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宿主繼續完成任務,攻略攝政王顧淵。」
8
這聲音像是從我腦中突然出現的,在這聲音之後,我的頭便不疼了。
我看向四周,卻空無一人。
「小翠,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小翠茫然地看著我,隨後搖了搖頭。
「小姐你在說什麼?」
這一刻我明白了,看來這個聲音,隻有我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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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腦海中試圖再次喚起那個聲音,可那個聲音再也沒了任何反應。
就在我滿是疑惑的時候,一隻信鴿突然飛進了宮殿裡,直直衝到我面前。
看到這信鴿,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面從我面前閃過。
可卻讓我如何都抓不清晰,來不及思索。
我摘下了信鴿腿上綁著的紙條,上面赫然寫著。
「本王許你事成之後一生一世一雙人,給你皇後的身份,你想辦法為我取得你父親手裡的兵符。」
看到這句話的同時,我腦子裡的各種猜測串聯了起來。
「難道是因為我父親手中有兵符,所以顧祁才不敢對我做什麼?所以我真的和攝政王私通了?」
我有些疑惑地對小翠說。
小翠眼神中同樣寫滿了不解,可這時的我們誰都沒注意到。
此時的顧祁正抱著太子站在不遠處,神色晦暗不明。
我下意識地把紙條塞進了手心,顧祁見狀把孩子往在自己懷裡用力摟了摟,大步流星地過來。
手中還未來得及銷毀的紙條被一把奪過。
在看完紙條後,他冷笑一聲。
「所以,即便東窗事發,即便被軟禁至此你也要和他聯系是嗎?」
「你要讓你父親把兵符給他嗎?你就一點也不顧及我們從小到大的情誼嗎?當真就如此心狠,棄我與軒兒不顧嗎?」
他盯著我,一雙眼睛充血泛紅。
明明是對我的斥責與控訴,卻讓我聽出了滿腔的幽怨。
三歲的軒兒也瞪著大眼睛,怯生生地望著我。
他和我記憶中幼年時的顧祁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對上軒兒有些恐懼的眼神,我的心底泛起一股密密麻麻的痛。
潛意識告訴我,那是我這具身體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孩子。
我應該愛他寵他對他好,可他如今看向我的眼神,卻隻剩下了害怕。
見我不說話,顧祁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將我手中的紙條收了去,連同那信鴿也抓走了。
臨走前,他對門口的兩個侍衛吩咐道。
「沒有朕的允許,廢後不得踏出鳳儀宮一步,如果再發現廢後出現在別的地方,你們等著給朕掉腦袋!」
說完這話,他冷酷無情地離開,我心已S,卻沒想到他突而折返。
目光從門外落在我的臉上,半響後他冷哼一聲對那兩個侍衛說。
「太平盛世,宮裡還不至於養不起這兩張嘴。」
這次,他徹底離開了。
而我的目光則落在了手中的硬饅頭上。
9
這次我算是徹底被軟禁了起來,再也踏不出宮門一步。
門口的侍衛輪番站崗,守得鳳儀宮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當然蒼蠅也飛不進來。
同時被連累的還有小翠,本來她是可以自由出入鳳儀宮的,自從顧祁下令後,她便和我一起被困在了這裡。
外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好在上次顧祁吩咐後,我們的吃食改善了許多,那樣硬的像石頭的饅頭我和小翠再也沒吃過。
被軟禁在宮裡太過無聊,我開始在宮裡翻找有沒有二十歲的自己留下來的什麼東西,我翻找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甚至連我最愛看的話本子都沒能找出來一本。
二十歲的我都不能用有變化這三個字來形容,簡直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我人生的前十四年裡,從未想過未來的自己會把日子經營成如今的這樣一團亂麻。
時間一天天的過著,我的腦子裡偶爾會出現一些細碎的片段,但轉瞬即逝怎麼也抓不到。
我和小翠像兩隻囚鳥,被屏蔽了所有外界的信息,茫然而又焦慮的活著。
終於有一天,攝政王來打破了這個牢籠。
攝政王把我綁架了。
我醒來的時候,人正在馬車裡,而馬車外是顧祁正帶兵前後抄堵著我們。
10
見我醒了,攝政王那老狐狸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你醒了。」
「我們這是在哪?」
「去找你爹的路上。」
「找我爹?」
我因為他的話徹底清醒了過來,直起身來看向他:「找我爹做什麼?」
顧淵眯起眼睛來看向我。
「我找護國大將軍做什麼,娘娘難道不清楚嗎?早些時候,可是娘娘一直纏著我不放,許諾本王,願意用護國大將軍手中的兵符,助我登上寶座的。」
我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晌後我才問他。
「你這是謀逆,你就不怕顧祁S了你嗎?」
「謀逆?S我?」
顧淵看著我笑了笑。
「娘娘怕不是忘了,當初可是你主動找上我問我想不想當皇帝的。娘娘當時怎麼說的自己還記得嗎?娘娘說,這皇位就該屬於攝政王這等威武成熟的男人。」
聽了這些話,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我抬起頭來看向顧淵,後者微微眯著眼睛,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娘娘總不能現在後悔了吧?我把你從皇宮弄出來可是廢了很大一股勁,顧祁那小子,一接到消息就像條瘋狗一樣衝了過來,他對你可真是用情至深。」
顧淵話音剛落,我的耳朵裡就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捅穿了一樣。
上次那道奇異古怪的聲音再次從我的耳朵裡響起,它說。
「檢測宿主的攻略目標就在附近,請宿主盡快攻略任務。」
宿主?攻略目標?任務?
這些詞我一個都聽不懂。
而此時,馬車外傳來了顧祁有些悲傷的聲音。
「顧淵,你讓姜妙妙露個面!」
11
聽到這話,我掀開馬車的簾子立刻將頭探了出去。
顧淵似乎想要攔我,但是我動作太快了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我看向顧祁,後者騎在馬上,長發束起,隨風飄揚,好一個俊俏少年郎。
可少年郎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便紅了眼眶。
「姜妙妙,你當真要這麼對我嗎?我們相識相知二十年,你如今真的要拋下我跟他走嗎?你忘了你自己說過的話了嗎?」
顧祁就在我不遠處,他的聲音隨著風被吹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的心口撲通撲通的在跳,腦海裡一些雜亂的記憶向我襲來。
這次,這些畫面變得清晰可見,我看見顧祁挑起我的蓋頭,看見顧祁吻在我的唇角,看見顧祁抱起襁褓中的軒兒,看著顧祁登上皇位。
這一切像是走馬觀燈一樣的在我腦海中旋轉,我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自己」和顧祁的幸福瞬間。
而此時後,我腦海中那個聲音正在不斷傳來。
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威脅。
「請宿主攻略任務對象。」
「請宿主攻略任務對象。」
「請宿主攻略任務對象。」
那聲音一聲賽過一聲的尖利可怕,像是要將我腦子穿碎為止。
難道二十歲的我就是被這個聲音所威脅,才做下了那麼多錯事嗎?
我看著顧祁,向他伸出手。
此刻的我,多想觸碰他,可他離我好遠好遠。
「顧祁!顧祁!我沒有!我從未想過要拋棄你,從未想過,是有人在逼我,有人在我腦子裡逼我!顧祁,我知道這很荒謬,但我還是要要告訴你,現在的我,是十四歲的我,你救救我,救救我……」
從我說出這些話開始,我的大腦開始傳來鑽心的疼痛,像是阻止我說出這些話一樣,在昏過去前,我看向顧祁正騎著馬向我飛奔而來。
12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顧祁的宮裡。
腦海中那道奇怪的聲音消失了,但我還是有些搞不清狀況。
顧祁此時正與一滿頭白發身穿月色長袍的男子坐在不遠處,兩人正拿著書卷,低聲探討著什麼。
「顧祁……」
我輕聲叫了一句,聽到我醒了,顧祁立刻放下書卷趕了過來。
他看著我,有些手足無措,半晌後他有些緊張的問道。
「你真是十四歲的姜妙妙?」
聽到這個問題,一股莫名的委屈漫上我的心頭。
我憋著淚,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名白發男子走了過來,對我微微頷首。
顧祁向我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的國師,溯星。」
他說著,坐到床邊,抓住了我的手。
「妙妙,你的事情不是個例,兩年前,就有一個貴女來找過溯星,那個女生和你很像,說自己的腦海中有個聲音。
「那個聲音說自己是系統,要求那個貴女攻略攝政王,如果那個貴女不同意,它就會一直在腦海中叫囂還會讓那個貴女產生痛感來威脅那個貴女,妙妙,你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和那個貴女近乎一樣?」
聽著這些話,我一時間有些愣住,我下意識地抓住了顧祁的衣角。
「所以顧祁,你是信我的是嗎?」
顧祁面色凝重地看著我,他閉起眼睛,將我摟入懷中。
「姜妙妙,隻要你開口,我便信。」
13
溯星有一套抓捕那個所謂系統的法子。
但是需要那個系統露頭才行。
早些年,他已經從那個貴女身體裡將那個系統抓了出來。
還帶我去參觀了一下,那個所謂的系統,是一個淡白色的光球,被安置在一個水晶罩子裡,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我不由摸了摸頭,所以我的腦子裡現在也有個這麼個東西。
也許是聽到了風聲,我腦子裡那個系統一連幾天都沒再出現。
可以說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淵因為謀反被關了起來,我和顧祁的關系也開始逐漸修復。
可每天我都生活在焦慮中,因為腦子裡的那個系統系統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圍繞著我。
直到這天下午,季婉找上了我。
我和季婉從小就不對付,因為怕引起恐慌所以我的身份依舊還是廢後,她找上門無非是又要來找我麻煩。
可就在我做好準備反擊的時候,季婉卻滿臉驚慌地拉住了我的手屏退了下人。
隨後略帶驚慌且神神秘秘地對我說。
「姜妙妙,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它說它是什麼系統,要我去救下攝政王……」
14
我帶著季婉去找了溯星。
目前為止我們已經發現了三個被系統綁定的人,系統所下發的任務都是同一個。
攻略攝政王顧淵。
於是我們很難不將這些事情串聯起來,可偏偏顧淵就是一幅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季婉說她體內的系統還在不斷說話。
溯星皺了皺眉,沒多想便開始從地上擺起靈石陣。
靈石陣圍繞著季婉,溯星解釋道。
「隻要你身體裡的系統還在,那這個陣法就可以逼出你體內的系統,到時候我就能抓到它。」
溯星話音未落,季婉手中突然亮出一把短刀,直直地向著溯星刺去。
溯星大概也沒想到會有這等變故,躲閃的不夠及時,被季婉一刀刺中手臂。
眼見第一次沒能成功,季婉又連忙上去補了第二刀,溯星拖著還在流血的手臂,一腳踹在季婉身上。
接著從房梁上跳下來兩個暗衛,直接制止住了季婉。
大抵是感受到季婉的暴動,我腦海中的系統和那個已經被抓住來的光球在瘋狂的發出刺耳的聲音。
斷斷續續的記憶在我腦海中狂奔,我的大腦像是被潮水襲擊, 天旋地轉間我落入了一個寬敞的懷抱。
這一刻我想起來了一切。
15
不是穿越,而是短暫性的失憶。
我朝女子十四歲成人禮,我在成人禮的當天,和當時還是七皇子的顧祁定下了婚約。
當天晚上, 我便被一個自稱是系統的神秘聲音綁定了。
這個系統說要給我布置任務, 隻有完成任務, 才能保證我家人的安全。
那時候,系統不常出現, 而我一旦試圖將這件事說出去, 就會頭痛難忍,而且這種事情太過詭異,我自然也不能向外人訴說太多。
一開始系統給我的任務很簡單,隻是讓我調開自己的貼身丫鬟或者對顧祁冷臉之類的事情, 因為害怕這股神秘力量的威脅, 我隻能一一照做。
可後來系統的要求則越來越離譜,甚至讓我勾引攝政王,和攝政王私奔, 那時的我已經被這個系統逼到瀕臨崩潰, 絕望之際在腦海中和系統對抗, 最終兩敗俱傷。
再次醒來, 我的記憶回到了十四歲那年, 看多了畫本子的我,還以為自己從十四歲穿越到了二十歲。
而我腦海中的系統也因為和我對抗陷入短暫的休眠中。
任誰聽到一個二十歲的人說自己是十四歲的自己,都會是這個反應吧。
「作曾」「顧祁, 對不起, 是我的錯。」
「不,妙妙,是我的錯,我不夠的信任你,沒有早點發現你的焦慮和不安。」
16
我身體裡的系統被弄出來了。
溯星用了秘法,將季婉身體裡的那個系統也搞了出來。
季婉身體裡的那個系統比其他幾個系統要更大更亮一些。
溯星逼迫這些所謂的系統說出了真相。
控制季婉身體的那個系統自稱是主神, 她能量最強, 所以直接控制了季婉的身體。
其他的幾個系統都隻是她的手下。
這個系統自稱為男二救贖系統。
她說我們生活的世界是一本架空小說, 我會陪著男主顧祁打江山共社稷。
而男二顧淵多次向要篡位都沒能成功,這個系統就是來幫助顧淵完成執念的。
它們為了幫助顧淵, 綁定了不少世家貴族的女孩。
給她們下任務, 讓她們心甘情願地為了顧淵擔風險。
顧淵的勢力早就發展起來了,要不是因為我這邊一直拖著, 或許它們的計劃就已經完成了。
主神被關押後, 溯星又順藤摸瓜找到了幾個和攝政王交好的貴女,從她們的身體裡揪出了其他系統。
隨後溯星擺了一個陣法,將這些系統全部絞S。
一直到消散,那個所謂的主神還在叫囂。
「沒了我也會有其他系統來幫助顧淵的!你們這群低等的生物!」
至於顧淵, 他被廢黜皇家身份,流放寧古塔苦寒之地,恐怕以後也隻能做做篡位的夢了。
我恢復了皇後的身份,開始彌補自己這些年來做下的錯事。
曾經為了穩住腦海裡的系統, 我做了太多的錯事,傷害了太多愛我的人,如今是時候該彌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