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中單被抓爆後,毒舌野王激情開噴:
「撒把米,雞都比你打得好!」
我乖巧道歉,野王又莫名其妙帶我衝分。
一次深夜大逆風,為保射手我連S三回。
射手溫柔開麥:
「中路是妹妹嗎?這把翻盤加個微信?」
野王冷嘲熱諷:
「就知道給射手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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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怒之下拉黑野王,轉頭和射手雙排。
後來,真心話大冒險打電話。
高冷 crush 委屈巴巴:
「我錯了,我是你的狗行不行?」
1
「You have been slained.」
耳邊第十次傳來系統女聲的遺憾提示。
我無奈放下手機。
別人玩的是 5V5 競技遊戲,我玩的是黑屏模擬器。
隻不過是選了個丸子頭的小女孩,就被對面的陽光大男孩兒堵著高地S。
好消息是隊友居然沒罵我。
壞消息是,由於我這個法師太菜,輸掉遊戲後上把的野王把邀請鍵都快扣爛了。
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我本想拒絕卻不小心摁到了「接受」。
剛一進房間,聊天框便噼裡啪啦地冒出一堆字。
【下次別玩小喬了,玩莊周吧。
【你適合活在夢裡。
【很難相信對面是個人在打。
【實在不行在屏幕上撒把米吧,雞來都比你玩得好。】
我盯著那個綠色的豌豆射手頭像陷入沉思。
確實挺能噴的。
言語不髒但侮辱性極強。
這把確實是我的鍋,我怕打字太慢,就直接點開麥克風:
「對不起,大佬,是我太菜了。
「遊戲是小侄子之前下載的,段位也是他在打,我平時隻上來玩匹配,這次不小心才點到排位。
「但是我要重開的時候隊友沒同意,抱歉讓你掉戰力了。」
解釋完後,消息框很久沒有回復。
我有點忐忑不安。
我自認為態度已經夠誠懇,而且很多人都誇我聲音好聽。
應該不至於把人幹沉默吧。
半天,那人才打過來幾串字:
【算了,反正你也是被針對的。
【想不到你聲音這麼……心態還挺好。】
「什麼意思?」
我迷茫了,下意識回道:
「你罵得也不髒呀……」
對面頓了幾秒鍾。
【你沒看遊戲裡的聊天?】
我福至心靈,檢查了一下遊戲設置。
果不其然。
我尷尬開口:
「呵呵,我小侄子把局內聊天屏蔽了。」
這回,剛剛還馳騁在峽谷的野王徹底沉默了。
2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個遊戲菜雞是怎麼吸引到主頁好幾個國標的大佬。
等回過神來,已經加上了遊戲好友,野王甚至還要帶我打排位。
我戰戰兢兢:
「不好吧,你把我帶上去了那也不是我真正的實力呀。
「我覺得闲著沒事打兩把匹配消遣就挺好的,排位我怕坑隊友。」
對面回復得飛快:
【簡單,我拉你的時候你再打排位,包贏。】
我剛想感嘆野王真貼心,那邊又冷飕飕地補了一句:
【小喬玩得很好,下次不要再玩了。】
扎心了。
大佬 id 叫「素質結疤」。
後面倆字看不懂,素質屬實拉滿了。
在陰陽怪氣方面頗有造詣。
疤哥打遊戲從不開麥,單靠一雙手就能把嘴臭槓精的隊友懟到破防罵娘。
然後反手就是一個舉報套餐。
大二考試周結束後,我剛上線就被疤哥邀請雙排。
跟著疤哥混久了,我也學到一些基本意識。
所以在疤哥的李白一級被反野時,我拿起我的桑啟牌蒼蠅拍就衝到了藍區。
又和中單相互配合,總算擊S掉入侵野區的對方輔助和打野。
這時候中單已經回頭清線,我也因為狀態不好回了泉水。
全隊麥忽然開了,射手灰色頭像右下角的麥克風開始閃爍。
一道嘶啞的男聲劈頭蓋臉:
「傻逼輔助,不來幫射手,在夢遊呢?知不知道這遊戲後期誰是爹?」
我愣在去往下路一塔的路上,不知所措。
3
「自己沒意識被對面中單抓,居然怪輔助,眼睛長來是漏風的?」
清脆悅耳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
我遲疑了一會兒才發現疤哥居然也開麥了。
跟疤哥打遊戲差不多有三個月,我從沒聽他說過一句話。
都是我嫌扣字不方便,自己一個人碎碎念。
他默默聽著偶爾附和兩句。
中單也迅速加入戰場。
御姐音又颯又媚:
「支援野區沒留神給你這巨嬰打信號,又 strong 起來了?
「你不罵姐去罵輔助,是覺得人家看名字就是個妹妹好欺負?」
原來對面中單剛剛二級不在是偷偷溜到下路,把他給逮了。
我叫寧秋,id 取得也是相近字的「啾啾」,比較女性化。
又掃了一眼中路的 id。
霸王粉色。
頂著姜子牙的老頭形象,莫名其妙戳到我的笑點。
我從組隊切成全隊麥,樂呵呵跟中單道了個謝。
公鴨嗓射手又開始輸出:
「一把遊戲倆女的,怎麼玩兒?六分投吧!」
說著就開始汙言穢語,問候器官,甚至開始堂而皇之地送人頭擺爛。
本來開局小優的局勢又變成劣勢。
我第一次氣憤自己不擅長罵人。
很快,公鴨嗓說不出話了。
由於他罵得太 low,被一直沉默寡言的上單給舉報了。
四打五,三路二塔全破,對面隻破了個中路一塔。
還好中單手長,上單也是個清線快的李信,硬是被我們守高地到十八分鍾。
疤哥也是一言不發,專心操作,青蓮劍疾風掠影。
氣氛焦灼嚴肅,峽谷靜得隻剩打信號的聲音。
二十分鍾,對面射手率先犯病,被疤哥擊S。
隨著致命懲戒的落下,風暴龍王被疤哥搶奪。
翻盤的號角徹底奏響。
勢如破竹之際,我們四人一路高歌猛進,直奔對方水泉。
在推掉敵方水晶的最後一刻,許久沒說話的疤哥冷不丁出聲:
「有女生不會輸,有你這種用嘴當直腸的才會輸。
「知道你在聽,別裝S,以後記得別吃素了,自己就夠菜的。
「後期誰是爹無所謂,反正我是你爹。」
我點開戰績界面,那人聽筒果然亮著又心虛一樣匆匆滅了。
4
那晚遊戲結束後,我跟疤哥交換了微信。
我不停用表情包轟炸疤哥:
「嗚嗚嗚,疤哥,你太帥了!
「那個嘴臭男估計要氣S!」
磁性的嗓音莫名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後,對面人回道:
「我姓江,你還是叫我江哥吧,疤哥聽起來跟個鳥一樣,怪怪的。」
我笑著湊近聲筒:「遵命!江哥。」
脫口而出後,屏幕那頭的人沉寂了好一會兒,含糊地嗯了一聲。
我心裡猛然一跳,無意間想起另一個人。
我一見鍾情的 crush 也姓江。
但江冕是 A 大著名的高冷男神,我連一句話都跟他搭不上。
更何況我這人社恐,隔著網線還能交友打趣,現實生活跟個鹌鹑一樣。
從來不敢大膽追求男生。
唉,要是江冕像疤哥一樣平易近人就好了……
我晃晃腦袋清除掉雜亂的思緒,和疤哥道了晚安後就下線了。
遊戲裡的搭子,我怎麼會把江冕和疤哥湊到一起?
真是腦子不清醒了。
一定是春天到了,認識個聲音好聽、技術好的網友都有點兒心潮澎湃。
我懷著亂七八糟的心情進入夢鄉。
睡眠沉到連年三十鞭炮都吵不醒的我,久違地做了個夢。
我夢到了江冕。
5
A 大是著名的政法學校,男女比例 3:7。
僧多粥少,且法學系的江冕身高腿長,五官優越到堪比娛樂圈明星,搶手至極。
但江冕對追求的狂蜂浪蝶一向避如蛇蠍,高嶺之花不苟言笑。
像我這種社恐,上課最喜歡的就是最後排角落靠牆的位置。
那天是堂法理課,江冕是上課後五分鍾貓著腰從後門進來的。
我還在摸魚看手機,身邊飄來一陣幹淨清爽的沐浴液香味。
我不動聲色偷瞄,傳說中的斬女神顏果真名不虛傳。
但沒欣賞太久,江冕就趴在胳膊上似乎睡了過去。
偏偏就在我和舍友打字聊天起勁兒的時候,老師突兀地點到我的名字回答問題。
一瞬間,臉上的熱度噌噌上漲。
被注視的尷尬和回答不出的焦慮如潮水一般快要將我淹沒。
我從臉到脖子紅成一隻煮熟的蝦子,呆呆站在座位無地自容。
衣角被輕輕拉了一下。
原本睡著的人眼神還有些倦怠,扭頭半張臉貼在胳膊上,懶懶望過來。
口型無聲示意答案:「B。」
我立刻對答,這才如釋重負地坐下,小聲道謝。
學霸就是學霸,一邊睡還能一邊聽講。
江冕還是那副散漫的樣子,頭發有些微亂的蓬松感,反而有種慵懶的俊美。
緊張的餘韻褪去,心髒依舊在怦怦跳動。
心理學上有個詞叫吊橋效應。
少年人的心動隻需一刻便如春草瘋長。
我想,這便是 crush 一詞的意義吧。
6
暗戀是單槍匹馬的孤身作戰。
夢醒之後,我和江冕依舊是校園內無所交集的陌生人。
和江哥的交流倒是越來越頻繁,不時在微信闲聊日常生活。
雙排上分之路也順風順水。
隨著對遊戲理解的加深,我玩中單也逐漸得心應手。
偶爾還能混到個 mvp。
也知道了哪些是對經濟要求不高的工具人中單。
哪些是需要吃錢的 C 位型法師。
江哥心血來潮去打射手時,我就練練張良西施。
主打一個充分照顧對面射手,順便充分照顧大佬的遊戲體驗。
周末舍友不在,我深夜窩在宿舍打遊戲。
這把陣容前期大逆風,射手是個自保能力極差且大後期的伽羅。
按照江哥的話:【自己不玩 C 難不成還等路人 C 啊?】
我玩的是炮臺法師沈夢溪。
後期本來就輸出乏力,如果前期沒錢更是廢中廢。
而江哥的打野娜可露露也是個十分吃發育的野核型刺客。
兩分鍾,對面老虎率先拿下我方上單一血。
五分鍾,下路支援射手反被對面包夾。
經濟和人頭差距越來越大,我方被對面的推進節奏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應該是撞上代練了,你中單優先清線發育,一直抓下容易落進對面陷阱。」
江哥開麥指揮,我搓搓手心的汗連聲答應。
十分鍾,經濟落後一萬。
江哥帶線偷發育,其他人則龜縮在高地當守家保安。
為了保住後期唯一真神伽羅,我硬是替他吃了兩次海月大招。
第三次被拉進海月妙妙屋黑屏後,左上角射手突然開麥了:
「謝謝貓咪,貓咪是妹妹嗎?這把翻盤出去加個微信?」
我還沒回應,屏幕上就傳來了露露S亡的提示。
江哥在對面野區偷野,不知道怎麼被擊S掉了。
一道冷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忽視的諷意:
「他是 C 位,你不是 C 位?你玩中單是去給射手當狗的?這麼護著他。」
7
我打遊戲一向情緒穩定,初次和江哥認識就領略到他的毒舌功力,也沒多在意。
可不知怎麼回事,這次被他這麼冷淡地嘲諷,滿腹委屈心酸。
這種陣容,保後期大射是最好的翻盤途徑。
這些明明是當初江哥在訓練營 1V1 教我吃透遊戲時學到的。
而且輔助抗傷先一步陣亡,我迫不得已才如此。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