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虐文裡早S的白月光。
用十幾年時間，陪少年竹馬成為霸道總裁。
女主出現後，我得了晚期癌症，利用S亡重返現實世界。
如無意外，傅晏禮將把對我的愛，全部付諸到一個貧困女大學生身上。
為她擋酒，為她瘋狂，為她一手遮天。
直到忘記我的存在。
可一年後，系統驚慌出現：【溫潤男主出現極度黑化，請宿主再次攻略。】
我回到第一次跟他相遇的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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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從不信神的他，紅著眼角，跪在漫天神佛面前卑微祈求：「科學的盡頭是玄學！誰來告訴我，是不是掀翻這方天地，我才能找回深愛的嫋嫋？」
1
我從圖書館回到家，剛把裝滿考研資料的包包放下。
耳邊再度響起熟悉的電子音：【宿主，江湖救急。您的攻略對象傅晏禮瘋了！男主不是擁有一家人腦與人工智能高科技公司嗎？他似乎發現你不是小世界裡的人，每天把無數人弄進去測試腦電波，企圖找到你仍在那個世界的痕跡。】
我微微一怔。
不應該呀！
傅晏禮待人，從來都是彬彬有禮，溫潤如玉。
相處多年，我從未見他發過一次脾氣。
不敢想象如清風朗月般，眉目間散發溫潤的少年，裂變成病嬌的樣子。
見我想得出神，系統弱弱地說：【看來，現在隻有你能安撫住他了，可不可以跟我回去看看？】
2
系統有點心虛。
當初，我是胎穿。
被抹除了在現實世界的記憶。
初遇傅晏禮。
他痛失雙親，被傅家老爺子帶到永安寺做法事。
可是，小小少年郎，始終不肯在佛像的蒲團前跪下。
他倔著性子，努力噙著眼淚：「都是騙人的！媽媽天天在小佛堂祈求爸爸好起來，但他還是病S了。」
傅母接受不了相知相愛的丈夫離世。
頭七剛過，她吞藥自盡。
徒留七歲的兒子在世。
可是，眾目睽睽下。
威嚴的傅老爺子如何能讓他在佛前胡鬧，讓逝去的人不安呢？
老人忍著白發人送黑發人之痛，想動家法。
前去祭拜的我，掙脫父母，來到脊背直立的傅晏禮身邊：「小哥哥，我陪你。」
我牽起傅晏禮冰涼的小手，緩緩來到漫天神佛前：「佛祖莫怪哦！小哥哥隻是太傷心了。外婆，你在極樂世界對不對？嫋嫋多放生幾條小魚，你幫忙照顧小哥哥的爸爸媽媽好嗎？」
3
我陪了傅晏禮十幾年，視彼此為生命中的唯一。
一直到得了癌症。
系統終於修好故障出現，讓我覺醒劇情。
它說我不是女主，隻是男主心中的白月光。
他最後愛的，另有其人。
短短幾行人設，改變了所有人命運的走向。
可是，我用真情實感陪傅晏禮走過風風雨雨。
得知要離開他的那一刻，心髒好痛。我抱著跟他的合照哭得撕心裂肺。
系統憑空變出紙巾遞給我，感慨道：【你們的感情，好得不像演的。】
它是冷冰冰的機器，靠算法和數據搭建結構。
可我是活生生的人。
怎麼可能隨時剝離感情，說不愛就不愛？
我不想離開。
系統很為難：【如果宿主強行留下，男主會不斷陷入昏迷，直至智商盡退，成為神志不清的痴兒。】
這樣啊！
傅晏禮是智商超高的天才。
從小立志鑽研醫術，拯救更多像他父親那樣，得了腦癌而S的可憐人。
他也做到了。
二十出頭，就培養出一支頂級醫療精英團隊。
為了探索人腦更多秘密，他還創辦了人腦與人工智能高科技公司。
可誰也沒想到。
擁有頂級醫療資源的他，最後眼睜睜看著我得了癌症S去。
還是腦癌。
4
我回到了小世界。
一來，報答系統之前治好我在現實世界的重病；
二來，我很想再見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傅晏禮。
隻是，系統萬分愧疚：【宿主，很抱歉。你不是女主，我們不能讓你以沈嫋的身份出現。】
我答應了。
傅晏禮有他的天命女主。
他的命途軌跡，既不能為我改變，又何必給了他希望後再次打擊。
我成了永安寺裡帶發修行的小師傅。
系統給每個人注入我無父無母、在這裡生活了許多年的記憶。
沒人覺得奇怪。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怎麼舍得放棄繁華，守在青燈古佛之畔。
隻有我知道。
系統想讓我斷了傅晏禮的念想，又不能讓我跟他有機會修成正果。
5
同樣是陰雨綿綿的天氣。
永安寺被清場，黑衣保鏢隱入暗處。
傅晏禮穿著黑色襯衣，搭配手工西裝褲，親自撐著黑色的傘，一步步走上石階。
他緩緩跨過門檻，走進廊柱分立撐起的廟宇。
他和一年前相比，沉穩了，也寂寥了。
如雪般冷白的面容，帶著矜貴和高冷，漆黑的眸色定定地看著我。
回去後，我曾無數次在夢中思念傅晏禮。
倘若再見，他是驚喜，抑或驚嚇？
唯獨沒想過，他用淡漠的眼眸掃視佛像，也用同樣陌生的眼神掠過我。
心底如有細密的針腳落下，鑽心地疼。
是了。
我換了身份，換了模樣，連聲音都不復從前。
如何接近身手可遮天的傅家掌權人？
我正拿著木魚發愁。
傅晏禮卻主動走了過來。
我屏住呼吸。
可內心抑制不住地回想，他第一次背我時的滿心歡喜、他初次吻我時的紅紅臉蛋。
更別提思念如潮水的子夜。
男人銳利的目光投了過來：「小師傅，新來的？」
我微微愣住。
不該啊！
系統給每個人注入我在這裡生活了許久的記憶。
應該包括傅晏禮才對。
他忽略了我的驚訝，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籤桶，但無心抽取。
6
良久，傅晏禮有意無意掠過我的面龐：「小師傅立於佛前參悟，可知相愛的人，為何不能永遠在一起？」
我雙手合十：「世間萬物都是有定數的。人生各有渡口，各有各舟，有緣躲不開，無緣碰不到，緣起則聚，緣盡則散。」
「如果，我非要在一起不可呢？」他SS地盯著我，仿佛誓求一個篤定的答案。
我從未見過如此執拗的傅晏禮，嚇得險些咬到舌頭：「施主，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舊人無須知近況，新人不必問過往。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7
我從系統口中得知，女主雲卿卿已經出現。
她是傅晏禮資助多年的貧困山區女生。
想當初，還是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兩人牽的線。
外婆信佛。
她走後，我偶爾放生、抄經、捐款，想做善事為她積功德。
十六歲生日，傅晏禮問我要什麼禮物。
我尋思著，他送我的珠寶和包包夠多了。
不如多資助些沒錢讀書的孩子。
其中包括雲卿卿。
她是那些人當中最努力，最感恩。
不但考上名牌大學，還來到傅晏禮身邊，成為他的貼身秘書。
按照原本劇情，雲卿卿憑借跟我五分相似的臉，以及努力上進的樣子，引起傅晏禮的注意，逐漸讓他淪陷。成為傅氏集團獨一無二的女主人。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傅晏禮初次見她，確實愣神許久。
他替她教訓了企圖抓女兒換彩禮的父親；欠下巨額賭債的母親；以及不學無術，險些強暴少女的弟弟。
如同天神降臨，住進女主心裡。
奇怪的是，後續劇情，沒有往霸總寵妻方向發展。
傅晏禮似乎發現系統的蹤跡，抓了很多人去測試腦電波。
我是得腦癌走的。
傅氏醫學實驗室，有很多關於我大腦的資料。
雲卿卿的四種腦波——α、β、θ、δ，無論是在清醒還是熟睡，都跟我的腦波極為相似。
可憐的女主，天天被男主拉到高端實驗室，隻為一睹她的腦電波風採。
系統說，再這麼下去，女主要被搞瘋了。
突然，我的雙手被緊緊擒住。
傅晏禮盯著我，眼角泛紅：「小師傅，你看著很眼熟。我們以前，見過嗎？」
8
傅晏禮靠得很近，溫熱的呼吸擦過耳邊，鼻間滿是他清冷的沉香味道。
「應該沒……有吧！」我結結巴巴，努力掙脫他的桎梏。
「是嗎？可你身上，有她的氣息。」
我趕緊聞了聞自己的衣領，心下一沉。
從前，為了給外婆祈福，我每年都會來寺廟小住。
沐浴焚香時，用到一種特調的香料，帶著甜軟的梨香。
傅宴禮見我喜歡，專門撥了一大筆香油錢，讓寺裡的小和尚在庫房備了許多。
大意了。
「巧合，師兄隨意拿給我的。」
他低頭，去看我剛剛敲的小圓魚形木魚：「可你敲的節奏，也像她。」
我汗流浃背。右手捏著槌頭不敢說話。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
即使改頭換面，跨越時空，仍在猝不及防下，暴露原本真容。
傅宴禮再度步步逼近，將我逼至巨大的金色佛像之下：「嫋嫋，是你回來了，對不對？」
我退無可退。
有種不管逃到天涯海角，都被抓回來的錯覺。
忽然之間，我撞倒了供奉的燭臺。
傅宴禮顧不得香火的滾燙，將我緊緊護住。
指節分明的手被燙紅一片。
這動作，讓我的心髒忍不住疼。
腦海浮現出某年寒冬，我不小心跌入湖中。
傅宴禮外套都來不及脫，一頭扎進冰冷的水裡，將我全力託起。
我的睫下一片溫熱。
在相知相伴多年的竹馬面前扮演陌路人，真的好難啊！
9
系統的聲音適時出現：【咳咳！宿主，我知道你有點難忍，可一定要憋住。一旦暴露身份，男主會變成傻子哦！】
我猛地驚醒。
方才不自主想撫上他臉龐的手，像八爪魚一般迅速收回。
「怎麼不繼續了？」傅宴禮嗓音喑啞，雋冷的眼眸掃了過來。
我垂首躲避著他的目光。
根本不敢去看，此時此刻，他眸中滿滿當當全映著我的眉眼。
「誤會！就是看到你臉上有點灰塵，是雲深逾矩了。」
「雲深？」
雲深不知處？
「嗯，明世住持替我取的，不叨擾施主了。」
我尷尬地笑笑，趁傅宴禮發愣時，腳底抹油開溜。
10
夜裡躺在禪房，隻有屋外的蟬鳴叫個不停。
我無比犯愁：【系統，傅宴禮好像認出我了，怎麼辦？】
【噠咩，NO，俺堆喲，不可以！】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