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也不看一眼，一巴掌打掉了我的手絹。
我有些不知所錯，把手絹撿起來，用水打湿，又遞給她。
“你擦擦吧。”
她抽泣著看我，又看我的手絹，嗚咽著說：
“你髒S了，我才不用你的東西！”
我有些委屈：“是你比較髒吧……”
她一噎，哭的聲音更大了。
我回頭看看，沒看見她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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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好挽起袖子，耐心地一點一點幫她擦掉臉上的黃泥巴。
露出了一張圓潤精致的小臉蛋。
真好看啊……
我在心裡感嘆。
那孩子不哭了，我倒掉水桶裡的髒水，準備回去再打一桶。
她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袖。
“你……你們這裡……有狗。”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個孩子是被村裡的大黑追了，才摔成這樣的。
“大黑就愛欺負人，你下次遇見它不要怕，它不咬人，盡管拿石頭丟。”
說話時，大黑真的搖搖晃晃跑了過來。
那孩子立馬嚇得往我身後躲。
我立起眉毛，從地下撿了一塊石頭：“快滾開！”
大黑被石頭丟中，夾著尾巴跑了。
她破涕為笑，拉著我的衣袖：“你好厲害啊。”
我頓時驕傲起來：“那當然！你叫什麼名字？我帶你回家洗洗。”
她怯怯的：“我叫卿卿。”
“我叫洛洛！”
後來我才知道，卿卿是因為父母的公司出了些問題，所以才被暫時送到鄉下的。
她的外公就住在我家不遠的地方。
那天開始，卿卿就一直黏著我“洛洛”長“洛洛”短。
我帶著她上樹摘果子，下地割草，卿卿嬌氣得很，多走一點路就累得哭，我隻好哄一哄她。
不過卿卿也很好哄，抱一抱就不哭了。
奶奶也喜歡卿卿，還給她也繡了幾張小手絹。
我本來以為，卿卿會和我一樣，永遠住在鄉下。
上村裡的小學，和我一起漫山遍野瘋跑。
直到有一天，我出門想要去找卿卿玩。
卻看見她穿著漂亮的白色小裙子和小皮鞋，上了一輛很好看的大汽車。
我想叫她，但是沒有叫出聲。
卿卿回過頭來，她看見了我。
她也想叫我，可是被身邊的一個女人抱上了車。
我眼巴巴看著那輛車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13
“原來是你啊。”
“這很難猜嗎？除非你根本就是把我忘了。”
秦羽卿氣鼓鼓的，像一隻河豚。
“那你怎麼知道那個博主就是我的？”
她一下子啞了火，有些心虛：“這些年，我一直都有找人調查你……你不會生氣吧？”
我沒有生氣，相反，居然有點開心。
伸手抱住秦羽卿，她有些受寵若驚，立刻也緊緊回抱住了我。
我吸了吸鼻子，有點哽咽：“對不起。”
秦羽卿拍了拍我的背：“沒事啦，我知道是你才心甘情願被騙的，要是別人這麼對我，我真的要剁了他的手的！”
把話說開後，她似乎又變成了那個黏人的“輕輕”。
我埋在她的頸側，貪戀地聞著她的味道。
真好啊，香香的，軟軟的。
秦羽卿推了推我，我以為她不想抱了，剛想站起身來，就被她拽了一下。
她再次貼了上來。
這次的吻更加深入，我嘗到了甜甜的奶茶味道。
秦羽卿有些兇，我不適應地推了推她，才被放開。
她的嘴唇紅紅的，口紅的顏色被暈開，看上去非常誘人。
我感覺臉上燒了起來，秦羽卿像是發現了新玩具，伸手捏捏我的耳垂。
我立刻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要去休息了。”
轉身就爬上了床，躲進了被窩裡。
我聽見低下秦羽卿悶悶地笑，幹脆用手捂住了耳朵。
14
秦羽卿開始給我帶早飯，一連一個星期。
她不準我再去吃食堂最便宜的菜，隔三差五就給我點外賣。
室友們開玩笑：“洛洛，大小姐有把柄抓在你手裡啊？”
我臉一紅，低下頭飛快地給秦羽卿發消息。
“卿卿，別給我帶飯了。”
秦羽卿秒回：“不行，你太瘦了。”
緊跟著一個貓貓生氣的表情包，探頭探腦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機，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報答卿卿。
隔天，我直接拽著秦羽卿來到了圖書館。
秦羽卿還沒睡醒，連書包都是我替她裝的。
“洛洛，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我給她翻開一本書，鋪在她面前。
“學習。卿卿，雖然你是藝術生但是要考研或者出國留學的話，不好好學習是不行的。”
我嚴肅認真：“就當是報答你，我會好好給你輔導的。”
秦羽卿的瞌睡被嚇醒了。
她低頭看著書和筆記，眼睛瞪得圓圓的。
我不容置疑，塞給她一個小冊子。
“來吧！今天我們的目標是背完一百個單詞！”
過完忙碌又充實的一天後，秦羽卿怨念滿滿地跟著我回了寢室。
宿舍十一點熄燈，我趕緊洗漱完。
上床的時候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個軟軟的身體已經埋進了我的被子裡。
秦羽卿拉著我的手拽我上床。
“你……你怎麼跑我這裡……”
我嚇得心髒怦怦跳，生怕被其他幾個室友發現動靜。
床很小很窄，我們兩個躺在一起，隻能側著睡。
我捂著胸口，惴惴不安地背對著她。
秦羽卿溫熱的身體卻貼了上來，每一個起伏的弧度我都能感覺得到。
我的臉很快燙熱。
她卻變本加厲，一隻微涼的手順著睡衣摸了進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攥住她的手腕，小聲哀求：
“別這樣……”
秦羽卿笑：“你別亂動，就不會有人聽見了。”
她在我的背後，每說一句話都有溫熱的氣息拂在我頸後。
我有些受不了地挪了挪，她立馬又追了上來。
秦羽卿小聲咕哝：“這才是報答啊……”
我的臉紅透了，懶得理她，閉眼睡覺。
15
自從那一天之後，原本不是很願意接受秦羽卿幫忙的我，催著要她在校外租一間房子。
房子打理好後，我們兩個就一起搬了進去。
入住的第一天，秦羽卿拉著我來到衣櫃面前。
她一把拉開大衣櫃。
我頓時就被滿滿當當的衣服晃花了眼。
裡面春夏秋冬無所不包，還有首飾、化妝品、包包鞋子。
簡直是個小型衣帽間。
“怎麼樣！這是我專門給你挑的。”
秦羽卿非常自得，她甚至翻出了一個小袋子，從裡面拿出幾個發箍塞給我。
有貓耳的，有鹿角的，還有帶鈴鐺的。
還有幾件隻有細繩的“衣服”。
我像接到了燙手山芋，一下子丟開來。
“這……這是什麼！”
秦羽卿壞笑，非要拿著那幾根細繩往我身上比。
正在我倆玩鬧時，我們的手機鈴聲先後響了起來。
秦羽卿接了電話去陽臺，我則留在臥室。
“洛洛，我是你鄰居張阿姨，你奶奶生病了，剛被救護車帶走，你快回來吧！”
什麼?
我一下子慌了神，立刻就衝出屋去。
此時我心裡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收拾東西出門打車，而是想要看到秦羽卿。
秦羽卿正在陽臺打電話，看見我驚慌失措跑出來，立馬就掛了電話。
“洛洛，怎麼了？”
我喉頭一哽，幾乎落下淚來。
“奶奶……奶奶生病了……”
“沒事。”秦羽卿抱住我，“別怕，我陪你回去。”
16
到老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奶奶在縣醫院。
“護士，我奶奶怎麼樣了？”
護士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大事，就是老太太習慣吃剩菜，輕微中毒。”
“年紀這麼大了，這可不是小事，你得好好說說你奶奶。”
我忙不迭地點頭，緊緊攥著秦羽卿的手。
“謝謝……謝謝你。”
一緊一松的心落了地，我突然就後怕的腳軟起來。
坐在奶奶的病房外，我拽著秦羽卿的衣服就開始哭的止不住。
“別怕，沒事的，奶奶已經沒事了。”
我聲音發著抖：“......我就隻有奶奶一個親人了。”
秦羽卿輕輕摸著我的頭發，慢慢拍著我的後背。
“洛洛以後還會有我，我會幫你一起照顧奶奶的。”
“嗯……”
我和秦羽卿在醫院將就了一宿，早上的時候，護士說奶奶醒了。
我連忙進病房，奶奶似乎有了些精神，看見我，立馬伸手招呼。
“洛洛啊，你怎麼回來了，快來讓奶奶看看。”
“瘦了，又漂亮了。”
我緊緊握著奶奶的手，貪戀著這份溫暖。
這時，病房的門響了三聲，而後秦羽卿提著一個大保溫桶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就對著奶奶甜甜地喊：“奶奶，您醒啦，我是卿卿，您還記得我嗎？”
出乎我意料的是，奶奶居然記得。
“卿卿啊，隔壁老趙家的外孫女，我知道。小時候你們兩個玩得可好了。”
奶奶笑眯了眼。
秦羽卿打開保溫桶，一股濃濃的香氣飄出來。
“奶奶，這是我家阿姨熬的雞湯，您嘗嘗。”
她拿了一兩個小碗，給奶奶盛了一碗，又給我盛了一碗。
我端著還在冒白氣的雞湯，感覺眼睛有些酸酸的。
抬起頭，秦羽卿對著我眨了眨眼。
17
奶奶住院的幾天，秦羽卿一直忙前忙後。
她幫著奶奶轉到了單人病房，還拿來平板給奶奶放她最愛聽的戲。
奶奶私下裡同我說：“洛洛啊，卿卿是個好姑娘，你以後要報答她，可不能就這麼心安理得地吃人家用人家的。”
我重重點頭：“你放心吧奶奶，我知道的。”
奶奶出院那天，我倆一起把奶奶送回了家。
我託了鄰居照顧奶奶，就和秦羽卿一起回學校。
車窗外是飛馳而過的景致。
秦羽卿本來還有些昏昏欲睡，但是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轉頭看我。
“洛洛，咱們去哪？不回學校嗎？”
我有些緊張地攥著手，“嗯”了一聲。
很快，我們到了一家很少人知道的私房菜館。
雖然以前的我絕對不會來消費水平這麼高的地方。
但現在不一樣了。
我緊張到後背冒汗。
秦羽卿倒是很新奇，一直左看右看。
菜上齊了，最後服務員又用小推車推來了一個蛋糕。
秦羽卿眼睛一下子亮了。
“洛洛，你知道我的生日？”
我結結巴巴：“是……是那天打電話，我聽到了一些。”
“但是當時著急回去看奶奶，就沒顧得上，對不起……因為我的事害你錯過了生日……”
秦羽卿假裝生氣：“生日和奶奶比哪個重要啊，你這樣我要生氣了。”
我連忙站起身，從小推車下面拿出來一小束玫瑰花。
我知道，秦羽卿應該收到過比這個更大、更漂亮的玫瑰花。
但是我想讓她收到我的花。
是我送給她的花。
秦羽卿哐的一下站了起來，差點撞翻了椅子。
“這個……這是你送我的？”
我重重點頭。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即使知道這束花很小很簡陋，但是還是想送給你。”
“一點都不簡陋！”
秦羽卿跑過來，接住了花，又抱住了我。
我似乎看見她臉上掛著淚痕。
“遇到你，我覺得特別幸運。”
“我也是。”
“我喜歡你，白洛洛。”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