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手李代桃僵,被吳悅玩弄的爐火純青,孟曉嘲笑:“吳小姐你恐怕還不知道,當時我就在你身後坐著,那天是楊易父母結婚周年紀念日,你巴結李若溪的話我每個字都記得,你說我要是和楊易翻舊賬鬧分手,他會把錯怪到誰身上?”
人會出於本能推脫責任,楊易是做了這些事,但是現在他在她面前伏低做小,可都是敗吳悅那時候“揭發舉報”所賜。
他心裡窩火,都會記到吳悅身上。
“我……你當時也在?”
吳悅嚇得禁聲,那天她喝了點酒,說了不少話,連同楊易的老底都給揭了透,如果以後孟曉和楊易吵架,每次都把她扯進來,那她以後都不得安寧。
“我在不在,李若溪應該最清楚。”
孟曉後來想過這件事,她能在那一晚聽吳悅說完整個故事,應該有李若溪的暗地幫助,她的室友故意問她和楊易的關系,她再輕飄飄的否認,順便引出孟曉。
可以吳悅自以為玩弄她們閱歷少,卻反被幾個女學生合起來挖坑。
李若溪知道孟曉和楊易的關系,那一天,她還故意送了她兩顆奶糖,強調她和楊易是男女朋友,楊易有多寵她。
結婚紀念日那天,李若溪應該也看見孟曉過去了。
楊易身家不菲,她要撬走楊易,不能給自己帶一個“小三”名聲,就和朋友們合起來借由吳悅的手,把她的名聲弄臭,順便給李若溪正名。
這樣以後李若溪和楊易在一起,才能名正言順“眾望所歸”,孟曉這個“貧窮貪婪的女配”也該灰溜溜地退出舞臺。
如意算盤打的響,隻可惜,李若溪棋差一招,沒算準楊易後來又回來找她,不僅認錯,還向她求和,兩個人又和好如初。
李若溪無處下手,為了名聲無奈退出。不,或者她蟄伏在暗處,等待機會把楊易又搶回去。
這些,孟曉不關心。
“吳悅,你別和我套近乎,以後我們倆相安無事。再在我面前蹦,你們倆都別想好過。”看在楊易和李巖的關系上,孟曉大度一回警告吳悅,她的報復心不強,不代表她能寬宏大量到不計較這些人捧高踩低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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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吳悅恨得牙痒痒,卻沒敢說話,委委屈屈的掛了電話,正好李巖進來看見未婚妻哭得傷心,連忙過去安慰。
“李巖……我已經放下自尊這麼去求孟小姐了,她還不滿意。就為了幾句話,她還要我跪下不成?”吳悅越說越委屈,趴在李巖懷裡哭的傷心。
“我長這麼大,都沒給我父母這樣低三下四過,她卻這麼咄咄逼人,我隻是說了實話,我還要怎麼做?”
“楊總都不怪我了,她還要揪著不放,我該怎麼辦?”
李巖聽的生氣,心疼自己未婚妻,安慰道:“你不用管她的態度,還沒結婚就端上架子了,能不能成還不一定呢。”
隻是這話,不太好實現。
訂婚那天楊易全家都沒去,他父母前兩天專門去楊易家探望,對方雖然沒多說,但父母帶回來的消息,應該是和吳悅罵孟曉有關。
楊易父母很喜歡孟曉,為了給孟曉出頭,不給他父母面子。
甚至直言吳悅沒教養,讓父母回來告訴李巖,好好給吳悅科普一下兩家的關系。
吳悅可以辱罵孟曉,人家就可以冷淡關系。
李巖心裡氣憤,孟曉比他更快送去上流社會。
又心疼吳悅,這幾天吳悅給孟曉打電話他都看在眼裡,還幾次下了班去藝大找孟曉,次次也吃了閉門羹,回來飯都吃不下,見楊易都小心翼翼的怕說錯話。
這孟曉,也不識好歹,不懂得見好就收。
什麼仇都記,小家子氣展露無餘。實在是配不上楊易,更配不上楊家這麼大的家世。
李巖安撫未婚妻,下定決心明天去找楊易,說說孟曉的事。
吳悅暗喜,看來這幾天她借著去學校找孟曉道歉的幌子,躲李巖的父母這一招奏效了。
……
高考結束,全國志願考驗著學校,也考驗著家長。
這幾天藝大人來人往,新生錄取結束,孟曉收到孟訓的電話,他報的國大,第一批錄取。
國大就在藝大旁邊,兩所大學隻有一牆之隔。
孟曉挑了個時間,去隔壁國大轉了一圈,作為國內最權威的大學,很多校友都是在軍界建樹極高的棟梁之才。
國大也與藝大的文藝範不同,處處都散發著荷爾蒙的陽剛味,學校裡全是穿軍裝的年輕小伙,成排成列的來往穿梭。
不久之後,孟訓也將是其中一員,以後建設國家的中堅力量。
孟曉突然感慨,他們都長大了,孟訓也是。
第三十八章、算計
從國大出來,楊易在門口等她,兩個人約好一起去約會。
帶孟曉去了家很隱秘的私房菜吃飯,據說是什麼御膳傳人,能進來的客人非富即貴。
私房菜以江南園林的雅致為主,花園修得很精致,中式園林的清雅,樹木隔斷,隱私性極強。
院子裡的是江南小調,來往的服務生都穿著旗袍,上菜的速度也是悠哉穩重,讓人有一點穿越民國的感覺。
下午約上三五好友,享受午後的愜意時光,聊聊天,喝喝茶。
孟曉跟著楊易在小石子路上走,耳邊隱約可以傳來一些人說話的聲音。
談論的內容有很多,多數是生意上的事。也有一些雲裡霧裡的話,孟曉聽不懂,但孟曉知道,是不能明說的事。
來往擦肩的也有一些眼熟的明星,歡樂場上的人,看見楊易帶著個“窮酸”的孟曉,又前後護著小心腳下,都識相的假裝不認識。
某個娛樂場所沉寂之後,有不少的“大事”都是在這裡談成的。
楊易訂的是湖中心的亭子,點菜,先喝茶。
茶藝師年輕貌美,手法也很講究,孟曉一時間看失神。
溫柔鄉,果然名不虛傳,連她一個女人都有點心動。
服務生送進來熱水和擦手的手帕,楊易漱口後擦了擦手,問:“孟訓考得怎麼樣?志願報上去了?”
孟曉點頭,手上青色的絲質手帕擦起來有些掛絲,她手上的繭還沒有褪,用這麼細的絲擦手,著實有些浪費。
孟曉心煩意亂,手上胡亂擦幹,把手帕放回去。
服務生收起手帕,識相的站在亭子外面。
“看分數考的還不錯,前幾天有好幾個學校打電話找他談招生的事,他自己最後選擇報了國大。”應該說是國大給的條件夠全面,去做工作的招生老師看了他們的舊房子,也了解到孟訓和孟曉的家境,所以給孟訓認定為貧困生,學校包吃包住還包穿衣服,以後成績隻要好,獎學金也不會少。
總之就是去了國大,除了對象一切分配。
孟訓心動,就報了國大,報完才告訴孟曉。
“能報國大,分數應該不低。”楊易說,這種重點之中的知名院校,競爭力相當大,一個省有時候也隻招兩三個人。
民間一直流傳著,“商大有錢,國大有權”這八個字。
孟曉也沒想到,孟訓的分數能這麼好。
她記得以前孟訓除了沒逃過學,什麼事他都幹,就是不學習。
茶葉很香,楊易給孟曉倒上一杯。
“他是男孩子,以後在軍隊裡歷練一番,做個有擔當的男人,這樣對他的前程也好。”不用畢業即失業,從社會底層埋頭苦幹,拼了一生的運氣還要等機遇,多少年才有可能出人頭地,楊易道:“他有沒有說過他的戶口怎麼辦?是跟著一起帶到學校來,還是就留在原地?”
孟曉搖頭,孟訓沒說。
遷戶口有好有壞,好處是到了學校變成“城市人”,壞處是畢業之後,如果找不到能夠接收戶口的用人單位,就得打回原形。
現在的政策,牽出容易遷進難,所以也有很多人被架在空中沒有著落。
孟曉上藝大的時候,也是選擇沒有把戶口帶來,她的戶口和孟訓的在一起,孟訓走了就剩下她一個人。
“可能留在家裡吧,不然家裡那套房子就沒有戶主了。”孟曉說,孟訓沒說要遷戶口,應該就是不動。
服務生上菜,楊易給孟曉倒果汁。
等菜上齊,讓服務生都出去,客人有私話要談,服務生很識相的遠離。
偌大的湖中小亭,隻剩下楊易和孟曉。
“曉曉,我的意思是,你不如勸孟訓把戶口遷出來。”楊易給孟曉夾了清淡的蔬菜,低聲建議。
“……?”孟曉不解,勸孟訓遷戶口幹什麼?
楊易解釋:“你和他在一個戶口上,如果你想要你爸留下的那個房子,就趁這個時機,勸他把戶口遷到學校去,到時候你就是戶主,房子的產權自然就應該是你的。”
“不用過戶也能拿到產權?”孟曉手一僵,有一瞬間愣神。
如果這麼簡單,那當初,她爸那麼大費周章的把房子過戶給孟訓又能幹什麼?
他們不是農村的自建房,誰是戶主就是誰的。
“當然沒那麼簡單,不過等他把戶口遷出來,我們再想辦法把房子要回來。”這種事楊易胸有成竹,能要房子的辦法千千萬,根本不需要像孟訓舅舅那種愚蠢的方式。
隻要孟曉能夠打好這一張親情牌,後面的事他來安排。
孟曉不說話,楊易以為孟曉重親情,下不了狠心,替她寬心。
“曉曉,你隻要勸孟訓遷戶口,剩下的事我來做,你放心,到時候我們給孟訓在這兒辦一套房子,就當做是對孟訓的補償,如果孟訓不要,我們給現金也行。”在海市買一套房子是多少外來人一生的夢想,房產價格昂貴是一方面,購房資格又是另一方面。
想起那套散發著霉味的房子,楊易就渾身難受,架不住那是孟曉父母留下的意義非凡。
他叫她重新看一套房子她也不去,她如果真的想要那套房子,他就幫她奪過來。
孟曉這下明白了,楊易要和她聯手算計房子,隻是不像孟訓舅舅那樣明目張膽硬要。
孟曉看著楊易,突然有些不認識他。生意場上歷練的人,利用別人的信任,面不改色的搶奪別人的東西。
“那你這樣做,和孟訓的舅舅有什麼區別?”她知道他是在幫她,可是他也在向她展示他的心機,打著“為了你好”的借口,手段九轉十八彎,賣了孟訓還能幫楊易數錢。
“曉曉,你們不是親姐弟,你幫過他那麼多,現在隻是要回你自己的房子,和他舅舅肯定不一樣。”楊易不可置否,他現在和孟曉商量,就是要孟曉做最後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