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被診出絕症時,繼母帶著裝扮得花枝招展的兩位妹妹來探望夫君。


 


妹妹迫不及待鏟除我的兒女,要為她以後的孩子鋪路。


 


她們以為我是將S的蟬,隨時會被她們吞入腹中。


 


殊不知,我是高飛的雀鳥。


 


這場紙醉金迷的局,是我精心為她們所布置的海市蜃樓。


 


夢醒刻,便是葬身時。


 


01


 


婚後,謝雩與我相敬如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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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幾次為他納妾,都被他拂了面子。


 


直到我因為誕下龍鳳胎,無法再生育。


 


婆母便在謝雩的茶水裡摻了藥。


 


事先準備好的女子上前脫謝雩的衣袍,險些被掐S,嚇得婆母差點歸西。


 


謝雩森然道:「再有下次,兒子便寫折子稟明陛下緣由,攜夫人另開府第。」


 


婆母心中生懼,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轉頭卻同我繼母說,是我善妒,容不得人。


 


她知道我與繼母不和,便認了我繼母的兩個女兒做幹女兒,要她們常常入府作陪。


 


繼母投桃報李,著人在外四處宣揚我不敬婆母、忤逆夫君、多疑善妒的罪行。


 


我的名聲因此一落千丈。


 


我在幾種法子裡挑選了對我而言損失最小的法子。


 


我哭著在謝雩面前委屈控訴,「夫君不近女色,卻讓我這樣難做。」


 


他疏離淡漠的神態因我的眼淚錯愕,起身說道:「莫哭。」便出去了。


 


不過幾個時辰,他就找到了最先傳播謠言的人。


 


收押後問出我繼母是始作俑者。


 


他帶人登門拜訪我爹,軟言厲色地指責我爹眼盲耳瞎,縱容妻室擾亂別家後宅。


 


事後面對婆母的責罵,謝雩無比漠然。


 


「後宅不寧,斷送仕途的事情還少嗎?!當初我爹犯過的錯,母親深惡痛絕,如今卻助紂為虐攪得兒子後院雞犬不寧,又是為何?!」


 


婆母紅著眼憎惡地瞪著我,「你瞧你嫁得多好,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愛你愛到連娘都不要了。」


 


可我心知肚明,謝雩並不愛我。


 


他如此雷霆手段,更多的是為了給自己博一個治家嚴謹的好名聲。


 


可是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居於幕後,不費一兵一卒,就重創了她們。


 


謝雩要名聲,我給他就是了,我得到的好處是實打實的。


 


「婆母,夫君說了,您身體不好,管家之事,兒媳會做好的。」


 


謝雩如今顧著家裡,在意我與他的名聲;


 


不近女色,不納妾室,沒有通房美婢;


 


會為我出頭,給我撐腰;


 


每日都會抽出時間問孩子課業。


 


這於我而言,已經足夠了。


 


新帝繼位後,謝雩作為他多年的伴讀被委以重任。


 


短短幾年,他便成了朝堂之中人人攀附的新貴,我也跟著他成了京中人人恭維的謝夫人。


 


女兒在女學裡的各項成績出類拔萃,兒子也精通六藝、博覽群書。


 


這樣夫妻舉案齊眉,兒女乖順的日子我過了七年。


 


可今日大夫告訴我,我幼時身體裡摻了些致命的慢毒。


 


我所剩下的,隻有不到一年的日子了。


 


夜裡,我問謝雩,「我若去世了,你該如何?」


 


他眼也未抬,「自然是為你守孝。」


 


我心口漫出絲絲的酸澀震蕩,頭一次對他這個淡漠的人生出點期待來,「守孝期後呢?」


 


他眉眼無情,答,「母親會為我張羅續弦,謝府不可沒有主母掌家,日後孩子的婚事也需要主母坐鎮。」


 


我心口的那絲震蕩,猶如平靜的湖面,被微風輕輕吹拂,泛起陣陣漣漪。


 


如今風停了,湖面再次平靜下來。


 


波瀾不驚。


 


謝雩繼續道,「生老病S,乃是人生常事,我若是在救災時不幸身殒,你也該另嫁他人,不必為我耽誤一生。」


 


我閉上眼,壓下心裡的輕蔑。


 


這世道,男子喪妻另娶,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女子喪夫另嫁,不說旁人的議論了,即便是自己的父母骨肉,也會引以為恥。


 


我在心裡道:謝雩,望你日後不要怪我心狠。


 


你幼時有父母為你籌謀,長大後有摯友作為靠山,你一輩子都會順遂。


 


可我的孩子,他們隻有我了。


 


02


 


如我所預料的那般,大夫從我家離開的當天下午,繼母就迫不及待喬裝打扮前去探尋。


 


大夫按照我事先叮囑的那般,一直等到我繼母拿出千兩銀票,威逼利誘,才不情不願地將我身患絕症的事情吐露出來。


 


她高興得喜極而泣,連說了幾句太好了。


 


當天夜裡,醫館就被一把火燒為灰燼。


 


與此同時,我陪嫁的商鋪裡多了一位被大火燒毀容貌的管家。


 


繼母精神抖擻地來看我,被攔在門外。


 


幾年前,謝雩問責我父親後,回來下令不許繼母再上門。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來謝家碰壁了,比起以往的怏怏不樂,這一次她多了從容不迫。


 


她掏出銀子給門房,「我不進去,勞煩你將這封信帶給夫人。」


 


信的內容很簡單明了。


 


【昭昭,你也不想S後你的一雙兒女被你夫君新娶的續弦折磨致S吧。】


 


我笑著將信燒為灰燼,親自請她進來。


 


她四處打量謝府裡的建築,目露精光地張望著花錢也買不到的陳設。


 


她是商賈人家,家財萬貫。


 


本朝重農輕商,對商戶的約束頗多,許多陳設器具都不許他們用。


 


這些年,謝雩連連升遷,我的父親卻原地不動。


 


繼母眼饞我嫁了高門,對上門來求娶兩位妹妹的人家百般挑剔。


 


她出身商戶,卻瞧不起上門求親的商戶,隻在勳貴子弟裡面找。


 


偏生父親的官位不高,她滿意的官宦子弟人家反倒是瞧不上,瞧上了的她又嫌棄人家官位低。


 


一來二去,兩位妹妹的婚事也就耽擱了。


 


屋內的人都被清了出去,我的心腹守在門外。


 


繼母拉著我的手,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昭昭,你生病的事情若是讓你婆母夫君知道了,隻怕立即要準備給你夫君相看續弦,到時候續弦娘子生下自己的孩子,搶奪起世子之位來,你的孩子哪有活命之路。」


 


我驚慌地哭喊,「那怎麼辦啊,母親,母親你救救我……」


 


她滿意地笑了,「不如我明日帶著你的兩個妹妹入府來住,若是她們之中有一個被你夫君瞧上了,收作妾室,待你喪期一過,扶為續弦,她們是你孩子的親姨母,一定會視如己出的,昭昭,我們可是一家人!」


 


我破涕為笑,「隻是怕委屈了妹妹。」


 


她忙道,「不委屈不委屈,你夫君那邊還得你去說說,當初我也是被你婆母逼的,這才鬼迷心竅敗壞了你的名聲,哎,母親不是有意的。」


 


我眼裡閃過譏诮,「昭昭知道母親也是被逼無奈,夫君那邊,有我呢,母親回去等我的信吧。」


 


當夜,謝雩聽完我說的話後,不容置喙地否決了。


 


他向來不喜心術不正的人,這我知曉。


 


於是我便從側面道,「婆母自入秋後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身邊連個說話的好友都沒有。再者說,她畢竟是我繼母,也是你名義上的嶽母,已經冷了幾年,她也該受到教訓了。


 


「如今我們請她來家中小住陪伴婆母,旁人隻會說你大度不計前嫌,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若是一直揪著不放,反而顯得沒氣度,畢竟也是姻親不是?」


 


謝雩眉目之間已經有些松動,我順勢道,「年後,你就要前往青州治水,要與我父親共事。


 


「俗話說得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治水多年,也是可用之才,如今關系和緩了,好過到時候摩擦,影響治水。」


 


謝雩點了點頭,「夫人說得極是,那便如此吧。」


 


03


 


繼母得了消息之後,立即喜氣洋洋收拾行囊帶著兩個妹妹來了國公府。


 


二妹和三妹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們年紀尚小,遠不如她們母親的城府深沉,眼中的貪婪分毫畢現。


 


她們每日都換著不一樣的華麗裝扮探望謝雩,二妹送茶三妹就做糕點,三妹燉湯二妹就彈琴。


 


二人你來我往,招式層出不窮,倒是惹怒了謝雩,氣得他調了兩個侍衛守在書房門口,不許人入內。


 


晚間謝雩遷怒我,「你那兩個妹妹,屬實不像話!」


 


我無辜道,「夫君何出此言?」


 


他怒道,「總之,都不是好東西。」


 


謝雩這裡行不通,繼母隻能將目光落在我婆母身上。


 


她拿出稀世珍寶帶著二妹三妹去討好婆母。


 


她以為此去能得到日後在謝府的依仗,沒想到會被趕出來。


 


她披頭散發怒氣衝衝地來找我,額頭被茶杯磕出了瘀青,厲聲質問我。


 


「你為什麼要將我和你說的話,告訴你婆母?!她如今正值壯年,日後你妹妹進府,還要她點頭,得罪了她對我們隻有壞處!」


 


我茫然道,「婆母自幾年前就免了我晨昏定省,我與她許久不曾見面,更別說說話了!」


 


她眼中蔓延出一絲恐慌,「那她怎麼會知我同你說當初我在外敗壞你的名聲是被她所逼?!」


 


我沉聲道,「妹妹若要進府還要婆母點頭,當務之急,母親還是要帶著妹妹們討好婆母,讓她高興才是。」


 


繼母忍痛做小伏低,每日送不同的奇珍異寶到婆母跟前去。


 


無論她怎樣低聲下氣,婆母依舊不依不饒。


她能忍,可二妹三妹都是被父親嬌慣長大,從不曾受過冷待,何況這樣赤裸裸的羞辱,如何能忍?


 


二妹三妹私下裡辱罵婆母,我的婢女故意引婆母的眼線聽見。


 


婆母一改之前的冷嘲熱諷,態度頗好地請兩位妹妹過去賞花。


 


頑皮的侄子招來毒蜂,險些將二妹三妹毀容。


 


婆母輕飄飄地說,「孩子頑劣,你們怎麼也不懂保護自己,還不出去。」


 


繼母氣得發抖,生了S意,「你婆母一日不S,你的妹妹還有你的孩子,在你S後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我摩挲著腕上的佛珠,「何苦造S孽呢,母親想如何?」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瘋狂道,「昭昭,你已經命不久矣了!過幾日便是謝府女眷一同上山祈福的日子,母親已經打聽過了,山間多懸崖,你可以拉著你婆母一同墜崖,為了保住你兒子的世子之位,你不能猶豫啊!」


 


我望著她,眼裡露出恐懼,宋管家突然從屏風後衝了出來,把繼母嚇了個半S。


 


「老奴倒是有個法子,可以讓您永遠拿捏住老夫人,讓她不敢不聽您的話,她活著總比S了有用。日後若是主君不聽您女兒的話,也有個人能管著他逼他聽話,畢竟那可是他的親娘。」


 


繼母狐疑地看著宋管家臉上的面具,驚疑不定地問我,「他是誰?!」


 


宋管家搶先解釋,「我是宋姨娘的哥哥,當初我妹妹是老國公爺最寵愛的小妾,老夫人妒忌我妹妹受寵,在我妹妹生產時做了手腳,害得她一屍兩命!還想S我滅口,我自毀容顏投靠夫人,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為我妹妹報仇!我要你拿著這個把柄慢慢地折磨這個老虔婆,讓她夜夜不得安枕!這些都是我這些年費心收集到她S我妹妹的證據!」


 


繼母喜出望外,她心思缜密,不曾被喜悅衝昏頭腦。


 


她私下將宋管家給她的證據花了重金去核查。


 


確定此事屬實後,她胸有成竹地去了我婆母居住的院子。


 


她並不知道,自己是在自尋S路。


 


04


 


一連幾日,婆母待繼母還有兩位妹妹格外熱情,甚至破天荒地來到前院和我與謝雩一起用膳。


 


飯間,她笑吟吟地看著二妹,「可許了人家了?」


 


二妹三妹的臉都隨了我俊美的爹,傾國傾城,婆母這幾日親自請了太醫醫治她們臉上被毒蜂蜇的傷口。


 


如今不光痊愈了,甚至比之前更加的明豔動人。


 


三妹妒恨地看了二妹一眼,二妹羞赧道,「不曾許人家。」


 


婆母笑逐顏開,「既然沒有許人家,你瞧瞧你姐夫如何,若你不嫌你姐夫老,不若嫁過來,雖是個妾室,卻也體面尊貴。」


 


二妹壓抑著自己的興奮,餘光不住地瞄謝雩,「這,這要看姐夫才是。」


 


謝雩溫柔地為二妹夾了一筷子菜,「我自然是願意的,隻恐委屈了姨妹。」


 


「何談委屈!自是願意的!」


 


繼母一家三口欣喜若狂,無人看見謝雩眼底的冷漠,轉眼便到了全家一同上山禮佛的日子。


 


婆母邀繼母同坐一輛馬車,我與二妹三妹一輛馬車。


 


行至途中,突然傳來婆母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同二妹三妹一起下車查看,隻見婆母掩面而泣,「山路崎嶇,馬車車軸松動,你們母親為了救我從山崖上跌了下去。」


 


二妹三妹號啕大哭,我也抽出帕子擠出了兩滴淚,扶住了婆母,「母親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兩位妹妹的婚事,如今她為了救您身故,我們全家都該感謝她。」


 


婆母痛哭流涕,眼神躲閃,「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妹妹們的婚事還要你操心啊。」


 


我愁眉淚眼,「這是自然。」


 


父親連夜從青州趕回,不許繼母發喪,要瞞下繼母去世的消息。


 


他看似央求,實則威脅我與謝雩,「好女兒好賢婿,你們的兩個妹妹可耽誤不得,一旦發喪,她們就要守孝,孝期一過,她們的年紀這輩子都完了!就看在她們母親為了救你婆母殒命的份上,答應我吧。」


 


我與謝雩答應了父親,對外隻說繼母回老家了。


 


父親點頭道,「你妹妹雖然是繼室所生,可也是你的妹妹,嫁的人怎麼也不能比國公府低太多,她母親可是為救老夫人去的。」


 


我壓著怒火,「父親在從四品待了半輩子了,比誰都該知道升遷的艱難,我嫁國公府,是因為我母親娘家是大將軍,從來都是女子被騙下嫁的多,又有幾個高門大戶願意娶小門小戶的女子做主母的!男子可比女子計較得多!父親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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