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妻子已經去世三年。


 


三年前的奪嫡之爭中,她被皇兄劫持。


 


因不忍讓我為難,她在我面前自焚而亡。


 


她幹枯的身軀被關進了棺材,我的三魂七魄仿佛也與她一同下葬。


 


我抱著她的牌位與她拜堂,認定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可三年後,我卻看見本該已化為一抔黃土的她。


 


在我皇兄的懷裡巧笑倩兮。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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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可是想起一位故人?」


 


我看著那張朝思暮念的臉,如今在別的男人的臂彎裡含嬌流媚,心中鈍痛不已。


 


可她不是林筠筠。


 


三年前林筠筠S在我面前,是我親自為她收屍下葬的。


 


我攥緊杯盞,說道:「此女確實與吾妻有三分相像。」


 


「三分相像?」三皇兄不懷好意地笑道,「我看簡直與弟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她喂了三皇兄一杯酒,笑問:「王爺說的是誰?」


 


三皇兄摟緊她,點了點她的鼻尖說:「自然是你了。」


 


他又說:「想來還是我對不起弟妹。


 


「當年我和二哥在朝堂上鬥得你S我活,若不是他造反時,我沒能及時派兵增援,也不會讓四弟你這個闲散王爺帶兵救駕,以至於二哥抓了你的軟肋威脅你。


 


「不過,也是那一次,讓我知道四弟並非表現的那般碌碌無才。」


 


我不由厭煩,起身道:「我還有公務在身,三哥若沒什麼事,我便先行一步。」


 


「且慢。再過幾日是你的生辰,作為哥哥,我也得給你備一份禮。」


 


他將那女子往前一推:「這女子是最近新收的,還未開臉,便送你解悶吧。」


 


我說道:「此女與筠筠相像,若是放在身邊,難免傷心,三哥……自己留著吧。」


 


三皇兄臉色一變,在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丟在那女子的面前。


 


「我贖你回來本就是為了送予四弟,他若不要你,你便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那女子聞言驚懼不已,手腳並用地爬到我身前,泣涕如雨地不斷磕頭道:「求王爺收下我!求王爺收下我!」


 


我不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停下了動作。


 


她發髻散亂,淚眼含波,如同我第一次見筠筠那般。


 


我不禁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名喚思竹。」


 


02


 


「我叫江筠筠。」


 


三年前我第一次見她,也是在煙花之地。


 


她滿臉血汙,渾身顫抖著,手中沾血的簪子不肯放下,害怕又倔強地瞪著我。


 


「江筠筠?」


 


棋風提醒我:「戶部侍郎江守正的女兒。」


 


我想起來,江守正作為二皇兄和三皇兄爭權的犧牲品,已被指貪汙並斬首示眾。


 


江家被抄家,男子流放,女子淪為官妓。


 


「我父親無意卷入朝堂鬥爭之中,隻想安穩度日。


 


「你們因為一己私欲,就要拉無辜之人頂罪!


 


「你們這群齷齪腌臜之徒,遲早要遭到報應!」


 


「放肆!」棋風上前扇了她一巴掌,抽出劍抵在她的脖頸處。


 


她臉頰腫脹,唇邊溢出血跡,昂首嗤笑著握住刀刃。


 


鮮血淋漓,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不過一S,有什麼可嚇唬人的。」


 


她想自戕。


 


「棋風!」我厲聲喝道。


 


棋風及時按住了她,她雖性命無虞,但那隻手自此算是廢了。


 


她的命如同草芥,S就S了。


 


可不知為何,我竟在那一剎那生出不忍的念頭來。


 


我看了眼她身後那具屍體,那人是江守正的手下,被二皇兄收買誣告江守正。


 


我收到密報,他手裡有二皇兄囤兵的證據,剛趕到,就見江筠筠將發簪從他的脖子上拔下來。


 


救下她,就要讓她有價值。


 


我對她說:「我能幫你恢復自由。」


 


「少在這裡惺惺作態!」


 


「你難道不想為你父親報仇?」


 


看著她眼中那團越燒越烈的火,我的直覺告訴我,她能成為一枚好棋。


 


03


 


梁國是踩著血脈至親的屍體開國的,同室操戈、骨肉相殘是老傳統。


 


到我這輩亦復如是。


 


我是個沒有母族可依、不受寵的皇子。


 


要想爭,先得讓。


 


我平日裡關起門扮演好才疏智淺的闲散王爺。


 


暗地裡卻培養自己的勢力,隔岸觀火。


 


二皇兄和三皇兄的鬥爭,大部分是我在推波助瀾。


 


我得知二皇兄正在暗中屯兵,便暗中派人打探他的屯兵地及私自鑄造武器的證據。


 


可每每都是有去無回。


 


二皇兄的府邸戒備森嚴,離證據最近的那次,我派了名女子假扮女婢潛入。


 


她能出來是因為那些人認為她S了,將她用紅布裹著,丟入亂葬崗。


 


她爬出來時,已然神志不清,又哭又笑,渾身上下都是被凌辱的鞭痕,沒有一塊好皮。


 


手心中印著一小塊布防圖。


 


這遠遠不夠。


 


二皇兄好色暴虐,女婢都要親自選。


 


第一條就是年輕貌美,膚如凝脂,不能有一絲瑕疵。


 


江筠筠佔得上半條。


 


另外半條,需要她經受不堪言狀的皮肉之苦。


 


她被收為官妓時,因為性子倔強,不服管教,身上留下許多傷疤。


 


我為她找來巫醫,用秘術,給她換皮。


 


過程極為痛苦,需要將她異於膚色的疤痕皮肉分離。


 


再植入新皮。


 


為的就是讓她光潔無瑕,好送給二皇兄。


 


巫醫說,這種秘術非常人所能承受。


 


換皮過程中身亡命殒者數不勝數。


 


她第一日便高燒不退,渾身滾燙,昏迷不醒。


 


我命人給她灌了藥,將她扔進冰泉中。


 


巫醫說她撐不過當晚,讓人給她準備後事。


 


符合二皇子條件的女子不少,她並不是最適合的人選。


 


我不過看她的仇恨深重,執念是最好的刀。


 


原本已經放棄,但那晚她挺過來了。


 


往後煎熬更甚,侍女每日便會先探她的鼻息。


 


給她準備的棺材一直停在後院。


 


她卻一直撐到了最後。


 


我派人教了她很多,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取悅男子。


 


這些是她在淪為官妓後,寧S不學的。


 


但為了報仇,她來者不拒。


 


高門貴女最在乎的名節清白。


 


好像這時在她那抵不過送在男子唇邊的一杯酒。


 


她慣會試探人心,見我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多。


 


膽子便愈發大了起來。


 


那日侍女慌張地跑來說她沒有了鼻息。


 


我心中一緊,去往她的臥房。


 


推門進去,卻發現床上無人。


 


屏風後發出響動。


 


我警惕地繞過屏風,隻見窗戶大開,羅幔飄曳。


 


剛要提步,浴桶裡水聲響動。


 


我下意識地掐住來人的脖頸,卻見是她,松了些力道。


 


她借此雙手攀上了我,在我耳邊呢喃:


 


「等你等了許久,我都快憋S了。」


 


她站在浴桶裡,水霧氤氲。


 


我收回視線,可濡湿的溫熱透過衣料,總是躲不掉。


 


「你越界了。」我用力推開她。


 


她摔進浴桶裡,水聲潑濺。


 


我正要走,便覺衣角拉扯,回頭看。


 


她拉住我的衣角,趴在浴桶邊,自顧自地說:「幫我看看背後的疤痕淡了幾分了?」


 


「我讓侍女進來幫你。」


 


她的手臂收攏,譏諷道:


 


「都說四皇子雖是孱弱,但卻風流雅興,如今看來怕是連女子的手都沒牽過。」


 


她眼波流轉,媚態橫生,這段日子學得很好。


 


我握住她扯住衣角的手,換皮很成功,膚如白玉,光潔無瑕,即使是手上幾乎見骨的疤痕,都消失不見了。


 


不過那日她的手掌被劍傷及經脈,這隻手使不上多大力氣。


 


我甩開她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別用這一套來對付我,我嫌惡心。」


 


她神色愣怔,而後正色幾分,笑說:「我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的。」


 


我刻意忽略她眼中的受傷,說:「我需要的是一枚聽話的棋子,如果你做不到,我隨時能將你撤出棋局,別自作聰明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我明白了。」她低頭,讓人看不見神色。


 


04


 


那日後,我便很少看見她。


 


偶爾遇見,她也會恭敬地行禮。


 


已至寒冬,我的頭疾愈發厲害,喝藥也不能壓制。


 


不知棋風從哪裡尋來的古方,每日以紗包裹藥材,敷在額間,能緩解幾分。


 


下月便是二皇兄生辰,要乘機送江筠筠入府,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可不知為何,江筠筠手臂上又出現傷疤,棋風問她,她隻搖頭不答。


 


帶來我面前,我還沒開口,她便跪下,聲音顫抖又倔強,一如第一次見她那樣。


 


「求殿下不要讓我出局,我願意再去換皮,隻求殿下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問她:「手臂上的燙傷是怎麼回事?」


 


她眸中含淚,依舊緘口不言。


 


「我不是非你不可,既然你不願為你父親報仇,我也不留你,明日便讓棋風送你出城。」


 


「殿下!」她跪著朝我挪動,面色哀求又不甘。


 


「棋風,帶她出去。」


 


棋風將她拉走後,回來問我:「殿下,她之前為了植皮九S一生,好不容易熬過來,又調教到如此,現在放棄未免太可惜了。」


 


我說:「若是不聽話,往後便可能是抵在我頸邊的一把利刃。」


 


「那明日是否……」


 


我一頓,說:「明日帶出城後,其餘的不用我教你。」


 


「是。」


 


那日晚上,我的頭疾又發作,喚棋風拿藥來卻不見人。


 


有人稟報江筠筠不見了。


 


我派了所有人去搜遍府邸,乃至城內,都要找到她,她知曉我太多秘密,若是廢子,便絕不能讓她活著。


 


最近頭疼愈發難耐,吃了半瓶安神藥丸,意識才逐漸模糊。


 


半夢半醒間,我聞到了熟悉的藥材味。


 


睜開眼,一抹身影正在擦拭我額間的汗液,敷上藥包。


 


「是你。」我握住她的手。


 


江筠筠似乎沒想到我會醒來,抽回手跪在我的床榻下:


 


「殿下恕罪,我隻是想著明日我便走了,就私自外出給殿下配齊了一個月的藥,回來熬好,我沒想過逃走。」


 


許是頭疾,讓我片刻才反應過來:「這藥……是你熬的?」


 


她看著我:「是,我隻是想報答殿下的恩情,我自知下賤,不敢妄想其他。」


 


「那你的手?」


 


「是……是我左手沒力氣拿穩。」


 


我沉默許久,說:「你應該知道孰輕孰重。」


 


「我知道。」她固執地說,「我認定的都一樣重要。」「殿下的頭疾我會治好,父親的仇我一樣會報。殿下既然要我出局,我便會用自己的方法去復仇,我會自己去找巫醫。」


 


我嚴厲道:「自己找巫醫?說得輕松,況且你當植皮是兒戲嗎?你難道忘了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沒忘,我隻是覺得值得。」


 


「值得?值得葬送你的性命?你可知棄子的下場?」


 


她愕然,明白後自嘲一笑說:「現在知道了,但我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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