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頭腦越發昏沉……
「卿卿，你困了嗎？」黎月希突然問我。
我看向她，微微點頭。
「嗯……我好像是困了。」
她上前一步，扶住我的胳膊。
「我送你回家睡覺。」她輕聲說：「睡一覺就好了。」
因為突如其來的系統任務，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大部分情況下，每完成一次系統任務，我就會得到一些反饋。
Advertisement
比如反胃嘔吐，或者發困暈厥。
醫院檢查卻沒有任何問題。
是的，就像女主所說的，睡一覺就好了。
應該是巧合吧。
6
新的系統任務遲遲沒有發布。
我得以喘息幾天。
周六同學聚會，幾個同學約在郊區一家俱樂部辦 Party。
「楊卿卿，李力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他一直在看你。」
我順著女同學的指向看過去，一個皮膚白淨的男孩抿嘴向我笑。
長得腼腆，還有點可愛。
「嗨～」我大大方方打了個招呼。
Party 結束後，大家意猶未盡，決定徹夜不眠。
我喝了一點酒，笑嘻嘻地點頭。
李力壯著膽子挪到我座位旁，貼心地問我要不要喝點什麼？
我看了一圈，「那個紅色的？荔枝酒？」
手機叮鈴鈴響。
系統任務也同步在腦海裡響起：解除男主心魔，幫助其與女主增進感情。
啥玩意？周致還有心魔？
「卿卿？你在哪裡這麼吵？」媽媽打來電話。
「我和同學在港泰聚會呢。」我撒嬌道，接過李力拿來的酒小小抿了一口。
哇，好甜！
「乖乖？你是不是喝酒了？注意安全聽到沒？你把定位發到媽媽手機上。」媽媽聲音柔柔的，好好聽。
「我沒有喝酒呀～嗝——」我捂住嘴，李力離得近，伸手拍了拍我的背，問我：「你沒事吧？」
「楊卿卿？！你在哪裡？怎麼有男孩子說話的聲音？」媽媽的聲音怎麼突然變了，好可怕。
我腦袋很暈，「啪唧」掛掉電話。
周致聽楊夫人說楊卿卿在外面喝酒時，本就有些陰鬱的心情瞬間 down 到谷底。
他掐滅了香煙，一雙眼眸猩紅。
「幹媽，您放心吧，我這就去找她，帶、她、回、家！」
包廂裡，曾肖和黎月希看著周致接了個電話後，拿起車鑰匙起身就走。
「事兒還沒談完呢，你幹嗎去？」曾肖問。
黎月希冷笑一聲。
「某人現在抓心撓肝。」黎月希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說道。
「我當時就不該聽你的鬼話，什麼狗屁易夏。」周致冷冷地瞥了一眼曾肖。
「你說卿卿喜歡易夏這事？哈哈哈哈是我說的嗎？不是你自己覺得她喜歡小易，自卑了麼？」曾肖嘲笑。
見周致臉色難看，他一秒改口：「不過小易都已經出國好幾年了，大概率也不會再回來了，你這麼多年護她像護犢子似的，沒準真能成。」
「不是，你喜歡那小作精在哪兒啊？……」
黎月希拉開包間門，做出請的動作。
「抓緊去吧，別再耽擱了。」過了幾秒，她又接了一句：「你不去的話，我可去了？」
7
周致趕到郊區別墅，有兩個年輕男孩正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他攔住一個黃毛：「楊卿卿在哪？」
黃毛喝了不少，口齒不清。
「兄弟，你也喜歡楊卿卿啊？可惜了！李力可比你帥……」黃毛定睛一看，遲疑改口：「李力可能沒有你帥，但他近水樓臺！」
周致忍無可忍：「我是楊卿卿的男朋友，你說的我沒聽明白，什麼可惜了？」
黃毛，也就是劉逍，發懵的腦袋瞬間清醒：「啥？誰的男朋友？楊卿卿？！」
劉逍話音剛落，身後的大門被一群人推開，走在正中間的赫然是柔若無骨依偎在身邊男生身上的楊卿卿。
「劉逍？你在和誰講話呢？我們要去放煙花，一起去嗎？」李力揚聲喊道。
「回……回家……」楊卿卿醉得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隻隱約看到面前有一道黑色的熟悉身影。
「哥哥？」她遲疑地喊，一邊向男生伸出手。
周致心底一顫。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楊卿卿喊自己哥哥了。
自她長大之後，一直都是「周致、周致」地喊他大名。
周致向前兩步將楊卿卿攬入懷中，低頭細心地整理好她有些外翻的衣裙，女子身上的馨香混雜著不明顯的甜酒香氣。
見她毫無防備地依靠自己，周致心底的怒火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還能站得穩嗎？」他放柔聲音問。
楊卿卿點頭，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笑。
周致半扶著她，看向面前一群冒著疑問的男男女女。
「我是楊卿卿的男朋友，我叫周致，卿卿我先帶走了，給你們添麻煩了。」他深深地看了人群中瘦削白淨的男生一眼。
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9
我醒來的時候，依舊是熟悉的大床。
這次倒是很快反應過來了，沒有尖叫。
下一秒，我掀被看到自己身上的男士睡衣，終究沒有忍住叫出聲。
周致在一秒後推門而入。
見我安然無恙，他帶著驚慌後的怒意，將手裡的一杯牛奶重重地放到床頭櫃上。
雙手環胸，一副聽我解釋的樣子。
「衣服……我衣服……」我呢喃。
周致哼笑一聲，扯掉身上的圍裙，露出下面的居家服背心，俯身圈住我。
「大小姐？你這是害羞？」
「周致！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怎麼能脫我衣服！」我氣急敗壞。
「我們一個木桶裡洗了多少年澡了……」周致咧嘴笑，見我怒氣值越來越高，轉而改口：「我錯了我錯了！衣服是家政阿姨幫你換的！我保證！」
哦，阿姨啊，女的，那沒事了。
我冷臉將他推出門。
美好的清晨，系統如期而至。
【三號任務已完成（幫助男主走出心魔）】。
我一腦門問號。
啥玩意，啥心魔，周致自己走出來了？想通了？
手機叮咚作響，同學們給我發了幾百條信息。
我從饒有興致、滿懷好奇點開，逐漸——地鐵老人看手機。
放下手機，我看著桌對面還在慢騰騰喝一碗粥的男人。
「周致？」
他放下勺子，用方巾擦了擦嘴。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麼都賞心悅目。
「你——」我話剛出口，我有些遲疑。
手機又是叮咚——的一聲響。
我垂眸。
【卿卿，昨晚有個自稱是你男朋友的人帶你離開，晚上我給你打了幾通電話沒人接，你還好嗎？——李力】
我還在回憶這個自稱李力的人是誰。
周致已經走過來，很自然地看完了整段信息。
「怎麼？你喜歡這個人？李力？」他一臉嫌棄。
「你昨天看到李力了嗎？他帥嗎？」我追問。
周致看了我兩秒，確認我是真的不記得李力，眼角慢慢彎起來。
「你不要笑話我！我都 20 歲了，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呢！」
「嗯？沒談過男朋友？怎麼會？小易呢？」他聲音低了幾度。
我想到同學發來的【周致自稱是我男朋友】這件事，不知怎麼的，心底有種別扭的情緒油然而生。
「什麼小易？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同學和你說了什麼？你在臉紅嗎？」周致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黎月希呢？」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哦，是有點點發燙。
「你問她幹什麼？你和她很熟嗎？」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提到女主，男主態度突變。
周致提出要帶我去他公司轉轉。
「你不是要找黎月希嗎？她也在。」周致結束話題，似是不想多談論女主。
10
去公司的一路上我都在神遊，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周致不是才大二嗎？他的劇情線是不是進展太快了？這是開啟新篇章了？
我蜷了蜷夾著人字拖的腳趾。
一種自我慚愧油然而生。
【致知科技】大約十多個人的規模，大家看起來忙忙碌碌。
「你先在我辦公室玩一會兒，我開個會，大約半小時就結束。」周致將我帶到一個小辦公室，我環視一圈，隨處可見男人休息的痕跡。
他神色自若，一點也不見尷尬地撓頭，手速飛快地將沙發上的一件西服收走。
我眼睜睜看著他將一件價值上萬的品牌西服揉成一團破布。
制止的話停在嘴邊。
行吧，他現在自食其力，可以浪費。
我無聊地在他辦公室闲逛，桌面上有一個翻倒的相框。
我好奇地翻過來，看到是我和周致、曾肖三個人的合照。
兩年前，我們高中畢業，那一年我們剛滿十八歲。
照片上，周致和曾肖站得很近，而站在一米八五的周致身邊的我仿佛是一個初中生。
倔強的眼神看著相反的一側。
周致倒是微微笑著，很明朗開懷的樣子。
誰能想到，當時的他剛拒絕了我的告白。
11
隔音不好，隔壁會議室的聲音漸大。
我好奇地走過去，隔著玻璃看到男女主火藥味很濃地站在會議桌兩端對峙。
黎月希看到我，緊皺的眉頭一秒放松，笑著向我點頭打招呼。
周致敲桌子，「黎總，我們還在討論事情。」
他回頭向我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
我吐了吐舌頭。
曾肖見狀打圓場：「好了好了，談得差不多了，我帶妹妹去逛逛咱公司？她第一次來。」
「我去吧。」周致和黎月希同時開口。
我一時間尷住。
看了看眼底隱隱冒火的周致，又看了看馬尾高高扎起，颯爽利落的女主。
總覺得哪裡不對。
曾肖提議晚上一起去嗨皮。
依舊是那家酒吧。
我向周致再三發誓，今天絕不喝酒，絕不丟人。
才免去了被提前送回家的命運。
因為我接到了四號任務：幫助女主脫離【苦海】。
苦海？啥苦海？黎月希過得很苦嗎？看著不像啊。
包間裡周致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一步不離地盯著我。
我接連保證不喝酒也沒用。
倒是黎月希，一杯接著一杯，酒過三巡，顯然已經微醺。
我盯著她骨節突出的手腕有些出神。
「周哥？一起去抽支煙？」曾肖邀約。
周致深深看了我一眼，又和黎月希有一瞬間眼神交錯。
二人出門後，黎月希伸手把我的頭轉回來，輕嘆了一口氣。
「那麼喜歡周致啊？為什麼不談戀愛？」她問。
「啊？我……我不喜歡、不喜歡他！」我急忙撇清關系。
黎月希半晌沒出聲，給我倒了一杯甜酒。
「我不喝了吧…喝多了我會鬧笑話。」我擺手拒絕。
「沒有，你很乖。」女主眼神柔和地看著我。
我想到系統任務：「你有什麼心事嗎？」
苦海什麼的？女主向我訴苦我才能知道怎麼解決吧。
黎月希怔住。
「心事嗎……我——」
我一臉好奇寶寶湊過去傾聽。
你要和我說你喜歡周致嗎？我知道啊。
黎月希話一止。
「先聊聊你和周致的故事吧。」她說。
我和周致能有什麼故事？
從小一起長大，初戀朦朧生芽，高中被變相婉拒，退回異性兄妹位置……
哦，女主這是介意我的存在了吧。
「姐姐你放心吧，周致不喜歡我的！」我信誓旦旦。
「不喜歡你？這麼肯定？」黎月希無法理解，周致的愛意明明已經遮掩不住了。
「我向周致表白過，他拒絕了啊。」我咬咬嘴唇，輕聲說。
12
我在十八歲那年，親耳聽到了周致對我的拒絕。
「卿卿最近在搞什麼？神神秘秘的……」
周致和曾肖二人倚在圍欄邊，背對著我，傍晚風大，周致的聲音像飄在空氣中，有些模糊不清。
「妹妹長大了，有喜歡的人了唄……」
「哈哈，這丫頭眨眼就長大了，也不是小時候追著我們屁股後的小哭包了……跟咱親妹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