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聰明啊，老婆。」
彈幕瘋狂輸出。
【Boos你……上來就叫人老婆不太禮貌吧？】
【好聰明的新人，沒有了光源鏡子就不會折射，所有鬼都不能行動了。】
【可惜，這種保命方法隻能用一次。】
9
周圍的燈光亮起。
「周曉曉」和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謝權很喜歡和我肢體接觸，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很溫暖。
Advertisement
每次抱著我都不肯撒手。
仔細一想，有點像大型樹懶。
我還沒從剛剛驚心動魄的逃亡中緩過來，眼神失焦。
謝權身體裡的黑霧幻化成手帕的樣子給我擦汗。
怪貼心的。
如果不是他剛剛一直在看戲。
我有些不開心，但又覺得這種不開心毫無道理。
謝權沒有理由必須幫我。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情緒，他更貼近我了一些。
「我出來的時間有限制，要不是公寓的鏡子我也不知道你出事了。」
「別生氣，老婆。」
「鏡子？」
我有些疑惑。
他說。
「所有的鏡子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相當於我的眼睛。」
那這麼說的話，他應該就是這個副本裡的核心人物。
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謝權從剛才開始就喊我「老婆」。
熱意順著耳尖攀爬，直到我整張臉都漲紅。
直到我回房間的時候，才發現浴室裡也有鏡子。
都……都被看光了。
我扯了個備用床單遮住鏡子。
就算是婚前也不能隨意看人家的身體！
結果剛遮好的鏡子就被謝權身上的黑霧扯下。
他把我抱到洗手臺上。
一邊親我，一邊眼睛盯著鏡子。
「遮住幹什麼，你不喜歡看著鏡子嗎？」
彈幕停了一瞬。
【不是，什麼虎狼之詞。】
【看鏡子的時候方便播一下嗎，我是VIP，有什麼是尊貴的VIP不能看的。】
10
連續兩天都沒人出事，公寓裡陷入了恐慌。
老玩家若有所思。
新玩家則是覺得這個副本沒什麼了不起的。
「什麼SSS級，到現在連一個鬼影都沒看見。
「要我說不如直接砸了公寓門，說不定就通關了。」
有幾個男生從公寓裡找了工具，準備砸門。
張麗攔住他們。
「你們要作S別帶著我，一旦觸犯什麼條件喪命怎麼辦！」
「周曉曉」立馬接話。
「如果隻派一個人砸門，就不會連累其他人。」
男人跟著附和。
很快，所有人都同意了這個說法。
我在角落默不出聲。
但張麗沒打算放過我，她和「周曉曉」對視一眼，伸手指向我。
「讓她來。」
她粗暴地把我扯到門邊。
剛剛那群要砸門的人自己不敢上了，開始催我。
我試圖勸導他們。
「就算門開了，出去也兇多吉少……」
「閉嘴吧你，讓你開你就開！」
張麗不耐煩道。
算了，放棄助人情懷，尊重他人命運。
我正琢磨怎麼砸門，謝權就出現在我身後。
周圍人似乎都看不到他。
他牽著我的手直接推了一把門。
彈幕目瞪口呆。
【啊？就這麼開了？】
【別告訴我SSS級副本就這麼簡單，隻需要擁有一個Boos老公就輕易過關。】
張麗的眼睛亮了一瞬。
但她沒有先邁步，反而揮手讓剛剛那群男生先出去。
我被謝權拉到一旁。
他臉色不太好，往日總是帶有笑意的桃花眼陰沉沉的。
「小可憐，怎麼總是被欺負。」
我愣了一下。
從來沒人在意過這個問題。
連我自己都沒問過自己，怎麼總是被欺負。
他在因為我被欺負而生氣。
幾乎是那幾個男生踏出門的一瞬間，就被炸成了血霧，慘叫聲貫徹整個公寓。
謝權擋在我面前。
大門轟的一聲合上。
張麗被噴了一臉血，雙眼無神跌坐在地上。
「周曉曉」和男人站在一起，冷眼看著這一切。
8個人，除去他們，就隻剩下我和張麗，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活著了。
僅僅兩天，S了5個。
通關的線索卻一點都沒有找到。
我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彈幕幸災樂禍。
【看來這次，又要全軍覆沒嘍！】
【我不信Boos舍得讓自己沒老婆。】
11
謝權出現了一會又消失了。
我直覺樓上那間空房間一定有什麼線索。
上樓的時候，我發現身後有人跟著。
是那個存活下來的眼鏡男。
他推了推眼鏡，有些局促。
「那個……」
哪個？
我站在原地抿嘴看他。
自閉症讓我有些抵觸和陌生人交流。
他被我看得臉紅了一大片，兩隻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我們可以交換線索嗎？我有線索。」
眼鏡男說自己在一面碎掉的鏡子後面發現了一串數字。
「1098。」
四個數字，門的密碼也是四個。
我思索了一會，揮手讓他靠近點，小聲說：「周曉曉和她身邊那個男人，已經被鬼S了。」
眼鏡男瞪大眼睛。
「可他們分明……」
「你可以注意鏡子裡他們的腳。」
恰巧「周曉曉」和男人上樓。
眼鏡男看過去，隨後驚恐地張大嘴，好像下一秒就要叫出來。
我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等人走後，眼鏡男才松了口氣，猛地坐到地上。
「太……太恐怖了……」
「鬼的腳在鏡子裡都是反的嗎？」
也不全是。
謝權的腳就不是反的。
我腦中閃過什麼，快得抓不住。
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而且還是和通關密切相連的線索。
12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在自己隔壁空房間的門鎖上輸入了眼鏡男發現的四個數字。
咔嗒一聲，門開了。
我有些小開心。
這個房間和門外幾乎是兩個世界。
門外處處貼滿了鏡子，這個房間內卻隻有一面小鏡子放在床中間。
我輕手輕腳走過去，剛準備拿起來一看究竟，鏡子裡卻不斷溢出黑霧，快速將我包圍。
我眼前被黑暗佔據。
再睜眼，我發現自己跟在一個小男孩的身邊。
即使年紀小，也能從那雙桃花眼和鼻尖痣認出這是謝權。
小謝權好像在孤兒院，不太愛說話，周圍的小朋友都排斥他。
但誰要是欺負他，他就會不要命似的撲過去和人打架。
久而久之，孤兒院的小朋友都討厭他，說他是怪物。
直到某一天，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中年男人來領養孩子。
院長臉色難看，卻還是不得不將人請進去。
中年男人一眼就看中了小謝權。
小謝權眼睛亮了亮，以為自己要有家了。
我看出男人有些不正常的神經質反應，拼命地想阻止小謝權。
但我的手穿過了他。
他還是跟著中年男人回了家。
家就是副本中的公寓。
這時候的公寓還沒有四處都貼滿鏡子。
男人有個怪癖。
他喜歡收集鏡子，做各種鏡子「工藝品」。
房間裡，一排都是用鏡子碎片縫合的「工藝品」。
是活活剝了小孩的皮，再把鏡片縫上去。
有的是臉被縫上，有的是隻剩一雙腳沒被縫上。
小謝權發現後，砸毀了所有「工藝品」。
男人大怒，派人抓住小謝權，把他帶到了一個血腥味很重的地下室。
小謝權被綁在解剖床上。
和別的小孩不一樣的是，他全身都被縫上了鏡片。
甚至身體裡都被掏空塞進去鏡片。
眼看著小謝權被折磨，我竟然心如刀割，不顧形象地大喊。
「不要！放開他！
「放開他！」
我拼命地阻止，卻一次次穿過所有人的身體。
直到我筋疲力盡地倒下。
13
身上冰涼的觸感讓我回神。
謝權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床上，我被他摟著，手中還拿著那枚小鏡子。
我抽抽搭搭，枕頭被我哭湿了一大片。
剛剛進入的是謝權的回憶。
沒想到他的童年居然這麼慘。
分明自己見過那麼多不幸的人都無動於衷，但偏偏對謝權心疼得要命。
謝權慌了神，手足無措。
「怎麼哭了？
「別哭啊……誰欺負你了……」
我把頭埋進他懷裡，邊抽泣邊說：「謝權，你疼不疼啊。」
被那麼折磨，你一定很疼吧。
謝權愣了下，眼神溫柔下來。
他一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一手給我擦眼淚。
「你再哭，我就要疼S了。」
彈幕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真沒想到Boos的人物背景是這樣，哪個變態設計的，太殘忍了。】
【真的，小謝權以為自己有家了，結果卻是人間煉獄。】
【老婆就算沒通關，打到這也是很牛了。】
【雖然有Boos的金手指，但老婆確實聰明，說不定是第一個通關的玩家。】
【就沒人關注一下老婆和Boos怎麼認識的嗎？】
謝權這個時候還不正經。
許久未見的黑霧又從他身體裡蔓延出來。
我沒有掙扎，反而伸手點了點黑霧。
黑霧友好地蹭了下我的指尖。
他挑眉。
「不怕我了？」
「不怕。」
我看了他一會，微微仰頭，滿是憐惜地親了親他的眼角。
我記得記憶裡，小謝權因為被排擠打架，眼角被打傷過。
猛地被摁住雙手，舉過頭頂。
謝權眼中暗色翻湧，身上的黑霧也愈來愈濃鬱。
興許是習慣了，這次我沒感覺到冷。
14
從謝權房間出來的時候，恰巧和「周曉曉」撞上。
她鼻子動了動，瞳孔緊縮。
「你認識他？」
我沒說話。
對於前一天還追著要S我的鬼，我還是有一定的警惕性。
她卻一瞬間對我沒了敵意，繞著我轉了兩圈，撇了撇嘴嘀咕。
「嘖嘖，這由內而外散發的氣味，不知道的還以為做什麼標記呢。」
我漲紅了臉。
「周曉曉」還在嘀咕，忽然被天花板掉下的鏡子砸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男人走過來，面無表情把她拖走。
「再說，小心那個小心眼拔了你的舌頭。」
小心眼，是說謝權嗎？
我感受到一道怨毒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張麗站在樓梯拐角，默默看著這一切。
她眼裡全是紅血絲，眼底掛著兩個烏眼圈，看著比我這個神經病還像神經病。
「他們不是人，他們早就S了。
「你知道對不對？」
我不想理她。
她攔住我，不停地質問。
「你知道出去的辦法對不對！」
我確實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