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次光照在了地上躺著的屍體的身上。
隨著探照出現了一張梁斌最為熟悉的臉,熟悉到即使是滿是血汙也能認得出。
驚恐、詫異、悲傷、恐懼就這樣濃墨重彩地呈現在梁斌的臉上。
他一下爬跪過去,抱住了地上的人,撕心裂肺地嚎叫。
「老婆!你別S!你起來說句話啊!」
他邊喊邊用手,試圖堵上那些往外冒血的傷口。
可惜他不是三頭六臂。
再度接受眼前人已S的事實,這次他卻沒有一絲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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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得不能自已。
但不是在哭陳雨,而是在哭自己。
「完了!都完了!」
我還以為反正都這樣了,他會衝過來跟我殊S一搏呢。
可沒想到他這麼沒種,隻在那哭個不停,我隻能無奈地將背後的菜刀丟掉了。
直到警察闖進,梁斌才多了兩句話。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S人!」
「是她害S我老婆!!都是她!這都是她的陰謀!是她算計我!」
22
第二天【電動牙刷男S妻】登上了熱搜。
從【快遞員與飢渴女】到【牙刷 play】再到【S妻】坐牢,這個離奇狗血到離譜的故事,幾乎吸引了全民的熱烈討論。
【靠!會不會是小三和男的合謀S妻想上位啊!】
【啊??本以為隻是網絡樂子,怎麼會變成兇S案了?】
在全網都在迷茫地猜測時,我放出了澄清視頻。
完整的監控時間線將那篇【快遞員和飢渴女】的內容全都擊碎了。
網友這才知道,原來從頭到尾我都是在被梁斌惡意抹黑。
【人家小姐姐都沒出門,請問牙刷男是跟鬼發生的關系嗎?】
【惡臭男!S刑!S刑!】
我承認了自己有精神病。
【電動牙刷一事兒是我在情緒失控下做出的過激行為,請大家不要模仿。
【我不是正常人,面對被冤枉時腦回路不太一樣。我多次解釋購買的並不是情趣用品,可對方依舊堅持,我無奈之下才決定讓他親自感受一下。】
網友:
【誰說你不正常?這世界本來就顛!】
【他說是玩具,你就給他用!真是好人!我哭S!】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這麼順利。
警察傳喚我調查了。
「你跟梁斌不是情人關系,那這段時間你就是在騷擾梁斌,並進入其家中對他進行毆打N待。」
「你這是犯法的!你別想用精神病脫罪,你完全就是在理智的狀態下做了出這樣的行為。」
警察還想再多留我兩天。
可反轉出現了。
警察通過梁斌的聊天記錄發現,梁斌一直在計劃借用正當防衛除掉我。
結論是梁斌要S我,卻誤S了自己的老婆陳雨。
我從犯罪嫌疑人,變成了受害者。
可網上的風向變了。
【幹嘛追捧這個精神病?她有冤屈,澄清不行嗎?弄這麼大個彎子,還害S了無辜的人!】
【你們有沒有為這個老婆想過,她老公在外造黃謠,惹上精神病,最後把她害S了。】
【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欺負我姐有素質是吧?被造黃謠到這種程度,還隻拿牙刷扎人,她有什麼罪?S人的是她嗎?】
網上吵得昏天黑地。
我倒是不太在意,隻是讓成澄把當年那條新聞推送了一下。
【這新聞是啥意思?】
【我靠,誰說這女的無辜的?滾出來了,這哪裡無辜了?】
【我沒罵,果然又反轉了。】
雖然一切都證據確鑿,但有位警官還是不願放過我,一再找我來問話。
「梁斌的口供中,他說在手機上隻看到了你一個人在他家中。為什麼他講述的跟監控上完全不一樣呢?警方查出梁斌的手機曾安裝過特殊軟件,似乎有意篡改了監控內容。」
「警方還追查了跟梁斌聊天人的 IP 地址。你猜怎麼著,查不出來,也就是說那個人是有意隱藏自己。」
警方銳利的眼光中,我嘆了一口。
既然做了,我也預料到了會留下痕跡。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看來這一遭逃不掉了。
23
我最後還是回到了精神病院。
警察並沒有確鑿證據給我定罪,但我確實影響了公共秩序,需要被送回精神病院強制治療。
成澄被我連累了。
這次我們兩個住在同一個病房。
我對床上的成澄挑眉一笑。
「我進來前往你賬戶上轉了十萬塊,四萬就當作害你賠我走這一遭的辛苦費吧!」
成澄笑彎了眼,但她沒說話隻是指了指門外。
我真沒想到張晚婷會來看我。
她一進來就興奮地說:
「我有一個好消息,原來那個女孩兒沒有S,她還活著!梁斌夫妻的事情傳開後,她跟這父母回了小鎮探親!我很開心!她現在很好!」
「你也要好好治療,等你康復了,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要來接你出院!」
與張晚婷寒暄了好一會兒。
我依依不舍地目送她離開。
成澄調侃我。
「看來這次你又交了個好朋友啊?」
我笑著揉了揉她的臉。
「怎麼?吃醋了?」
24
與此同時。
陳曉楓主治醫生視角。
那個警察又來了。
「張警官,現在不能探視,你要再等兩個小時。」
警察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他想確定陳曉楓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我不想再解釋了,隻好將陳曉楓單人病房的監控調出來給他看。
畫面上陳曉楓對著虛空處又說有笑,有時還對著摟抱兩下,似乎對面有個活生生的人一樣。
張警官看著這一幕愣住了。
「你覺得陳曉楓行為邏輯很正常,但其實她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精神分裂患者在發病時,會看到各種幻像幻聽。陳曉楓發病會看到幻想的人。」
「成澄第一次出現是在陳曉楓十歲時,她被父親強制送到精神病院,當時她剛喪母,很孤獨害怕,渴望有人帶著她離開,才幻想出了一個同齡的朋友陪伴自己。」
「本來她兩年都沒有犯病了,就因這一次的造謠,導致她情緒波動太大,並且感受到自身又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她才會再度犯病,尋求幻想中的朋友幫助自己。」
我從儲物櫃裡掏出了一個手機,遞給了警察。
上面是陳曉楓一個人發著消息,聊天內容卻像是兩個人發的。
手機通知上還有一條銀行提示轉賬失敗的短信。
「陳曉楓的母親也是一名精神分裂患者,你作為警察可以查一下她母親當年的案子,你就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了。」
之後,那位警察再也沒來過。
25
陳曉楓視角。
經過半年治療,我要光榮出院了。
拿到手機,我第一時間給張晚婷打去了電話。
可上面卻提示,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我回家,小區裡也沒有叫張晚婷的女生。
當時買避孕藥被造謠的女生叫許晨晨。
她堅稱那天跟我道謝後就離開了,並沒有跟我說關於梁斌的事情。
最後經過我的不懈努力,我還是找到了張晚婷。
不是在生活中,而是在新聞頁面上,原來當年梁斌事件的受害人叫張晚婷。
成澄在這次治療後徹底消失了。
我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精通電腦了。
通過檢索,我找到了張晚婷的社交賬號。
令我開心的是,她真的還活著。
令我驚訝的是,她真的在梁斌S妻案後跟隨父母回到了小鎮。
她曬了很多張古鎮的照片。
淅淅瀝瀝的古鎮雨景,如同沁人心脾的清茶,讓我看完心情舒暢了很多。
我閉眼合上手機時,屏幕上是張晚婷的笑臉。
26
當晚我做了個夢。
夢見自己第一次在精神病院遇見暴露狂。
當時那個老男人把胯下的爛肉拿了出來,對著我一甩一甩。
我被嚇哭了,腳像被定在地上了一樣,連跑都跑不動。
男人嬉笑這。
「要不要來摸摸?」
一個女生護在我了身前, 開口打破了僵局。
「好小啊,怎麼會這麼小!連我的小拇指頭大都沒有, 你也好意思拿出來?」
「你保持住千萬別動啊!我拍下來發到網上看看能不能破吉尼斯世界最小記錄!」
暴露狂落荒而逃。
女生臉上十分淡定不屑, 可她的手卻不停地顫抖。
我不自覺地拉住了她的手, 看見了她手腕上布滿長長短短的疤痕。
確認暴露狂不會回來了, 她身子一軟蹲了下來,緊緊地攥著我的手。
「這種人都是齷蹉的變態, 他就是想要用的你恐懼來滿足自己,下次遇見了千萬別害怕,他們比你想象中的弱小多了,隻要你不害怕他們,就是他們害怕你了。」
過了一會兒,她補充道:
「但要是你無法確認周圍是安全的話, 就千萬別學我懟他們。因為這有可能會激怒他們, 你最好是裝作沒看見, 等走遠了再報警!畢竟不怕一萬, 就怕萬一。」
「對了, 我叫張晚婷,你叫什麼?」
面對如此小兒科的黃腔,我像是朋友聊天般地語氣回答他。
「全最」她特別在意安全問題。
她總是教我一切為都要以保障生命安全為前提,不要為了幫助別人就讓自己身陷險境。
很奇怪,張晚婷卻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全。
面對猥瑣男,她從來都厲害地罵回去。
她似乎很恨,恨到就算會遭到報復, 她也要回擊每一個試圖傷害她的人。
她好像破碎的罐子, 就算徹底碎裂, 她也要將碎片扎進對方身體裡。
可我卻覺得每次罵完那些人, 張晚婷反而更痛苦了。
我想起來了。
原來那時我聽過張晚婷的故事, 也知道她真正恨的人是誰。
可能隻有報復了最恨的人,她才能真正的解脫吧。
但由於常年的服藥和治療,我的記憶混亂模糊, 經常斷片。
據醫生說我有很多幻想的朋友,我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更無法確定記憶中的人是否真實存在, 久而久之便全忘了。
可潛意識沒忘,出院後我給自己報了各種武術散打班, 還瘋狂地健身增肌。
當時我隻有一個念頭, 就是要強大起來,至於強大後要做什麼,我不知道。
但就像是有雙手推著我,莫名其妙地就這麼做了。
強大確實帶來了很多好處,我能肆無忌愛地釋放自己, 有什麼不爽就懟,不服就幹。
我無意識中學著張晚婷的樣子回懟猥瑣男,撞見女生被傷害, 我就義無反顧地衝上去相助。
至於換房子更是鬼使神差。
那天路過這片街區, 我正好撞見梁斌在對著取快遞的女生開黃腔。
當時我一看見梁斌的樣子就很煩, 煩到我很想打他,又或者不是打他。
而是想S了他。
可我又要保障自己的安全,不能深陷險境。
於是我慢慢接近他, 投訴他,當眾激怒他,掀了他的老底。
最後讓法律替我解決了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