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尋南協議結婚兩年,他一直對我不冷不淡。
直到我的白月光回國,參加派對後我帶回一件男士襯衫。
他一身酒氣,把我抵在門上,眼神熾熱決絕。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沒離婚呢?」
那一夜,向來溫文爾雅的沈教授瘋到了極致。
臨了紅著眼:「看看我好嗎?我真的不比他差。」
1
上周,顧淮結束在漂亮國的鍍金,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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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我是從損友三月那知道的。
我一看那連珠炮似的語音就知道出大事了。
【溪溪,特大好消息!】
【顧淮今天回來了!】
【七點鍾的接風宴,你要來嗎?】
【哎呀,你肯定會來,地址發給你了。】
【怎麼樣,要見到白月光男神了。開心吧,激動吧?】
【找個借口,就說我鬧離婚,你來安慰我,千萬不要讓你家沈教授知道了。】
整挺好,借口都想好了。
她有沒有想過這時候我也許正好和沈尋南在一起?
又正好點開了外放?
在聽到顧淮兩個字的時候我就想趕緊靜音。
可惜沈尋南手長腳長,一個箭步跨過來,拿走了我的手機。
我倆一起聽完了全程。
之後,沈尋南便不發一言,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沙發上的男人哪怕在家也穿得一絲不苟。
白襯衫,袖子微微挽上去,露出線條流暢結實的小臂。
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眼鏡。
眼睑處那顆小痣平白為他增添了一股子斯文敗類的感覺。
氣氛莫名尷尬,我坐在對面摳著手指。
「六點了,你還不走?」
「今天不開火。」
沈尋南抬眼看了掛鍾,眼神又落回手裡的學術報告。
姿態依舊矜貴優雅。
我大松一口氣。
我就說嘛,他怎麼會在意呢。
我們隻是搭伙過日子的協議夫妻罷了。
換好衣服後,我跨過沈尋南的長腿,準備拿扔在沙發上的包。
卻被男人握住手臂。
他的手掌寬厚溫,溫度透過連接處滲進我的皮膚。
我轉頭對上他的視線,挑眉。
意思不言而喻。
幹什麼?
「換一件。」
這是我隨便拿的裙子,以前也穿過,穿之前自我感覺沒什麼不妥。
誰知我低頭查看卻發現領口大得可怕。
露出強有力的事業線。
哦,想起來了。
這是上周沈尋南親手扯的傑作。
「我就要穿這個。」
我逆反心理作祟,故意和他唱反調。
甚至不經意又把裙子往下扯了扯。
沈尋南握住我手腕的力道松了些。
「也是,我有什麼資格管你?」
「你穿什麼衣服,去見什麼人都是你自己的事。」
「以我們的關系,是我僭越了。」
我們的關系,我們什麼關系?
睡一張床,互相解決生理需求的關系?
剛興起的逗弄他的興致就被他澆滅了。
「沈尋南,你知道嗎?」
「你有時還真挺無趣的。」
高知的沈大教授,大多數時間都是進退有度。
總是一本正經,情緒從不外露。
他和我結婚,不是因為愛。
隻是為了結婚而結婚。
結了婚能免去很多麻煩。
2
顧淮是我學長。
當年,我鬧著要和他在一起。
追過他一段時間。
後來我向他表白。
他為了事業拒絕了我,並遠赴他國進修。
之後,我對家裡安排的相親局來者不拒。
在經歷了一些奇葩的下頭男之後。
我遇見了沈尋南。
他的黑色 SUV 比之前的某些土豪炫酷的超跑低調沉穩。
一身得體的黑襯衫,像是才從什麼正式場合趕過來。
線條挺括,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身形。
他傾身雙手撐在桌上,挽起的袖子下隱約可見血管青筋。
「抱歉,來晚了。」
他嘴角含笑,略顯疏離但又不冷漠。
尺度拿捏得剛剛好。
怎麼形容那一刻的感覺呢。
反正給人一種不太真實的模糊感。
他溫和有禮,學歷高,家世不錯,長得還好。
最重要的是沒有混亂的男女關系。
而我家那時資金鏈斷裂,面臨破產危機。
而沈尋南家世代經商,家底雄厚。
這筆交易與我而言,算得上雙贏。
在那之後,我們就迅速領了證。
3
沈尋南眼眸微動,垂下眼睑。
徹底放開了手。
我抬頭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關門那瞬間,我似乎看見了他垮下向來直挺的背脊,抬手捂臉。
「喂,三月,給我帶件衣服,不小心弄髒了。」
我坐在車上,撬開可樂蓋,倒在裙上。
「放心,性感的衣服找我就對了。」
「露胸露背露大腿的,要哪種?還是都要?」
閨蜜的語氣戲謔。
我都能想到她此刻眉飛色舞的樣子。
「……算了,帶件襯衣吧。」
離開前我在後視鏡看了一眼亮燈的別墅。
一個身影站在窗邊。
仿佛與周圍的世界隔著一層無形的薄膜。
我勾了下嘴角,踩下油門。
在餐廳大門,我和閨蜜碰面了。
她沒好氣地把衣服丟給我。
「搞什麼?襯衣這種東西我怎麼會有?」
「我給我老公買的,漂亮國知名設計師的作品,還沒送出去呢,就被你撿漏了。」
我聽笑了:「你不是要離婚嗎?還想著給你家哥哥送禮物啊?」
她語塞,白了我一眼。
「真是想不通,見白月光重逢,你穿這麼普通,你還想不想拿下他了?」
「你不會真愛上那個不解風情的老學究了吧?」
她一邊吐槽一邊給我整理不太合身的衣服。
她是唯一知道我和沈尋南協議夫妻的人。
並且對他不苟言笑的正經樣子喜歡不起來。
她還挺怕沈尋南的。
不愧是設計師。
她三兩下就把松垮的普通襯衣改造得別有設計。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糊弄過去。
「快進去吧,咱們已經遲到了。」
4
進入包廂,果然隻剩我倆沒到。
都是認識的人,說話也不拘謹。
「兩位大美女,來這麼晚,是不是要罰酒啊?」
「她不能喝酒。」
顧淮站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我替她喝。」
在場眾人都開始起哄。
「顧醫生,什麼情況?」
「老顧,你不對勁哦,你憑什麼替人家喝?」
閨蜜火上澆油,把我推過去坐在了顧淮旁邊,自己坐在了我身邊。
我皺眉,對這種局面有些不適感。
要放在五年前,我不知道得多開心。
「對對對,三月不能喝酒,她懷孕了,顧師兄還是這麼體貼。」
我端起另外一隻酒杯,皺眉喝下。
閨蜜猛然轉頭,似震驚,似疑惑。
她湊到我耳邊做賊似的,小聲說:
「你怎麼知道我懷孕了?」
不是,她真懷孕了?
那她還離婚,這是要帶球跑啊?
我故作高深:「你一身孕相。」
「不準告訴別人!」
在場眾人都知道她已婚,但不知道她那個神秘莫測的丈夫是誰。
所以她倒不怕別人泄密。
「好呀,那你不準再把我往顧淮那湊。」
「呃,那個小溪,我頭頂空調有點冷,咱倆換個位置。」
「顧淮,你不介意我坐在你旁邊吧?」
三月友好地對顧淮眨眨眼。
顧淮愣了一瞬後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三月和我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因為我的關系和她的性格原因,和他們也很熟。
我當年追顧淮時,還經常用她當借口,制造不那麼尷尬的三人行。
當初的西大醫學系,如今在場所有人都事業有成。
除了我,中途轉了行。
他們圍繞國內國外的就醫環境,醫療手段、設備高談闊論。
「哈~」
三月是一竅不通,給她聽困了。
我偶爾還能說上兩句,但太久不接觸,感覺也已經脫節了。
最主要是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碗裡突然多了片酸湯牛肉。
「不感興趣了?吃點酸的醒醒神。」
我抬頭對上顧淮關切的眼神。
他越過三月,給我夾了菜。
然後似乎覺得不妥,又給三月夾了一片。
「謝謝啊,還記得要雨露均沾,我正好想吃點酸的。」
這頓飯給我的感覺很奇怪。
特別是顧淮。
以前他對我很冷漠,要不是三月明裡暗裡拱火加撮合。
我還真不一定能堅持這麼久。
後面完全是自尊心作祟,不服輸,非要拿下他。
他徹底拒絕我然後遠走高飛那段時間還挺受挫的。
可能是開局一杯酒的原因。
我現在酒勁突然上來了。
我確實不能喝酒。
酒量極差,據說我喝酒上頭後會耍酒瘋。
顧淮畢竟是我曾經S要面子也要拿下的人。
在他面前發瘋還挺尷尬的。
我給閨蜜使眼色,我想撤了。
「別吃了,小溪說她想開下場了,酒吧還是 KTV,不會是劇本S吧?」
我扶額。
很顯然,她完全沒 get 到。
她的語氣抑揚頓挫,重點全在後面。
學生時期,她就愛組局劇本S。
屬於又菜又愛玩。
正好旁邊有個館,一群人風風火火組好了局。
5
出餐廳時,我明顯感覺自己有些神志不清了。
眼前的柱子都變成了沈尋南。
反正是柱子,又不是真的沈尋南。
腦子裡天旋地轉,我SS抱著柱子不松手。
「三月,我好像看見我老公了。」
「不對不對,他怎麼會在這裡,這明明就是柱子嘛!」
「三月,你過來!為什麼離我這麼遠?」
「我好暈哦,你都不來扶著我。」
「柱子好,你壞!」
漸漸的,柱子長出了手臂,把我狠狠勒住。
然後騰空而起。
我歡呼:「起飛咯~」
「乖,和他們說再見。」
長出手臂的柱子竟然還會說話。
柱子精的聲音好好聽哦。
我聽話地伸出手擺了兩下:
「拜拜~三月。」
「拜拜~老周。」
「拜拜~莉莉。」
「……」
「拜拜!顧淮~」
我依次向所有人道別,最後一聲話落,我感覺柱子抱著我的力道突然加大。
「我要飛走咯~」
頭頂傳來一聲微不可聽的嘆息。
「我帶她先走了,你們繼續。」
一段時間後,我感覺柱子精把我放到了軟軟綿綿的雲朵上。
好舒服。
我轉身想抱住這種軟軟的感覺。
卻沒想到這一點都不軟。
硬硬的。
不過我倒也不想放開,也挺舒服的。
還香香的。
我拱著身子更進去了點,整個縮到了懷裡。
軟綿綿的雲在我額頭留下一個輕吻。
「秦溪,我呢?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