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喬夫人,不管你們怎麼看我,但我從未想過要取代姐姐。”


 


“那你為什麼說自己要離開,逼顧蘭舟給你一個名分?”


 


“我原本就該離開了,不是嗎?”


 


“你走了,誰來照顧念虞和顧蘭舟,楚楚,你養了念虞七年,難道對他沒有一點感情嗎?”


 


喬夫人還想再勸我,但門口的動靜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個眉目豔麗,打扮有些風塵的女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娜娜!”


 


顧念虞像一陣風一樣從樓上跑下來,衝進女人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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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我都等你一天了,昨天你不是答應要陪我去宴會的嗎?怎麼沒來啊!”


 


蘇娜接住顧念虞,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臉頰。


 


“你爸爸不發話,我可不敢上門來招別人的眼。”


 


顧念虞依戀地拉著她的手,大大咧咧地說:“在顧家,隻有我和我爸爸才能做主,其他人誰說了也不算!”


 


他突然一頓,目光不善地看了我一眼。


 


“是不是那個壞女人欺負你了!”


 


蘇娜嬌笑兩聲:“怎麼,你還要為了我跟你媽媽吵架?”


 


“她怎麼配?”


 


顧念虞看著我,目光充滿恨意,毫不在意自己說的話有多難聽。


 


“我爸泄火的一個工具罷了,像她這樣的女人,我爸身邊多得是。”


 


即使早已對他不抱期待,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有些刺耳。


 


我照顧了顧念虞七年,在他身上花費無數心思。


 


他小時候,也曾經滿心信任地望著我,對我說:


 


“小姨,你一直陪著我好不好?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我沒有媽媽,可是我有小姨!”


 


然而現在,恨不得我立刻就離開的人,也是他。


 


蘇娜笑盈盈地拉著顧念虞,說出來的話卻暗含挑釁。


 


“聽說小孩子心地純善,其實最能知道誰對他好。”


 


“娜娜,我們上去玩吧,看見這個女人心情都不好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淡淡說:


 


“你看,無論是顧蘭舟還是顧念虞,身邊永遠不會缺照顧他們的人。”


 


我話音未落,一個巴掌便落到我臉上。


 


“真是個廢物,在顧家呆了七年,男人哄不住,連自己養大的孩子都看不上你!”


 


“我們喬家真是白養了你!”


 


我後撤一步,冷冷地看向喬夫人。


 


“喬家養了我?我跟我媽媽在外面活了二十年,你讓我媽媽一直失去工作,租不到房子,逼我們走投無路。如果不是你需要我做姐姐的替身,來顧家佔著顧夫人位置,你怎麼會想起我?”


 


“看在你們幫我付了媽媽手術費的份上,我在顧家呆了七年,當了七年姐姐的影子和替身。”


 


“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我媽媽曾經在喬家公司上班,我那位父親以工作為由灌酒,又趁她醉後侵犯。


 


媽媽找到喬家,喬夫人卻覺得是我媽媽勾引了她老公。


 


她開除了我媽媽,還故意讓媽媽一直找不到穩定的工作,就連租房也被她攪合。


 


七年前,媽媽重病,我卻拿不出一點手術費。


 


喬夫人找到我,用一筆錢買斷了我七年的人生。


 


這七年來,我呆在顧家,做姐姐的影子,做顧蘭舟泄火的工具,做顧念虞的保姆。


 


卻沒有做過一刻我自己。


 


我問心無愧。


 


喬夫人啞然離開。


 


我回到臥室,將我的行李箱拖出來。


 


喬夫人耽擱了我不少時間,但現在去機場還來得及。


 


門一打開,正好對上顧蘭舟幽深的雙眼。


 


7


 


他瞥了一眼我的行李箱,皺了皺眉。


 


“喬楚楚,以你的聰明,你應該清楚,離開顧家,你什麼都不是。”


 


“我知道你覺得委屈,已經讓珠寶公司給你送了些新的首飾,衣服也送了新的過來。”


 


“念虞說他一個人無聊,我就叫蘇娜來陪他玩了。他很喜歡蘇娜,有蘇娜在,你也可以輕松些了。”


 


“喬楚楚,適可而止。”


 


顧蘭舟很少在女人身上花心思。


 


他的助理們熟知如何應對他身邊的女人,什麼時候送珠寶,什麼時候送衣服,什麼時候去約會,早已有流程。


 


我知道,假如顧蘭舟的情人提出上位後,顧蘭舟還沒有徹底厭煩她,那麼他的助理就會提醒他送珠寶和衣服。


 


就像現在。


 


顧念虞突然出現,拉了拉顧蘭舟的衣服。


 


“爸爸,你讓她走吧,娜娜比她好多了!”


 


他一邊拉著蘇娜的手,一邊拉著顧蘭舟的手,“我喜歡娜娜,爸爸,你讓娜娜住進來,一直在顧家好不好。”


 


蘇娜兩頰緋紅,柔若無骨地往顧蘭舟身上靠。


 


“顧總,念虞非要我過來……”


 


“我沒有礙著顧夫人的眼吧?”


 


顧蘭舟瞥了我一眼,攬住蘇娜的腰,低頭吻得纏綿。


 


“在顧家,最重要的就是要識趣,知道什麼時候該聽話。”


 


他打橫抱起蘇娜,進了房間。


 


蘇娜故意叫得很大聲,放浪的婉轉喘息聽得人面紅耳赤。


 


顧念虞趴在欄杆上,衝著我做鬼臉,吐舌頭。


 


“真可憐,像條沒人要的流浪狗。”


 


“我要爸爸和娜娜在一起,她跟你這種貪慕虛榮的賤女人才不一樣。”


 


我認真地看著這個一手養大的孩子,最後一次問他: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當然!別以為你做過的事沒人知道,要不是你勾引我爸爸,我媽媽才不會心髒病發作去世。”


 


他眼睛通紅,抓起一把彈珠往我身上扔。


 


“我討厭你!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你!”


 


我閉上眼,額頭被砸得生疼,心中卻泛不起一絲漣漪。


 


“好,如你所願。”


 


姐姐心髒病,顧念虞小時候身體也很弱。


 


我想盡各種辦法哄他鍛煉,玩彈珠,跳繩。


 


他睡覺時又抓著我的衣服不肯放,除了我誰也不能讓他安心。


 


一天下來,我幾乎是二十小時都在圍著他打轉。


 


連顧家的私人醫生都被嚇到了,告訴我如果一直這麼累,很有可能猝S。


 


對於他,我問心無愧。


 


到頭來,他居然因為別人的幾句挑撥就恨我。


 


我帶著一個小行李箱,裡面是我七年前來到顧家的所有物品。


 


因為今天喬夫人突然來了,我耽擱了不少時間。


 


現在去機場的時間很趕,再慢點就趕不上飛機了。


 


我剛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


 


回過頭,我發現顧念虞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他剛剛抓的那一把彈珠散落在地上。


 


為了追過來罵我,他不小心踩到了這些彈珠,直接從二樓摔了下來。


 


顧家的管家和佣人被喬夫人趕得很遠,這會兒根本沒人發現他摔了。


 


此刻,顧念虞也沒有了平時囂張的模樣。


 


額頭流下的血,把大半張臉都染紅了。


 


也許是太痛了,他居然下意識地叫我。


 


“小姨……好痛……”


 


我的心揪緊了。


 


顧念虞是我一手帶大的,連走路都是我拉著他的手陪他學會。


 


每次摔倒,他就會叫我,要我給他吹痛痛。


 


已經有好幾年,他沒有這樣叫我了。


 


8


 


我嘆了口氣,回身去看了下他的情況。


 


顧念虞皮膚白,額頭一道血口觸目驚心。


 


“喬小姐,是念虞又不舒服了嗎?”


 


電話那邊是顧家的私人醫生,語氣立刻緊張。


 


因為我一直在照顧念虞,每次他生病也是我最先發現,聯系醫生,所以他一接到我的電話就知道顧念虞又出事了。


 


我對著電話說:“顧念虞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出了很多血。”


 


“喬小姐,你先拍幾張照片給我,我看一下傷口,馬上過來!”


 


我淡淡道:“你最好快點過來,我現在要趕飛機,急著走。”


 


“你以前對我好,果然都是裝的!”


 


我低下頭,懷中的顧念虞惡狠狠地瞪著我:“我早就知道,你照顧我隻是為了讓我爸看重你。”


 


“滾啊!誰要你假好心!你以為你現在裝做關心我,我就不會恨你了嗎!”


 


他伸出雙手,使勁推我,好像被我碰一下都會覺得惡心。


 


我放開了他。


 


“好。”


 


顧念虞的親生父親在二樓跟女人翻雲覆雨,顧家的管家和佣人在後面的院子裡。


 


我一個外人,怎麼也輪不到我來關心顧念虞。


 


“你走了,最好永遠都別再回來!”


 


9


 


飛機的起飛時間越來越近,手機卻不停作響,為顧蘭舟設置的專屬來電幾乎沒有停下來,我沒有像以前那樣馬上就接起來。


 


安檢前,一個男人突然攔住我,遞給我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喬楚楚。”


 


如果聲音有溫度,那麼顧蘭舟此刻的聲音就是刺骨的寒冰。


 


“如果你真的走了,以後永遠別想再回來。”


 


他和顧念虞不愧是父子,連最後對我說的這一句話都這麼相似。


 


“顧總,喬小姐怕不是因為我吃醋了,要不然你讓我跟她道個歉吧~”


 


蘇娜餍足嬌媚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我不會回來了。”


 


我掛斷電話,將手機遞給男人。


 


電話立刻再次響起,男人接起電話,看了我一眼,伸手攔住我。


 


“喬小姐,您不能走。”


 


“需要幫忙嗎?”


 


一道溫和磁性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


 


我猛地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久別重逢的臉。


 


“——楚楚?”


 


“……學長,好久不見。”


 


學長噙著笑意:“確實好久不見,都七年了。”


 


我雙眼酸澀,忍不住低下了頭。


 


七年前,我在大學裡,經常被學長照顧。


 


媽媽突然生病,急需一大筆錢。


 


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喬家找到我。


 


於是我辦了休學,偷偷離開。


 


“喬小姐……”


 


攔住我的男人還想再勸我回去,學長卻將他與我隔開。


 


“這位先生,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應當無權幹涉我的學妹人身自由吧?”


 


“喬小姐是顧家的人。”


 


“她不是誰的人,她是她自己。”


 


學長看起來溫和,此時卻寸步不讓,氣勢壓人。


 


“如果你們一定要在這裡攔她,我建議你們考慮一下後果。”


 


那個男人沉默數秒,還是退了一步,讓出了路。


 


“顧總讓我轉告喬小姐一句話。”


 


“你會回來的。”


 


肩上一沉,我低頭看了一眼,是學長身上的外套。


 


“走吧。”他說。


 


“沒有人能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你是自由的。”


 


10


 


我進了安檢通道,終於松了口氣。


 


身上的外套還帶著學長的體溫和清淡微苦的墨香,與顧蘭舟身上的古龍水香截然不同。


 


我將外套拿下來,準備還給學長,他卻沒接,而是問我:“你是哪個航班?”


 


我回答後,他輕輕笑了一聲,把外套披回我肩上。


 


“披著吧,我們一個航班。你接下來有很多時間跟我解釋,七年前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


 


這一瞬間,我在這七年裡所磨煉出的言語交鋒技巧轟然垮塌。


 


臉頰滾燙,我根本說不出話來。


 


七年前,學長便是我們學校裡的校草,女生宿舍夜談裡永遠的核心。


 


他家世好、成績好,長得好看,待人接物溫和耐心,沒有任何人能說出他的缺點。


 


然而,他卻對我尤其另眼相待。


 


他幫我找勤工儉學的兼職,幫我申請補助金,告訴我哪個老師對學生最好,如果想考研可以先做好準備。


 


很多人羨慕我,但我知道,這隻是因為他負責整理學生資料,知道我家境不好,同情可憐我。


 


學長的青梅竹馬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家境優越,從小跳芭蕾的公主,在迎新晚會時一曲天鵝湖,驚豔無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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