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蹙眉：「你別聽它蠱惑，魔神不可信。」
「是不是蠱惑聽我說完，你們再自行定奪。你用純陽靈力隻會加速寒毒的擴散。
「不如用魔氣，以毒攻毒。」
10
空氣寂靜一瞬，慕容疏開口：「怎麼解毒？」
「打開鎮魔鎖，我會泄出至純魔氣替她療愈。」
慕容疏蹙眉看向鎮魔鎖。
我冷笑一聲：「別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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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的聲音有些激動：「為什麼不可以信我！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逃跑！」
「我可沒說你要逃跑。」
魔神一噎：「而且我被封印了上千年，魔力早就所剩無幾，就算我跑了，你們也會很快把我抓回來。」
我：「哦，不信。」
「你們就信我一次，我是真的想救她！她善良天真，我不希望她S！」魔神的聲音愈發著急。
躺在一旁的孟楚襄神情有所動容：「或許……它真的是好心呢？」
「它是魔。」我淡淡提醒，「它不乘人之危就不錯了。」
鎮魔鎖狠狠動了動：「難道在仙家眼裡，魔都該S嗎！？」
聽到這話，慕容疏愣了愣，孟楚襄神情不忍。
我掃過去一眼：「不然呢？你不S我S？
「千年前，魔神為禍人間，所到之處橫屍遍野生靈塗炭，仙門子弟折損過半才將你鎮壓，你說你是不是罪大惡極？
「不能因為你被鎮壓千年，這些血債就可以抵消，你沒S隻是因為仙家還沒有法子將你SS。」
一絲淡藍色的靈力穩固鎮魔鎖，我繼續點醒事實，「如果將來能發現SS你的方法，你活不過第二日。」
「你！！！」
慕容疏剛想繼續追問，我捻訣設了結界，將鎮魔鎖隔絕在外。
他愣了愣：「關瑤你做什麼？」
我抬眸定定地看他：「你清醒一點，魔不可信，阿襄不會因為中寒毒而S，而且我們首要任務就是鎮壓魔神。」
「鎮壓魔神？又是鎮壓魔神？」慕容疏嗤笑一聲，「關瑤，在你心裡，難道沒有一絲同門情誼嗎？」
「自然是有。」
「你若是有，就不會在阿襄身中寒毒的時候跟我說什麼鎮壓魔神！！」慕容疏冷笑逼近，「你不就是想讓我撇下阿襄跟你去天隴崖嗎？」
我凝眸：「不是撇下小師妹。我已經和師父傳信了具體位置，小師妹如今待在原地自然比跟著我們受苦強。」
孟楚襄咳了兩聲：「大師兄，師姐，你們別吵了……」
慕容疏心疼地去扶她，冷冷撂下一句：「你不是阿襄，你沒中寒毒，你不知道她多痛，你沒資格決定她，也沒資格決定我。」
看著他們的身影，我突然有種回到上一世的仙魔戰場上的感覺。
那種以卵擊石的無力感。
如果慕容疏執意要打開鎮魔鎖，以我的仙術就算S了，也攔不住他。
慕容疏一個眼神都沒落過來，揮袖就想解開結界。
我輕嘆出聲：「如果我說，我已經S過一次了呢？」
11
篝火噼裡啪啦地燃燒，火焰蹿起又落下。
空氣安靜得能聽見三個人的呼吸聲。
孟楚襄張了張嘴，還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慕容疏眉頭擰成一團：「你是說魔神封印解開，三界大禍，師父以身殉道？」
我點頭：「我知道你自詡仙術超群，自信能解開封印之後重新封印。
「但千年前的鎮魔之戰，便耗了仙門半數弟子，你覺得千年之後，魔神的實力你又能拿捏幾分？
「而且阿襄隻是身中寒毒，怎麼會三日之內就S？那是魔神蠱惑你的說辭。」
「那不過是你走火入魔的一場夢罷了。」慕容疏甩了下袖擺，「你杞人憂天難道還要拿阿襄的命去賭嗎？」
我定定地看向他：「若一切是真的，那三界呢？」
空氣安靜一瞬，慕容疏鄭重道：「那我願以身殉三界。」
我：「……」
氣笑了，真的。
拂袖起身：「既然如此，沒什麼好說的了。鎮魔鎖我必須帶去天隴崖。」
慕容疏拔劍：「關瑤，都是同門，我不想與你揮劍相向。」
他的衣擺被孟楚襄輕輕拽了拽：「大師兄，因為我施了衍心咒，才會讓你們聽見它的聲音，我們也不能辨別真假。帶我一起去天隴崖吧。
「如果師姐說的是真的，那三界絕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而亂……咳……」
慕容疏微微動容：「可以。」
下面要出發去聖尊山，隻要翻過了聖尊山，前面就是天隴崖，便可以直接封印鎮魔鎖了。
慕容疏把孟楚襄背在身上，步伐穩健。
我跟在他們身後，又從芥子袋裡掏出剩的糖葫蘆遞過去：「吃點會不會沒那麼難受了？」
「謝謝師姐。」她乖巧地笑了笑，又戳戳慕容疏的腦袋，「別對師姐那麼兇，剛剛在寒瀧江，畢竟是師姐救了我們。」
慕容疏有些不自在：「知道了……」
我垂眸攤開掌心，一絲魔氣縈繞著，若隱若現。
「嘖，付了大代價救他們，他們好像還不信任你呢？」魔神開始陰陽怪氣。
剛剛在寒瀧江，解開結界之後，大量魔氣被魔神吸引，全都籠罩在我的周圍，不可避免地，我也受到了魔氣的侵蝕。
「這可不亞於寒毒啊，魔氣侵蝕軀體事小，但凡你隻要動搖一下本心，便會立刻走火入魔。」
難得來了興致，我反問：「動搖什麼本心？」
「譬如你的正道，又譬如你的同門情誼，很多很多。」
我輕笑一聲。
「你笑什麼？」
「我的正道之心，絕對不會動搖。至於同門情誼……」我抬眸看向前面兩個人的背影，「我是埋怨過他們，但自始至終，我沒想過害他們。」
我又拍了拍芥子袋，「不過說真的，他們確實有病，你覺得呢？」
魔神啐了一口：「我看你才有病，正得發邪了都！」
我勾唇：「謝謝誇贊。」
12
聖尊山是座雪山，我跟慕容疏輪流給孟楚襄輸送靈力。
在茫茫的一片雪中，我們終於找到了方位，三日後順利到達天隴崖。
「魔神果然是騙我們。」孟楚襄噘嘴，「我壓根沒S嘛，就是虛了點。」
慕容疏敲了下她的腦袋：「別S不S地掛在嘴邊，不吉利。」
「嘿嘿……」
慕容疏又看向我：「鎮魔鎖拿出來吧，我們封印。」
我拿出師父剛剛傳來的信件：「我們似乎可能……又被騙了……」
「什麼意思？」
我將信件遞給他，又解開腰間的芥子袋，將鎮魔鎖拿了出來。
盒身縈繞著一團濃鬱的魔氣，鎮魔鎖輕輕顫動。
「師父說，我們聽到魔神的聲音，就已經被蠱惑了？」慕容疏不解，「怎麼會？」
孟楚襄擔憂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要等師父過來。」
我幹脆席地而坐，拍拍鎮魔鎖：「很聰明啊，在祈國的時候，就故意吸引魔族在四處作亂，拖我們的時間，然後蠱惑小師妹給你施衍心咒？
「千年之間一直隱藏真正的實力，讓我們以為你越來越弱，就為了這次給我們致命的一擊？」
或許上一世的聖母心小師妹和戀愛腦大師兄，都是幫這個陰險狡詐的魔神背鍋了。
若是換作上一世的我，也可能招來三界之禍。
但這一世，不會了。
魔神冷哼一聲：「都到天隴崖了，不封印我，還等什麼？」
慕容疏臉色鐵青：「若是現在封印你，便是著了你的道，魔果然陰險狡詐，該S！」
孟楚襄氣憤出聲：「你竟然利用我給你施衍心咒，穿過祈國之後，遇見的那兩個魔族也是你故意施的障眼法，隻為了讓我們輕敵！」
我冷冷開口：「而你則在寒瀧江故意設局，吸收大量魔氣。
「如果我們真的施法鎮壓，那麼你便會借此機會泄出一縷魂魄，吞噬我們。」
魔神聽到這裡，索性不裝了，桀桀笑道：「何必做無謂的掙扎呢？人人心中都有魔，為什麼不放縱自己的天性呢？」
慕容疏的劍氣揮過來，震得鎮魔鎖輕輕顫了顫：「邪不壓正！」
「呵呵呵呵，現在我的魂魄已經溢出，魔神現世已是不可避免的局面，你們何不歸順！」魔神的聲音愈發猖狂，「想鎮壓我？那是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千年前能鎮壓得了你，千年之後，依舊如此。」
孟楚襄捏著信紙，猶豫開口：「信中師父的意思，大約是以身殉道……」
魔神繼續蠱惑：「是啊，你們舍得師父S嗎？」
孟楚襄立馬紅了眼眶：「我舍不得……師姐你忍心看著師父S嗎？不如我們就……」
我點頭：「不夠嗎？不夠我們仨也可以S。」
孟楚襄一噎。
慕容疏：「……」
魔神立馬抓住這一絲動搖，繼續蠱惑：「小師妹你一定舍不得看著師父赴S吧？不如你們現在立刻放了我，我保證一定不會傷害你們和你們的師父。」
孟楚襄眨眨眼：「真的嗎？」
「真的我保證！魔神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而且我隻是想重獲自由，並不會傷害三界，你相信我！！！」
孟楚襄似信非信，猶豫地伸出手，碰上鎮魔鎖。
魔神十分激動：「對，就是這樣, 你放了我，我一定會完成你的所有願望的！」
孟楚襄逐漸靠近, 我託腮看著眼前的一幕，輕飄飄開口。
「魔神, 你話好多啊, 你在拖延時間嗎？」
魔神茫然了一瞬：「我需要拖延什麼時間？」
孟楚襄狡黠地眨眨眼：「嘿嘿我裝的, 我們在拖延時間。」
「什麼！！！」
下一刻, 一道金光直直注入鎮魔鎖, 師父出現在我們身後。
我和慕容疏同時施展鎮魔心訣, 那道一直討厭的聲音終於戛然而止, 一直顫動的鎮魔鎖終於重歸平靜, 慢慢落下天隴崖。
鎮魔之行, 結束了。
13——番外
「這魔神太過陰險狡詐, 若不是關瑤及時發現傳信於我，這天下將大亂啊。
「不過好在, 魔神再次封印, 世間又可安穩千年啊。」
師父拄著拐，捻著白胡子，看了眼身中寒毒的孟楚襄和縈繞著一身魔氣的我，嘆了口氣。
「我修為已盡, 幫你們消解不了，走吧走吧, 回仙門。」
我指著慕容疏的那把劍：「師父, 你確定要大師兄一個人帶我們仨御劍飛行嗎？超載吧？」
師父：「……那傳信讓人來接吧。」
「師父～」孟楚襄抱著師父的胳膊，「我們一路玩回去唄，你這麼多年沒出仙門，正好見見凡間樂事。」
「是你自己想玩吧？」
「嘿嘿, 我的寒毒已經被抑制了, 不急這一時片刻, 至於師姐嘛，一身的魔氣就是個人形靶子，正好吸引魔族靠近，然後大師兄一劍解決！」
和靠譜的我。
「嗯「」我：「……」
看看天，又看看眼前的三人。
師父修為散盡, 氣力衰竭, 回到仙門之後便會隕落，小師妹估摸著想多陪陪師父。
雖然難過, 但……嗯, 師父也算S得其所。
至於大師兄和小師妹嘛，一個戀愛腦，一個聖母心，確實有病, 也確實沒救了。
孟楚襄回頭衝我眨眨眼：「師姐，師父說有仙門任務要交代你。」
「來了。」
嗯，我果然很靠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