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娶妃那日。
命人將我鎖在了柴房裡。
他嘆息著說：
「她是個痴兒，一心想嫁我，若是知道我娶妻，定會傷害太子妃。」
於是，我在柴房裡餓了三天四夜。
為了填飽肚子，委身給了馬夫。
後來，太子發現我失蹤，急瘋了。
他挖地三尺，到處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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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馬夫的房內。
找到了隻穿紅肚兜的我。
1
太子大婚那日。
我被送到了郊外的莊子中。
關在了柴房裡。
我蹲在柴火堆裡，怯怯地問：
「我一定要待在這裡嗎？」
站在門口的，是太子哥哥身邊的小太監。
他滿臉堆笑，語氣像是在哄孩子：
「小郡主，這是殿下的吩咐。
「外面不安全，您且在這住幾日。
「用不了多久，殿下就會親自來接您了。」
小太監說完，就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然後就是落鎖的聲音。
外面傳來下人斷斷續續的聲音：
「今兒個太子妃進府，你們都盯緊點，別讓那小傻子跑回去鬧。」
「您放心，這幾天我們都不開柴房門了，省得她發瘋。」
我抱著膝蓋蹲在柴火垛旁。
有些迷茫地眨了眨雙眼。
原來，今日是太子哥哥娶妻的日子嗎？
其實他們不用關著我的。
我會聽太子哥哥的話，乖乖地，不去鬧的。
2
十五年前。
皇後與年幼的太子在回宮途中遇難。
父王為保護太子。
讓我跟母妃穿上太子和皇後的衣物。
拼S保護皇後與太子離開。
一路上歷經波折，最後在抵達京城後，重傷身亡。
而我跟母妃被匪徒抓走，受盡了折磨。
後來。
母妃不堪受辱，咬舌自盡。
而我，則成了住在東宮裡的小傻子。
我不大記得住旁人的臉。
也總是會忘記很多的事情。
但卻能一直記得，一起長大的太子哥哥。
他的模樣，他說過的話，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幼時我總喜歡跟在他屁股後頭跑。
但這幾年來，太子哥哥事務繁忙。
要上朝，還要處理公務。
上一次見到太子哥哥。
還是在上個月的皇後娘娘舉辦的花燈宴上。
我隻看了太子哥哥一眼，剛想去尋他。
皇後娘娘就拉住了我的手，笑盈盈地與我說：
「小意，你跟太子年紀都大了，男女授受不親，日後便別去尋他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茫茫世間。
我隻認識太子哥哥呀。
皇後說完，又拉過一個很漂亮的女子，和藹可親地對我說：
「小意，以後你許姐姐會照顧你的。」
太子哥哥不喜歡我黏著他。
皇後娘娘也不喜歡。
所以把許姐姐塞給了我。
3
許姐姐跟皇後娘娘一樣，面上總是帶著笑，說話溫溫柔柔的。
她說。
我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她以後會替殿下好好照顧我的。
她笑盈盈地與我介紹了很多貴女。
說我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可不能總是跟那些臭男人們一起玩。
日後要多跟姐妹們一起玩。
我看著那些貴女們厭惡鄙夷的目光。
下意識縮回了自己的手。
是的，她們不喜歡我。
她們悄悄罵我是個傻子。
說我母親水性楊花，服侍了許多山賊，我在山賊窩裡待了那麼久，想必早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
若是我有點子骨氣，就應當跟我母妃一起去S。
卻不想，我是這麼個不檢點的東西。
不僅不自盡。
如今還居功自傲，仗著自己曾經救過太子，就妄想嫁給太子。
太子日後是要繼承大統的，日理萬機，我一個傻子，能幫他什麼？
跟著他，隻會是他的累贅。
隻有許姐姐，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妃。
她們還說，太子早就厭了我這個什麼都不懂，隻會粘著他的傻子。
不過太子知恩圖報，才會忍耐我這麼久。
我有些難過。
原來。
我是太子哥哥的累贅。
他真的不想要我了嗎？
我想問問他。
便跑了出去。
許姐姐焦急地來追我。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隻是甩開了她的手。
她就掉進了湖裡。
皇後娘娘跟太子哥哥都很生氣。
皇後娘娘派人打了我十個板子。
太子哥哥一臉失望地對我說：
「小意，我一直覺著你是個單純善良的姑娘。」
他走了，不肯再見我。
4
我已經被關在莊子的柴房裡三天了。
她們不肯開門，也沒給我送過吃食。
我餓得頭暈眼花。
隻好去敲門。
外面站著的是個老嬤嬤。
她一臉不耐煩：「你又想幹什麼？」
我有些委屈：「太子哥哥還沒來接我嗎？」
她嗤笑：「殿下陪太子妃回門去了，沒空管你！」
我又小聲問：「我餓了，能給我點吃的嗎？」
她翻了個白眼：
「吃飯幹什麼？好讓你有力氣去打太子妃嗎？
「上次聽說太子要娶她就差點害S她，如今太子妃過了府，你指不定要怎麼害她呢！
「傻就算了，還是個心思惡毒的東西！沒有吃的，餓著吧！」
說完，就咣當一聲，鎖上了門。
外面有人擔心地問：「我們這麼做，太子爺知道了，會不會怪罪下來？」
嬤嬤不屑道：「自打上次太子妃被她推入湖中以後，皇後娘娘跟太子爺就厭了她，不然也不會把她關在這柴房裡頭不管不問。這次太子妃進府，太子更是吩咐了下人，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一定要看住了她，把她鎖在柴房裡，別讓她跑出去，怕她再出去害太子妃。」
那人不再言語。
我聽著她們的對話，心裡酸酸的。
我很乖的，我沒想害許姐姐。
可是。
太子哥哥還是不要我了。
東宮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我沒有家了。
我也不想要他了。
5
晚上。
外頭守著我的人，已經回屋睡覺了。
柴房裡頭忽然起了火。
我躺在草垛中。
看著漫天的火光。
餓得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眨了眨雙眼，眼眶有些湿。
這麼S了也好，日後，也不會再拖累太子哥哥了。
迷糊中，我被什麼東西砸中了頭。
然後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
我躺在一張硬硬的床上。
旁邊站著一個光著膀子，一身腱子肉，古銅色肌膚的男子。
他手裡正端著一碗粥，擰眉看著我。
我眨了眨雙眼，捂著肚子，撇撇嘴說：
「我餓了。」
他扶著我坐起來，一聲不吭地喂我粥。
喂完以後，他轉身想要出去。
我忙抓住他的大手，紅著雙眼問他：
「哥哥，別不要我好不好？小意也可以給你當媳婦的。」
他放下粥碗，粗糙的大手覆蓋上我的額頭。
半晌後，他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眨巴眨巴雙眼，呆呆地笑了：
「你是陪著小意長大的哥哥呀，現在小意隻有哥哥了。
「你說過，長大後要娶我的，現在我長大了，可以嫁給哥哥了嗎？」
他皺眉又看了我半晌，才搖頭吐出三個字：
「更傻了。」
6
我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醒忘記了許多事。
隻記得我叫小意。
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相依為命的哥哥。
哥哥待我很好，說長大以後，要娶我當媳婦。
成親以後，我們就能永遠都不分開了。
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小意的家。
所以我從小的願望，就是長大後，嫁給哥哥。
哥哥是太子在郊外莊子裡的馬夫。
每天白天都要出去幹活，晚上才會回房間。
怕燻著我，他每日回來，都會洗完冷水澡，再進屋。
現在小意長大了。
可是我每次說給哥哥當媳婦。
他都一言不發。
我有些著急，哥哥不是說要娶我的嗎？
不會是後悔了吧？
我隱約記得，有人說過，兩個人光著身子一起睡了，便是夫妻了。
所以晚上，我脫得隻剩下一件小肚兜。
赤著腳來到躺在地上的哥哥身邊，緊緊地抱住了他。
哥哥被我驚醒，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盯著我。
他喉結滾了滾，啞聲問：「你在幹什麼？」
我怯怯地看著他，一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勁瘦的腰：
「小意想嫁給哥哥，給哥哥當媳婦。」
他的聲音更啞了，看向我的目光，是叫人心慌的深邃：
「你不後悔？」
我用力搖頭：「小意不後悔。」
他咬咬牙，垂眸看我，大手攬住我的腰，呼吸越來越粗。
7
恰巧這個時候。
外頭火把通明。
還傳來嘈雜吵鬧的聲音。
有馬蹄聲，腳步聲，還有人的怒吼聲。
哥哥深吸一口氣，眼睛瞬間恢復清明。
他坐起身，問我：「小意，你知道哥哥是誰嗎？」
我有些懊惱地捶了捶腦袋：「小意沒用，忘記了。」
他捉住我的手，低聲說：「軒轅銘，這是我的名字。」
我用力點頭：「嗯，小意記住了。」
軒轅銘這才將我抱到床上，用被子蓋緊。
然後轉身出去了。
原來，是太子做了一個夢。
8
太子夢到，小郡主程意跌下了懸崖。
「小意！」他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
他額頭上帶著細細密密的汗，驚魂未定地坐在床上。
太子妃被他吵醒，也從床上坐起。
她用手帕輕輕擦拭著太子額頭上的汗。
溫溫柔柔地說道：「殿下，可是想念小郡主了？」
太子沉下臉：「並無。」
太子妃嘆了口氣，輕聲道：
「小郡主隻是太愛殿下了，所以聽到您要娶我，才會那般激動。
「她隻不過是孩子心性，沒有壞心的，殿下您就不要再生她的氣了。」
太子聞言，臉色更加沉了，他冷哼一聲：
「沒有壞心？她都敢將你推入河水中了，顯然就是想要了你的命！
「這些年，是孤將她寵壞了，才養成這麼個無法無天的性子。
「行了，你別勸了。
「她是個痴兒，總是什麼都記不住。
「隻有多吃點苦頭，才會長記性的。」
太子搖搖頭，太子妃還是擔憂地看著他。
嘆息一聲，道：
「不必再給她求情，睡吧。」
說完，太子躺在床上，閉上了雙眼。
大約是被那個夢驚到了。
他一閉上雙眼，就夢到程意掉下懸崖的那一幕。
心煩意亂，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
太子妃見狀，下床點了燈，輕聲說：
「殿下，許久沒見小意，我也有些想她了，柴房那地方，到底是不大舒服的，她又遠在京城外的莊子中，難免會害怕，不如叫人將她接回來。」
太子聞言，披著外衫走下了床。
握住太子妃的手，低聲道：「你總是這樣善良，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說完，將太子妃輕柔地攬入懷中。
而後，又抬手招來小太監，沉著臉道：
「你去莊子裡看看，若是程意知道錯了，便將她綁回來，叫她給太子妃磕頭認錯。」
小太監應了一聲，便去了。
9
如今，距離莊子的柴房裡頭起火。
已經過去了三四天。
門口看守的婆子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
整個柴房都已經燒得一幹二淨。
她們一開始十分的驚慌，但是轉念一想，太子將小郡主丟在莊子裡不聞不問。
顯然是已經不在乎她的S活。
幹脆就將這件事情瞞了下來，沒有上報。
直到東宮的小太監前來尋程意。
她們見遮掩不住，這才徹底地慌了。
一五一十地將經過都說了出來。
小太監聽後，嚇得臉都白了，不敢耽擱。
趕緊將這兩個看守的嬤嬤綁了。
獨自一人回到了東宮之中。
一見到太子，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用力磕了一個響頭：
「奴才該S！求殿下恕罪！」
太子見隻有他一人，狠狠皺眉：
「程意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難不成她還沒有認錯？」
太子妃連忙在旁邊寬慰：
「殿下不要生氣，您第一次衝她發這麼大的火，她心裡頭有氣也是正常。」
說完，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太監，柔聲道：
「你再去一趟莊子裡，就說我跟殿下已經不怪她了，你好好央求一番，勸她再別使性子了，與你一同回東宮吧。」
太子聞言，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他冷笑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