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戀對象深夜發來一段穿著灰褲子做引體向上的視頻,【你看我大嗎?】
【不看!好惡心,分手吧。】
和閨蜜吐槽前任,她笑到捶腿,“他炫耀的難道不是肱二頭肌嗎?”
發覺自己冤枉他後,我傷心地把自己灌醉,睡了個好覺。
當晚我的床邊跪著一個男人,哭著舔吻我的手指:“不要分手,求你。”
01
刷了一晚上的男媽媽,我忍不住吐槽:“服了,十個視頻有十個是擦邊男。”
網戀對象還沒掛電話,愣了幾秒,提醒道:“你試試點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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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興趣啊。”
直接脫口而出了。
單純小白花人設崩塌……
擔心他把我當成很輕浮的女生,我趕緊打字辯解,隻是消息還沒發出去,網戀對象就甩來了一段他做引體向上的視頻。
【你看我大嗎?】
他居然穿的還是灰色運動褲!
話糙就算了,人還騷。
不過我離騷沒白學。
【不看!好惡心,分手吧。】
【褲襠痒就拿拖鞋多拍兩下,鬼要看你的牙籤!下頭男,滾吧你!】
我果斷刪好友,不給他惡心我的機會。
晚上閨蜜發來暗號“紅豆生南國,酒吧生男模”,我心想網戀失敗了一次,我應該更愛自己一點。
所以到酒吧後,我直挺挺站在左擁右抱的閨蜜面前,伸手朝她討男人。
閨蜜以為我還在熱戀期,善意提醒:“別了吧,我建議你老實點,你家那個公老虎好兇。”
上次我跟網戀對象打視頻,閨蜜手搭在我肩膀上,網戀對象急了,氣呼呼追問是誰的手。
閨蜜當即就給他取了霹靂虎的外號。
想起那個偽裝純情的前男友就來氣:“我已經放虎歸山了。”
閨蜜大吃一驚:“不是,因為啥啊?你不是說他是男妲己,給你迷的神魂顛倒嗎?”
我猛灌半杯酒後罵罵咧咧:“別提了,S男的居然還是個老色批,穿著灰色運動褲做引體向上,還問我看他大嗎。”
“我哪兒敢看?我怕他汙蔑我,說他的牙籤是被我看小的。”
“還真是生活索然無味,蛤蟆想吃人類。”
我邊說邊點開相冊,把一時手快截屏到的照片舉到閨蜜眼前。
閨蜜笑到喘不過來氣,“不是,沒人給霹靂虎發聲嗎。”
“有沒有可能他是在問你,他的胸肌和肱二頭肌大不大?”
“人肌肉再發達也沒用,照樣得給你的理解能力背鍋。”
閨蜜這幾句直接讓我愣了半分鍾。
所以網戀對象隻是在知道我喜歡男媽媽後投其所好,露點胸肌給我垂涎。
但他可能想不到,我的注意力有另外的安排。
閨蜜憋著笑:“閨,你鈍感力也是絕了。”
我看著照片上的前任,湿透了的無袖背心緊貼在身上,別提多有魅力。
我嘆了口氣,當時怎麼就沒注意到這兒。
“他的胸肌也是絕了,分早了,我血虧。”
草率啊!實在是分得太草率了。
宋喬拍了拍我的後背,安慰道:“別難過了,要怪就怪他非得炫耀胸肌,真希望他們男人能學會自卑。”
一旁穿著幾塊破布,衣不蔽體,袒胸露乳的男模們有被內涵到,尷尬地捂住了自己。
02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兩點,我喝了很多酒,頭昏腦脹的,挨著床就睡。
此時,房間一片漆黑,男人站在床前盯了很久。
在一番掙扎之下,他還是跪倒在床邊,低著頭,極其虔誠地輕吻我的指腹。
接著一道道的吻越來越來勢洶洶,我隱約感覺到指尖像過電一樣酥麻。
但我隻當是酒精作祟,沒有多想。
不知過了多久,手臂像有蟲子在緩慢爬動。
我緊著眉頭,揮了揮手試圖把蟲子趕走。
隔了幾秒,它又飛回來叮咬。
我感覺到手臂微微泛疼,但是我實在是太困太累,意識也越來越迷離。
我睡得很沉。
月光透過窗簾映在男人俊俏的臉上,他眼底掀起層層淚花,像是面對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親吻:“不要分手,求你。”
他卑微的乞求被黑夜吞噬。
沒有得到回應的男人愈發膽大,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乖,別醒。”
清晨,我睡醒後頭還是有點痛。
迷迷糊糊睜開眼,餘光瞥見手臂上深深淺淺的吻痕,我被嚇清醒了。
我慌亂地找手機報警,不過緊急通話還沒撥出去,一個寬肩窄腰的男人慢悠悠從浴室走出來。
我拿起床頭櫃上的臺燈就朝他砸去。
“私闖民宅!我報警了!你別過來!我真跟你拼命啊!”
現在的小偷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偷東西就算了,還要偷浴室用。
不過這個小偷長得還挺帥,估計也沒少偷小姑娘的芳心。
我走神之際對面的小偷挑眉看著我笑:“這麼兇啊。”
他的聲線太像我的網戀對象了。
但這人顯然不會是我網戀對象,因為他的IP在國外。
我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你是誰?來我家幹什麼?”
他輕笑了聲,“原本,是打算找你算賬,但你昨晚啊,太乖了。”
這麼說我手臂上的吻痕是他昨晚幹壞事的罪證!
半夜不睡,跑來我家發神經!
我怒罵他:“S變態!我不認識你吧!找我算什麼賬?”
他臉色一沉,目光鉗著我。
我直冒冷汗,思考著手邊還有什麼能拿來自衛時,對方三兩步就走了過來,俯身壓向我:“罵我?”
我掙扎的雙手很快被他交疊扣緊,舉過頭頂。
“膽子挺大,前女友。”
“刪完好友還要裝不認識我。”
03
他叫我前女友?
我愣住了,圓溜溜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這是我網戀對象?
我不確定啊。
畢竟我和網戀對象視頻通話時,他從來沒露過臉。
宋喬還調侃過他肯定長得很抽象,所以不好意思露臉。
但是……
我仔細打量著他深邃的五官,很快就推翻了宋喬“抽象馬賽克”的猜測。
我跟他對視,“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你怎麼進來的?都已經分手了你還找我做什麼?還有……我胳膊上是你弄的吧?你有狂犬病?”
他單手挑起我的下巴:“問題這麼多,需要我先回答哪個?”
他眯著眼,嗓音很冷:“不如,你先解釋一下什麼是牙籤?”
是要找我算賬的意思。
我緊緊抿著唇,眼神飄忽。
“啞巴了?”
他指掌貼在我的腿上:“還是在等我自證?”
我驚慌看向他,“柏隕!現在是白天!你能不能做個人?”
聽見我喊他的名字,他一臉愉悅:“現在肯認我了。”
視線掃到我小腿上的傷痕,他動作極快地把我從床頭拖到了床尾。
我反應過來後猛地朝他踹了一腳。
柏隕穩穩握住我的腳,嘴邊勾著笑:“別鬧騰,給你擦藥。”
柏隕蹲下身,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藥膏,拿著棉籤輕輕塗抹我腿上的紅痕。
昨晚在酒吧湊熱鬧,看了一場手撕小三的戲碼,她們打架時怒摔酒瓶,我腿肚上的傷口就是被玻璃碎片濺到的。
柏隕垂著眸替我上藥,我看見他的耳垂越來越紅。
我睡著時他可化身勤勞的果農在我身上樂此不疲地種草莓。
現在隻是擦個藥,害羞個什麼勁啊。
我沒忍住吐槽,“裝的這麼腼腆,好像我身上的吻痕不是你留下的一樣。”
他眼眶通紅,好像很無辜:“我隻吻了你的手指和手臂,沒碰其他地方。”
隻親了手臂?
他覺得很理所當然嗎?
這種吃虧的語氣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沒忍住低罵:“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碰我,還一句道歉也沒有,你果然很變態。”
“錯了。”
“什麼?”
“不是變態,是你男朋友。”
所以這句錯了是在糾正他的身份。
“你別亂說,我們分手了,我現在沒有男……”
他沉著臉把我撲倒,“可你在夢裡都在喊舍不得我。”
“你滾!我才沒有!你半夜潛入我家,分明就是你舍不得我!”
他側頭,下巴抵在我的鎖骨處:“是,我舍不得你。所以不許分手,我會哭的。”
他會哭?他最好別是把我揍哭。
我默不作聲,柏隕故意咬了咬我的耳垂,“聽見沒?”
搞得這麼曖昧做什麼!
我可是戀愛腦!很容易上頭的。
我聲若蚊蠅地“嗯”了聲,他才笑著從我身上起來。
我臉上還發著熱,柏隕強制我加回他好友。
還怕我拉黑他,謹慎地發一排愛心emoji試探。
消息發送成功,他揉了揉我的發頂,“早餐準備好了,晚點見,女朋友。”
04
我愣了好久,才撿起床頭的手機給宋喬發信息,【好像我才是那隻蛤蟆。】
到公司,我和宋喬一對視上,就不約而同地拿著杯子去茶水間。
“怎麼就想吃人類了?你別告訴我昨晚你的被窩裡長了個帥哥。”
我輕咳了聲,“還真是,網戀前男友找上門了。”
閨蜜瞥見我手腕上的紅印,一臉壞笑:“在床上奔現?天啊好激烈,然後你又愛上了?”
我抬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你也是知道我有點戀愛腦,今早看見前男友那張帥臉,已經不隻是愛上了,還想上了。”
“行,你找機會問問他家裡有沒有兄弟,要他兄弟沒女朋友的話,我想辦法跟你嫁進一家。”
這敢情好啊!
我都能腦補出和閨蜜一起孤立男方全家的畫面了。
於是去辦公室找領導籤字,我美滋滋掏出手機打算問網戀對象他有沒有哥哥。
拿著老幹部保溫杯的男同事迎面走來,他側到我耳邊,“你也去籤字啊,別找錯老板了,今天剛空降了執行CEO,這年頭領導都是關系戶。”
我禮貌微笑,剛想說不是很想背後蛐蛐老板,就被人按著肩往後拉。
然後我聽見柏隕的聲音:“辦公室等著。”
說完他盯了男同事兩秒:“見到老板不問好,績效扣你二十哦。”
我和男同事擦肩而過時,很明顯地察覺到他要碎了。
碎了也好,碎碎平安,打工人哪有不碎的。
我感慨萬千,走到辦公室門口才反應過來柏隕成了我頂頭上司。
而此刻的上司闊步走來,拉著我就進了辦公室。
他把門和百葉窗都關上了,“他為什麼要貼你那麼近?聽力不好還是說話無力,以後他的節日禮品就給助聽器和擴音器好了,你不要和男同事靠的太近好不好,我不喜歡。”
我心心念念著和閨蜜當妯娌,自動屏蔽他的話,自顧自問:“柏隕,你有個哥……”哥嗎?
柏隕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完。
他眼裡頓時黯淡無光,臉色很沉:“對不起,是我太小氣了,我不應該限制你和其他同事來往,不應該影響你的正常社交。你不要問我哥的事好不好?”
所以真有哥哥?
“我就問一個問題,你哥他有沒有女朋友?”
他急了:“你為什麼突然關心他的感情生活?”
“是不是我惹你不開心了?”
“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告訴我好不好?”
“是怪我昨晚在你身上留了痕跡嗎?”
“對不起,我不該吸得太用力。”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保證。”
柏隕以為我不信他的話,語氣很著急。
“我可以做到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昨晚是我不好,我原來隻是想看你一眼就走的,但是我沒有做到,因為我一見到你就忍不住抱你,親你,我以為我的肌膚飢渴症已經好了,但是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控制住,在你面前我一點自制力都沒有,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不會亂來的,是我不好,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
我還是第一次聽柏隕說這麼多話,以前我們煲電話粥他更多的是聽我說。
我呆愣片刻,抓住了關鍵詞,“肌膚飢渴症?”
他緊緊抓著我的手:“我會好的,我會痊愈的,陳昭訓我不會傷害你,你不要選別人。我不想你向我打聽我的哥哥,我不喜歡他,他搶走我很多東西,你不要問他,不要對他感興趣,好不好?”
他眼眶湿漉漉的,像是受到極大創傷的病患。
可憐S了。
過問他的哥哥隻是想給我閨蜜找個對象的這番解釋話語全都被堵在了嘴裡。
我隻想抱抱他。
我也確實這麼做了。
我抱緊了柏隕,臉貼在他的胸口處:“我不問他了,柏隕你別怕,我隻會選你。”
我的話很管用,像是安定劑一般,柏隕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05
晚上我睡不著,腦海裡一直反復回憶著柏隕擁抱著我時,止不住顫抖的手。
我打開瀏覽器搜索了一下皮膚飢渴症。
這種心理疾病成因於缺愛的成長環境。
表現為不安焦慮……
我想起在孤兒院認識的一個哥哥。
他叫周允。
他對誰都很冷淡,唯獨對我很好。
我每次被別的小朋友欺負,周允會把欺負我的人揍一頓,然後把我抱得很緊。
那時候他的手也是這樣,會發抖,像是克制著躁鬱一般。
隻是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他也患有皮膚飢渴症。
十歲那年我們被人領養,就此失去了聯系。
兩個被拋棄的靈魂相互救贖卻又有各自的路要走。
好在三年前,養父母帶著親生女兒移居到國外,我又一次被拋棄時,我們重逢了。
當時我在會所兼職掙學費,收拾包間時撿到一個錢包,裡面夾著一張我和他小時候的合照。
相認那天我們聊了很久,他叫我好好學習,不要兼職,學費他會承擔。
我不知道他幹什麼工作的,但是他身上經常有傷,尤其是手臂上有很多道長疤。
他很少和我聯系。
也不讓我向任何人透露我和他的關系。
他過的很不容易,我工作後的每一筆工資都會抽出一半打到他賬上。
想起這些,我心裡揪著疼,我很擔心他過得不好。
在和他的聊天框裡停留很久,像是有種默契,周允發了一條消息來。
【昭昭,什麼時候不忙了,我們見個面。】
周六天氣很好,我們約在了甜品店。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點好了一桌甜品。
幾個月沒見,他瘦了,頭發也剪短了。
我剛入座,就收到柏隕發的信息。
【怎麼沒在家?】
【在外面玩呢。】
【好,玩得開心,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我一直在看手機,周允開玩笑問,“還是網戀的那個?”
“對啊!我很專一的。”
我把手機收起來時,周允把慕思蛋糕推到我面前。
我餘光瞥見他手背上的劃痕。
雖然被袖口蓋住了一大半,但是那條傷痕還是被我注意到了。
我眼眶酸澀,撩開他的袖子,一條長痕暴露在眼前。
“誰弄的?”
“沒誰。”
是養父母家暴的還是他跟人打架了?
我不敢想他受了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