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說這兒有旱災,那兒有涝災,不交糧。皇上深居宮中,哪裡知道去?】
【糧食也存不住啊,貪那麼多不發霉嗎?】
【賣唄。】
【賣給誰?】
【敵國唄。】
我大驚:【這……不就是通敵賣國嗎?】
【是呀。】
【額……】
【想問是誰貪的,太後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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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語,系統這家伙兒竟然學會搶答了。
【不是,你說誰?太後是有什麼毛病嗎?這可是她兒子的江山,她就這麼霍霍?哎呀,這國家上上下下腐爛成這樣了,還有救嗎?】
【暫時亡不了,各大世家都有大量存糧,若願意捐出來也夠打一仗了,能挺過一劫。】
【縫縫補補又三年,是這意思唄?】
【是唄。】
我正跟系統說得歡呢,卻見陛下十分怨憤的眼神掃了過來。
【怎麼了?皇上又怎麼了?】
【想退朝唄。】
我趕緊清了清嗓子,大喊道:「退~朝~」
我激情澎湃地喊完退朝,卻見陛下完全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我頓時慌起來,難道會錯意了?
皇上看我半晌,這才開口道:「你去叫曹旺得來,讓他快點。你就別回來了,自去休息吧。」
我心中歡呼一聲「好耶」,跑出了殿門。
皇上看著我蹦蹦跳跳地消失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再看向殿上的文武百官時,已是一副冷肅的模樣:「高愛卿,陳愛卿。」
「臣在。」兩個武將說著出列跪地。
「一會兒人來了,你們直接拿下。」
「是。」
「出了大殿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都給我想清楚。大殿上的秘密若是傳出去一個字,S無赦。」
「是!」
5
一回生,三回熟。
第三天跟著皇上上朝,我已經輕車熟路了。
一入朝堂,我就自覺地站到那個最醒目的位置,然後開始跟系統闲聊。
看到依然站在大殿上的鎮北王,我疑惑道:【昨天我都把藏寶圖告訴鎮北王了,他怎麼還不去挖?】
【又不用他親自動手,他的兵就在城外。】
【曹公公昨天被抓了,真爽啊。】我正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唉,系統,咱們大周國最有錢的是誰?前天你說老曹隻排第三。】
我此話一出,站在文官第五排的陳大人立刻額角抽搐起來。
他顫顫巍巍地邁出一步,搶先道:「臣有本要奏。」
皇上冷哼一聲道:「愛卿請講。」
「臣願意捐二十萬兩百銀給鎮北王當軍餉。」
「唉,這人誰呀?這麼大方。」
「大周第一富。」
「哦?他呀,不會也是貪的吧?」
「非也,人家隻是擅長經商。」
聞言,陳大人已經跳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默默摸出手帕擦額角的冷汗。
陳家此番算是躲過了一劫,可京都其餘宗門世家卻依舊不安。
於是他們都紛紛效仿,站出來表示要捐糧捐錢。
見此情此景,我鼻子一酸道:【系統,太感人了。有這些為國為民的好官在,國家是不是有救了?】
【是唄。】
我不知道的是,這群為國為民的好官心裡都想著怎麼用麻袋把我套了打悶棍呢。
「陛下,臣有本要奏。」一個目光特別銳利的年輕官員踏出一步道。
皇上笑眯眯地望著他,饒有興趣地道:「愛卿也要捐錢捐糧?」
那人頓時卡殼,半晌開口道:「臣……不捐……」
「你難道不想為國家安定做點貢獻嗎?」皇上明知對方想說什麼事,卻故意惡趣味地打斷他。
他隻是看這個被稱為大周第一神探的劉正民今天竟然也想走歪門邪道,依賴我查案,心中沒由來得想逗趣他一下。
「恕臣無能為力。」
【噗,這人怎麼這麼頭鐵,敢頂撞陛下?】我笑噴。
系統接話道:【他的確無能為力。昨天他去查訪人證時遇到一個孤苦的老太太,就把身上的錢都給她了,下個月發俸前他自己都隻能喝西北風了。他每月的俸祿基本都接濟了貧苦百姓,自己飯都吃不飽。】
【哎呀,原來是個清流啊。】
【是啊,寒門出身,一心為君為國。】
【敬佩。多幾個這樣的官員就好了。】
【可惜科考從先帝晚年期間就被世家掌控,寒門的科考之路受阻,能被提拔上來得越來越少了。】
【不會吧,科考舞弊?我還以為科考是最公正嚴明的考試呢。】
下面管理科考的幾位文官不知這兩位小祖宗為何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已經抖如篩糠了。
皇上聞言心中冷哼一聲,冷漠的視線掃了過去:【等會兒就收拾你們。】
再看向站得筆直的劉正民,皇上的目光已經變得柔和:「劉愛卿有何事要奏?」
「新科狀元滅門慘案不能成為懸案,臣懇請陛下允許臣重開卷宗調查。」劉正民說完誠懇地下跪,朝著龍椅鄭重一拜。
聽到懸案二字,我立刻來了興趣:【什麼滅門懸案?】
【上一屆新科狀元家在一夜之間慘遭滅門,但是一直找不到兇手,是三年前的陳案了,這兇手嘛,的確不好查。】
6
【一夜滅門也太恐怖了,不會是得罪了哪個厲害的江湖門派吧?】
聽聞我問出關鍵一句,朝堂上下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非也。】
【那是誰?】
【你猜?】
【這上哪兒猜去?你快說,別賣關子!】我急道。
【沒勁兒,告訴你吧,罪魁禍首是長公主。】
【不會吧?長公主殿下跟他什麼仇什麼怨啊,竟把人家滅門了?!】
【沒有仇沒有怨,是愛。三年前,長公主對新科狀元一見傾心,念念不忘,可人家已經有家室了。於是她就派人去S了他的發妻。】
我等了半天,沒聽到下文,驚奇地問道:【隻S了發妻嗎?不是滅門案?】
【剩下的人是太後派人S的。她發現了公主的所作所為,覺得公主行事不妥,怕被新科狀元追查到,於是又派了一伙兒人直接把他家滅門了,造成了仇S的假象,導致大理寺一直查不到真兇。】
【啥?太後娘娘怎麼……怎麼……子女犯錯不去指正就算了,還助紂為虐!這是一個正常長輩能幹的事兒嗎?】
【太後的確不是正常長輩,她這麼做是出於對公主的愧疚和補償。】
【什麼意思?】
【其實長公主才是太後的親生女兒。當年她為了鞏固地位,把自己生的公主和琪嫔生的皇子偷偷做了交換。】
【老天爺,這這這……所以皇上……是琪太妃生的?】
【是唄。】
聽到這麼炸裂的皇家秘密,我下意識轉頭去看皇上,卻見他也正圓睜著眼睛看著我呢。
我一時被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戳系統:【唉唉唉,皇上怎麼這麼看著我?】
【該下朝了唄。】
我趕緊站直了,張口就要喊,卻被制止。
皇上朝我伸手作阻攔狀態,開口道:「等等,你再站會兒。」
「是。」我趕緊應道。
正好我也還沒聊爽,於是順勢就又跟系統攀談起來。
【疼女兒可以理解,但不至於這樣草菅人命吧。作為太後,她這做法總讓人覺得……好像沒把皇上這江山當回事兒呢,是不是?】
【你說對了一半,她的確沒把皇上當回事,但她是真想要這江山。】
我聽得一個激靈:【啥?她要稱帝當女皇?】
【那還不至於,暫時隻是想毒S皇上,弄個奶娃娃聽政。】
我驚:【那跟稱帝有什麼區別啊?如果她有德有能有才也就算了,她那麼壞,權勢落到她手裡還了得啊!】
【的確了不得,但等她毒S了皇上,誰也拿她沒辦法。】
【不不不,不行!我要阻止她!】
【隨你,不過就算當場抓住吉祥下毒也扯不出幕後的太後。】
【那怎麼……】
「退朝吧。」我一句話沒說完,皇上忽然打斷我說道。
我趕緊大喊一聲「退朝」,轉頭看皇上的臉色。
「你先回去,我處理點事情再回去。」皇上面帶疲憊地說。
「是。」我應聲離開。
系統在我腦中見縫插針地道:【李躍、盧輝、吳業三人為太後豢養私兵,從這三個人查就可以端了太後的老窩。】
【哎呀,你不早說。】
【現在也來得及啊。】
【我怎麼告訴皇上?】
【直接說唄。】
我思慮幾秒,毅然轉身跪下道:「陛下,奴才可以跟您說句悄悄話嗎?」
7
皇上眼神一晃,道:「好。」
我顫顫巍巍地起身,嘴唇湊到皇上耳邊,嘰嘰喳喳地把幾人豢養私兵的事兒說了一遍。
說完我後退一步,看他的反應。
皇上臉上沒有驚訝或懷疑,定定地看我半晌道:「你……出宮去劉家鋪子買些桂花糕來,太後喜歡。」
「啊?是。」我說著要走,卻再次被叫住。
「回來,湊近點兒,我再跟你細細交代一下太後的喜好。」皇上說著朝我招招手,跟招呼小孩兒似的。
我趕緊把身子湊過去。
他親昵地摟著我的肩膀,嘴湊到我耳邊道:「你去給我把李躍、盧輝、吳業的老窩端了。」
我腦子瞬間短路:「這……」
「我把曹旺得的位置給你坐。」
「好。」嘴比腦子快,我張口就答應了,然後才想起自己幾斤幾兩,「可是……」
皇上不欲多說的樣子,輕輕推了我一下,嘴角勾起道:「去吧。」
「哦。」我愣愣地往外走,忍不住在心裡驚呼,【系統,今兒我要險中求富貴了,你能不能幫我借點兒天兵天將啊?不多,十萬就夠。到時候榮華富貴我分你一半。】
【切,誰稀罕什麼榮華富貴!不過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鎮北王的兵就在城外,用他的兵符就能調。】
【兵符在哪呢?】我說著眼睛就往鎮北王身上瞟,卻見他正詭異地望著我笑。
系統說:【點心鋪子裡。】
我頓時心情一松:【哎喲,原來如此啊。皇上也真是的,明明安排好了還跟我在這兒弄鬼兒。】
「如意公公且慢,眾所周不知,這劉家鋪子是本王的家產,既是孝敬太後娘娘的,自是不能收銀子。這是我的令牌,如意公公拿著可以隨意去取糕點。」鎮北王說著把一塊玉牌遞到我手裡。
我了然地揣起玉牌,腳步都跟著輕快起來。
可不想,當我走過劉正民身旁時卻被他碰了瓷。
他一個大男人毫無徵兆地就朝我倒過來,我好不容易才扶住他。
「哎呀呀,劉大人,您怎麼了?」我慌張道。
他虛弱地伏在我懷裡,要S不活地道:「陛下,臣身體不適,頭暈眼花,想搭如意公公的馬車歸家,請陛下準許臣今日早退。」
「準了。」
我忍不住向系統吐槽:【哎呀媽呀,這人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兒啊?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哪有工夫兒管他呢?】
我一路扶著腳步虛浮的劉正民出宮上馬車,就在我以為他要嘎了的時候,他忽然正襟危坐,整個人都好了。
「唉,你……」我剛要開口說什麼,嘴就被他的大手捂住。
他一邊虛弱地說著「我沒事」,一邊蘸了茶水在桌上寫字給我看。
看到「我掩護你出城」幾個字,我才知道他的意圖。
我把糕點交給車夫,自己則帶著劉正民去了醫館。
【系統,怎麼喬裝最萬無一失?】我問。
【穿女裝唄。你那個妝容一化,鬼都認不出來,效果堪稱畫皮。】
我立刻不認同道:【哪有那麼誇張?你臉盲而已。】
「我先去隔壁喬裝,你讓王嬸給你找套合適的衣服,我弄完就來幫你。」劉正民說完去了隔壁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