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16

他一字一頓、準確無誤地念出文件標題。


 


我埋首在枕頭裡,裝S。


 


但在下一秒就不受控制地高高揚起頭顱。


 


手機被裴立川調了靜音扔到一邊。


 


下巴被他的手心託住,嘴唇被強硬地掰開。


 


唾液流到手裡了,他也不介意。


 


兇狠得前所未有。


 


把我抱到浴缸清洗時,他終於問:「你爸,喜歡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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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昏欲睡地靠著他。


 


脫口而出:「是啊,他隻認可那些人。」


 


「為什麼?」他的聲音很輕。


 


仔細聽的話,能聽出一分小心試探。


 


但我困倦極了,音量越來越小:「都是,都是......」


 


「都是各家的繼承人啊......」


 


到後來,聲音微乎其微。


 


但裴立川聽清了。


 


11


 


裴立川最近很忙。


 


忙到我隻能在一個月後的裴老爺子生日宴見到他。


 


彼時他搖著紅酒杯,見到我後眼睛一亮。


 


大步朝我走來。


 


但在聽了佣人的耳語後,他扯了個安撫性的笑就轉了方向。


 


我一個人安靜地待了會兒,身後傳來腳步聲。


 


「裴——


 


待轉身看清來人,我的笑容飛速垮下。


 


裴鶴用一種得意的表情看著我。


 


說實話,我是為了裴立川才來的。


 


不是很想看到裴鶴。


 


這些天裴家往池家送了許多賠禮,但我爸的臉色未霽。


 


他認定了不會再和裴家結親。


 


花名冊的頁數在不斷增加。


 


不過兩天前,進度忽然停滯了。


 


我不好奇,且樂見其成。


 


「怎麼託我小叔把玉镯還回來了?」


 


「小叔從爺爺手上接了很多工作,忙得不可開交,你還敢去打擾他。」


 


裴鶴抿了口酒,面色不善。


 


雖然不知道裴立川什麼時候把镯子拿走。


 


我面色平淡,「我收你家東西,不妥。」


 


他聽了,狠狠擰眉:「大師說兩家有姻親,有什麼不妥的?」


 


「你還信這個?」我搖搖頭。


 


「池家是會找人聯姻,但唯獨不會是裴家。」


 


我以極認真的口吻對他說:


 


「北城圈子說小不小,沒了你裴鶴,還會有張鶴、王鶴。」


 


「他們應該沒有過度親密的妹妹。」


 


「這樣一想,誰人都比你裴公子好。」


 


裴鶴的臉緊繃著,他從牙關裡擠出字眼:「你還是沒變,利益至上。」


 


利益至上嗎?


 


剛認識裴鶴時,有個小女孩欺負我。


 


他碰見了,想都不想就衝上去推倒了那女孩。


 


還放話威脅人家,活像個小霸王。


 


我傻傻地站在裴鶴身後。


 


彼時他個子還未抽條,跟我差不多高。


 


我卻覺得,偉岸極了。


 


也是從那時起,我由衷地認同父親的選擇。


 


雖然沒多久我就跟女孩道了歉,隻因父親還有求於她家。


 


裴鶴氣壞了,好幾天都沒搭理我。


 


後來。


 


後來被裴鶴護在身後的人變成了沈清清。


 


被裴鶴防備的人,變成了我。


 


曾經形影不離的兩個人,如今已背道而馳、反目成仇。


 


似是急迫地想要證明自己的說法,目光捕捉到剛入場的我爸時,我快步迎過去。


 


「爸,他家送的那些禮物,還不退回去嗎?」


 


我爸摸著下巴,一臉高深莫測。


 


「退啥?那都是我池家應得的。」


 


一個猜想在我心中愈發壯大——


 


「那,退婚的事呢?」


 


我爸笑得更加猖狂,拍了拍我的頭。


 


「不退了。」


 


輕飄飄幾個字,我的心霎時涼了半截。


 


我早該知道的。


 


利益至上,這是我爸教給我的行事風格。


 


早該想到的。


 


跟妹妹亂來算什麼?


 


反正沈清清已經被嚴令禁止進入裴家。


 


反正沒鬧出人命。


 


就是,就是以後和裴立川的關系有些微妙。


 


唯一慶幸的是,他比我自由。


 


裴立川遲早會離開家,過上遠離紛爭的生活。


 


12


 


我遠遠望著我爸和裴老爺子敘舊,站到腿麻了都未發覺。


 


直到被人從後輕輕拍了下。


 


是裴立川。


 


「看誰呢,有這麼好看?」


 


他緩緩走到我對面,抬起我下巴時,驟然一驚。


 


聲音發了緊:「眼睛怎麼這麼紅?」


 


我怔愣道:「進沙子了。」


 


可這兒是室內,幹幹淨淨,一粒灰塵都沒有。


 


裴立川拉起我的手,要帶我去找醫生。


 


我站著不動。


 


費了很大力氣才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蹙眉的裴立川。


 


我張了張嘴,剛要說出口。


 


主桌卻發生一陣騷亂。


 


沈清清一身服務員制服,小臉哀求。


 


她顫抖地遞給裴老爺子一張單子。


 


裴老爺子看後,丟了拐杖,勃然大怒。


 


他身旁的裴鶴瞬間變了臉色。


 


我轉頭去看裴立川,發現他臉上沒什麼驚訝。


 


他溫和地笑了下:「走吧,去看看。」


 


13


 


沈清清懷孕了。


 


算算時間,應該是接待史密斯夫人那晚懷上的。


 


她淚流不止,緊緊握著裴鶴的手。


 


求他回到自己身邊。


 


又淚眼朦朧地對大喘氣的裴老爺子哭,求他準許自己留下孩子。


 


我和裴立川在旁邊的位子上坐下。


 


興致衝衝地觀賞這一出好戲。


 


其餘賓客被臨時請到旁廳,避免消息走漏。


 


裴鶴看了眼快暈厥的爺爺,又看了眼泣不成聲的孩兒他媽。


 


他面容灰敗,最終妥協般嘆了口氣。


 


然後扶著沈清清去了休息室。


 


生怕喜事被衝成喪事。


 


走之前,他飛快瞥了我一眼。


 


帶著點兒惋惜跟不舍。


 


我撇了撇嘴,扭頭對嗑瓜子的我爸呲了呲牙。


 


哈。


 


鬧出人命了。


 


他那花名冊又能派上用場了。


 


我又能爭取時間和裴立川相處了。


 


看沈清清飆戲那會兒。


 


我想,要不我也衝冠一怒為藍顏算了。


 


大不了逃到國外,永遠不回來。


 


過了片刻,裴老爺子呼吸正常了。


 


我爸扔了瓜子,清了清嗓子。


 


「裴叔,那咱就說說兩家婚約的事兒吧。」


 


此話一出,裴老爺子又不行了。


 


撫著心口深呼吸幾下,隨即顫著聲說:「此事是我們裴家不對,你們要什麼賠償盡管提。」


 


「隻要是裴家付得起的,都能給。」


 


看這樣子,是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我爸眼裡的光愈燃愈烈。


 


我以為他見錢眼開,準備獅子大開口。


 


但他回頭看了兩眼。


 


先和他對視的我:?


 


然後我發現,他的目標不是我。


 


是裴立川。


 


裴立川拉開椅子站起,他溫潤的嗓音不急不慢地響起:「爸,還有我。」


 


他掃視在場的幾位長輩,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讓我和池音結婚。」


 


裴老爺子被震住,顯然被說動了。


 


「你,你不是不喜歡國內的生活嗎?」


 


裴立川扯出一絲不苟的笑:「這段時間在公司體驗一番,發現也不錯。」


 


「而且,」他幽幽轉向自己父親,「爸,我回來以後,做的每一項工作都很不錯。」


 


「您昨天還誇過我,說比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子好很多,要是我肯回來就好了。」


 


「是吧?」


 


他歪了歪頭,依舊在笑。


 


裴老爺子沉思。


 


裴老爺子嘆氣。


 


裴老爺子贊同。


 


他答應前詢問了我的意見:「阿音這邊?」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有人比我搶先回答了問題。


 


裴鶴慌慌張張地衝出來,大聲說:「她不會答應!她不能答應!」


 


沒人理會他,全都在等我的反應。


 


我點了點頭。


 


裴立川的眼裡這才染上真情實感的笑。


 


裴鶴不解地皺著眉,問我:「你以為嫁給我小叔就能改變什麼嗎?」


 


「我上次在他脖子上見過吻痕,看來他和那個女的戰況挺激烈。」


 


「離開了我,你還是要忍受別的女人佔有自己丈夫。」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不能是我?你最看重的利益,我也能給你。」


 


我幾乎想脫口而出那些痕跡的真相。


 


但裴立川對我搖頭,眼神暗示。


 


我乖巧地閉上嘴。


 


我爸朝裴鶴擺了擺手,一臉看不上。


 


「你回家吧,回家吧孩子。」


 


裴老爺子也發話:「事情已經定了,你回去照顧沈清清吧。」


 


裴鶴看起來快碎了。


 


搖搖欲墜,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沒人去追他。


 


14


 


我爸顯然和裴立川事先謀劃過。


 


他獨自留下和裴家人商談。


 


我由裴立川牽著出了門。


 


裴鶴竟然沒走,孤零零一個人靠牆抽煙。


 


腳邊落了一地的煙頭。


 


我想了想,松開裴立川的手。


 


走到裴鶴面前,「少抽點吧。」


 


他猛地抬起頭,眼底閃過驚喜。


 


但聽到我下句話時全數消散:「煙味對孕婦影響不好。」


 


他黯然失色,怔怔道:「哦。」


 


接著不管不顧地長長吸了口煙。


 


我垂下眼,尊重他人命運。


 


但某件事我需要澄清一下。


 


「你說的吻痕,是我留下的。」


 


說完,我沒去看裴鶴的臉。


 


抬腿跨上等候稍時的車。


 


車子很快開動,又在經過一個路口時停止。


 


我問:「今天為什麼不讓我反駁裴鶴?」


 


裴立川沒抬頭,手在儲物盒裡翻東西。


 


「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


 


我恍惚想起第一次進他房間時,他說過的話。


 


「我是男的,名聲無所謂,怕被發現的是你吧?」


 


原來他從那時候就開始計劃了。


 


呼吸有些輕,我緊張地盯著他的發頂。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無以言表。


 


「找到了。」


 


裴立川掏出一個絲絨袋,懸在我眼前。


 


「我咨詢了談過戀愛的朋友,她說你們女孩喜歡過紀念日。」


 


沉沉的絲絨袋被塞進我懷裡,「認識100天紀念禮。」


 


我極快地在腦裡數了一遍。


 


委屈道:「可今天是第95天。」


 


他喉嚨裡溢出低沉的笑聲,發自肺腑。


 


「就是100天。」


 


「你到拉斯維加斯那晚,我就注意到你了。」


 


「觀察了整整五天,才找到時機接近你。」


 


我瞪大雙眼,臉頰止不住的發燙。


 


耳根燒熱。


 


再繼續下去,恐怕會被他發現。


 


於是連忙低下頭,打開袋子,「讓我看看你送了什麼——」


 


話音戛然而止,唇角的笑瞬時止住。


 


袋子裡,是一副銀質手銬。


 


還附了短短的鏈條,碰撞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悻悻地系上抽繩,當作什麼都沒看到般把東西扔回儲物盒。


 


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好困好累,我想睡覺了。」


 


裴立川認真地啟動車子。


 


「你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小陳給的行程表上隻有我爸生日這一項。」


 


小陳這個叛徒!


 


謊言被戳破,我索性擺爛,假寐不語。


 


主駕駛上的人輕笑,語氣溫柔:


 


「沒關系,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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