舒柔的脖子,猩紅著眼說:“放屁,她都S了,你還要汙蔑她,她三年前3月17日號那天之後就一直被你囚禁著,她如何給你下毒。”
“舒柔,我沒你想象當中那麼愛你。”
說完最後這句話,顧廷嚴像是被掏空了生機。
將舒柔砸到了地板上後,他搖晃了兩下,徹底跌坐在地上。
顧廷嚴怔愣地盯著一個方向,出神了很久。
8
顧廷嚴把舒柔趕出了顧家。
“我這些年養你,已經仁至義盡。以後我不會再管你,舒柔,是S是活,都看你自己的命了。”
原本顧廷嚴為了報答戰友的恩情,滿世界為舒柔尋找名醫。
可莫潔S了,他的心也跟著S了。
看清那具血人的臉之後,顧廷嚴才終於明白自己的心意。
原來他從始至終愛的一直都是莫潔。
舒柔臉上血色盡失,她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如果沒有顧廷嚴的幫助,她怎麼找名醫治病,她後半生的榮華富貴怎麼辦!
“不行,顧廷嚴,你不能如此對我!你不是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嗎?你說話不算數!”舒柔當即氣得紅了眼眶。
她咬緊牙關,目光憤恨。
可顧廷嚴卻不置一詞,隻滿腦子都是我的身影。
跟舒柔偷歡,也隻是為了刺激莫潔。他原以為莫潔看到一定會跟他鬧脾氣,他甚至都想好了如何哄好莫潔。
他以為莫潔一定會尖叫,甚至歇斯底裡地跟他吵架,可沒想到莫潔一走了之。
也沒想到莫潔S在自家地下室。
顧廷玉像個病人一樣,對著家裡的紅木家具說。
他走進主臥的浴室,拉開櫃子,卻看到排列整齊的粉色牙具。
那是莫潔曾經用過的。
可除此之外,別的物品都已經被舒柔用過了。
我的靈魂似乎不能離開顧廷嚴三丈之內。
真是諷刺,我活著時他不曾對我說過的情話,在我S後他說了個遍。
我木著臉,看著顧廷嚴哭得昏天暗地。
內心毫無觸動。
顧廷嚴支開家裡所有的下人,翻出了曾經我與他戀愛時送給他的酒。
他向來是滴酒不沾的。
可這次卻破了例,他大口大口咽下那些劣質酒水,淚眼蒙眬地摟著酒瓶倒在客廳裡。
可下一刻,顧廷嚴卻瞪大了雙眼。
因為他在客廳的桌子下看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東西。
9
我湊過去看。
卻發現那是一張懷孕兩個月的B超單,上面似乎可以看到胎兒的體積。
哦,我想起來了,原本三年前我是想故意借著回來拿報告單,趁機告訴顧廷嚴懷孕的消息。
我甚至還將那張孕檢單特意放到了客廳桌上。
可那張孕檢單最後卻不翼而飛。
原來是被人藏到了桌子底下啊。
顧廷嚴又拿出地下室的監控視頻,事無巨細地盯著我被困虐的那三年。
我被困地下室的第一個年頭。
我站在絞刑架下,生下了一個男嬰,隻是剛生下那孩子就被舒柔一腳踢得沒了聲。
我的腦子轟然一下子炸開。
我終於想起我丟失的那些記憶了,是舒柔,舒柔是個怪力侏儒。
心髒開始鈍鈍的疼。
顧廷嚴卻瘋了,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孕檢單折疊好,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像是對待什麼珍寶一般。
顧廷嚴親自開車去帶回了我的屍體。
被解剖過後,我的屍體變得更加破爛,屍體映入眼簾的那一刻,他渾身僵硬,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顧廷嚴摸著我縫縫補補過後的身體。
他目光緩緩上移,最終停留在我的臉上,眼眶一寸寸紅到極致,嘴裡喃喃道:“小潔兒,我的小潔兒……”
我自小就是個孤兒,長大後成為一名醫生。
因為我不想看到院長媽媽那樣美好的人因為病痛離世。
可我遇到了顧廷嚴,他是上市公司的老板,英俊多金,他對我展開了龐大的追求手段。
我從未戀愛過,這種甜蜜讓我深陷其中。
我為他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成為了他的妻子、下屬。
我平日裡很少發脾氣,一向溫柔,可顧廷嚴卻說我臉上要有點生氣才好看。
我努力改變著,隻為迎合他,讓他更喜歡我。
我珍惜著我的這個家,家的溫暖讓我根本無法放手,我就這樣沉溺了下去。
可我沒想到顧廷嚴這種豪門子弟居然會把出軌當兒戲,更沒有想過他領養的養女居然是一頭暗夜狼。
他木然地抱著我的遺體,像是感覺不到屍臭一樣。
“莫潔,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復仇的,但現在是我要把你好好安葬,我的小潔兒婚禮都辦得那麼張揚,那葬禮也要辦得隆重才行。”
10
他為我合上了雙眼。
三天後,顧廷嚴給所有世家都發去了邀請函,請他們參加……自家夫人的葬禮。
葬禮當天,白色的裝飾遍布一切。
顧廷嚴穿著一身白色西服,手裡捧著一束鮮花站在我的棺材前。
他努力擠出一絲笑意:“莫潔,你看我今天好不好看?當時結婚我也是穿的這套,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丟臉的。”
我有些動容。
當初的顧廷嚴真心愛我,不僅不嫌棄我的出身,甚至一度將我捧到了手心裡。
結婚當天他傲嬌至極,還說要當最出風頭的新郎。
過往思緒,猶如過眼雲煙。
我嘆息不已,顧廷嚴,如今我已經S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驟然間,一身泥濘的舒柔被保鏢帶了上來。
她的雙腿已經徹底萎縮,隻能依靠雙手攀爬。
滿身泥土,像是剛從地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顧廷嚴,你難道忘了我爸臨S之前的囑託嗎?我是你恩人的女兒。”
顧廷嚴卻慘然一笑。
他說: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初把你這個恩人的女兒帶回了家。"他語氣平靜,神情卻格外瘋狂。
“你害S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如今還想置身事外,那怎麼可能?你該去賠罪。”
舒柔神色格外慌亂,她沒想到顧廷嚴皮子底下居然是個瘋批。
不光讓她去給莫潔挖墳,居然還想弄S她。
她開始流淚祈求,嘴唇控制不住顫抖:“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可我父親畢竟對你有恩,你能不能放過我,你放我走吧,我一定走得遠遠的。我保證我餘生都會懺悔,會給她們母子祈福,隻要讓我活下來。”
她掐住自己的手指,等她離開顧家,她就去找到那個名醫,然後治好病一走了之。
顧廷嚴卻看透了她的想法。
“你不會還想著找到那位隱居的名醫吧?舒柔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夠救你這樣的怪胎了,她S了,她早就S了,被你親手折磨、活生生餓S的。哈哈哈哈。”
舒柔神色一愣,有些不可思議。
而後她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口棺材。
顧廷嚴神色癲狂,說出讓舒柔絕望的一句話。
“你要找的名醫,就是莫潔。”
舒柔崩潰到了極點。
她想逃,卻發現自己不光雙腿萎縮,連雙手也開始失去力量。
舒柔被顧廷嚴套上了項圈,就像看門狗一樣。
她被鎖在顧家門口,來往的人都要看上一眼。
舒柔的心底徹底彌漫上絕望。
我正式下葬那一天。
我生下的那個男胎,與我一同被葬在一起。
顧廷嚴一晚上都靠在我的墓碑上,他絮絮叨叨:“小潔兒,你猜我在你以前上學用的行李箱裡面發現了什麼,發現你以前給我寫過一封情書。”
他說著說著,就開始吐血。
真是一把闊別了好多年的刀啊,扎得他心口縮成一團。
“小潔兒,我給你上炷香,下輩子我們投胎還做夫妻好不好?”
他點燃了一炷香,可我卻壞心眼地吹滅了。
他又點,我又吹滅,重復三次後,顧廷嚴將香丟到面前。
隨後捂著臉開始大哭,語氣格外難過:“小潔兒,你下輩子連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嗎?”
我輕輕說,是啊。
下輩子我不要再遇見你了。
11
從那之後,顧廷嚴就如同變了一人。
他開始沉默寡言,臉上再無一絲生氣,如同傀儡。
三個月後,他將公司的事務交給了顧家旁支子弟,而後牽著舒柔走上了天臺。
“小潔兒,你走了之後,我的靈魂好像也跟著走了。”
“你總說人生很長,我們的日子還很久遠。可我等不了一輩子那麼久了,下輩子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他拉著舒柔脖子上的套繩,強迫她看向天臺下面。
舒柔嗓音發顫:“顧廷嚴,我犯了罪我可以接受法律的懲罰,你不能……不能這樣對待我。”她開始發出尖叫。
因為顧廷嚴已經將她的上半身搬到了欄杆外面。
“你既然想要我S,為什麼之前要把我趕出去?”舒柔喘著粗氣,後怕地問。
顧廷嚴勾唇癲狂地笑:“自然是因為,我要給你希望,再給你絕望啊。”
話音剛落,顧廷嚴就直接掏出了地下室裡面的刑具,是一把削骨刀。
他開始發瘋一樣地給舒柔削骨,每一刀都能讓舒柔叫破喉嚨。
“你這個魔鬼,救命!我寧願坐牢,顧廷嚴,我真的知錯了……別S我,我可以去坐牢。我爸有軍功在身,我最多判個S緩,啊啊啊啊,可我如今得了絕症,也沒人能夠治我,你讓我多活兩天好不好。”
涉及了S亡,舒柔開始給自己求情。
她開始講述她以前跟顧廷嚴的感情,企圖打動顧廷嚴。
可顧廷嚴聽了,卻格外憤怒。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會做下那般錯事。”
他發瘋一般將舒柔捅了個對穿,後者毫無聲息。
我在天山看完了全部過程,顧廷嚴像是如夢初醒,他臉色發白,做出了一個決定。
“小潔兒,錯的是我。當初要是我發現不對勁多找找你,你就不會出事。我這就去贖罪。”
莫潔S訊出了之後,他晝夜難眠。
一想到他跟莫潔生與S的距離,隻有五步,他就恨不得捅S自己。
他縱身一躍,從天臺上直直落下,摔成一攤肉泥。
S前,他露出了笑。
像是為自己贖罪成功感到開心一般。
顧廷嚴S後,我就徹底成了孤魂野鬼,靈魂到處飄蕩。
偶爾回到我自己的墓前,發會兒呆。
一年後。
陸沉抱著鮮花來到了我的墓前。他憤憤不平地給我講述這些歲月的故事。
“小潔,就算顧廷嚴S了你也不要原諒他。當初你消失不見,我到處找你,企圖報警,可他卻一句話就跟人打好了招呼,說你隻是鬧脾氣。”
“舒柔更是罪有應得,你也不要原諒她。她得絕症就是活該,結果害S的人成了自己活命的希望,她得知這個消息一定很絕望吧。”
“……其實我應該早點把你從顧廷嚴身邊搶走的,早知道就不讓他娶你了。”
陸沉是我的大學同學,他很有愛心,小時候經常隨父母去福利院看我們。
我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卻發現他衝鋒衣底下是病號服。
我一愣,陸沉周圍卻湧現出一群白大褂:“精神病人陸沉又逃出醫院了,已抓到。他每次都來這家墓地。我們這就帶他回去。”
原來他瘋了。
白光凝聚,像是有些東西在召喚我一般。
執念皆消,我該投胎去下一世了。
腦子裡湧現這個想法。
我閉上雙眼,響應了這道召喚。
下輩子,我會好好愛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