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已經開了,有九千年了吧。”小姑娘說道:“算一算,我也有九千歲啦。”
小姑娘猶猶豫豫,最後鼓起勇氣的地說道:“仙人能否幫我摘朵花?”
“你自己不能摘嗎?”
男人並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
小姑娘抿了抿唇,伸手在花上撈了一把,眼睜睜看著它穿手而過,有些苦澀:“摘不到。”
“摘不到既是無緣,為何要執著這朵花?”
男人問道。
小姑娘搖搖頭,語氣裡帶著一些嬌嗔:“我隻想要朵花,管它有緣還是無緣的。”
“別……”
雲覓似乎已經預料到後續的事情,在岸邊喃喃道。
小姑娘扯住他的衣角,搖搖晃晃:“仙人,就幫我摘一摘嘛。若是你摘不到,我也不怪你啦。”
“果真很喜歡?”
小姑娘連連點頭。
男人又問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無所謂?”
“一朵花而已,能有什麼代價。這裡那麼多花呢,再說了,這花還是我的呢。我看不見摸不著的,養它們已經很不錯了。”
男人連腰都沒有彎,伸手拿了拿腰間的劍,一陣刀光後一朵花就被扔到了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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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眼睛都瞪圓了。
她的手顫抖著,舉起來船上的花,不可置信的望著船上的仙人。
“你……”
“如何?”
男人蹙了蹙眉。
“你,摘了我的花?”
男人一手端在身前,眼神中有著不可思議,語氣重了一些:“是你讓我摘的。”
“沒錯。”
小姑娘抱著花,笑得像個小傻子:“仙人,你叫什麼呀?”
男人不答話,小姑娘已然開始自我介紹,不過她很緊張,說出來的話都磕磕盼盼:“我,我叫雲覓。雲江的雲,尋尋覓覓的覓。”
男人依舊不理會小姑娘。
小姑娘還像是原本那樣,一個勁兒的開始說話:“我在雲江長大的。”
“仙人你這般好看,在天上是管什麼呀?”
“我覺得應該是花吧。”
“你覺得我這雲江養的花怎麼樣?”
“其實雲江這些話都不夠漂亮,最漂亮的一朵別人都沒見過。”
小姑娘說道:“要是仙人想想看,我去給你拿來。”
然而,男人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一到了岸就飛快的踏步離開,小姑娘望著他的背影,看向自己懷裡的花說道:“他可真不可愛。”
隻是下一秒,笑容從嘴角中溢了出來。
“但是真好看。”
有人給小姑娘摘了花這種事情,整個血池都沸騰起來。
它們在血池底下咕嘟咕嘟的冒泡泡,跟小姑娘說著道喜的話。還有些多事的婆娘,說兩個人格外的般配。
“沒有,沒有啦。”小姑娘到底是青澀,一句這樣的話,就讓她羞紅了臉。
她朝著血池問道:“有沒有人知道剛剛那位仙人叫什麼的?”
“剛剛那位,像是衡山山神吧?”
“不不不不,是華山。”
“怎麼可能是華山啊,你看他那個木牌牌,明顯是衡山木。”
沒有人爭論他是不是山神,小姑娘心底打定了主意,她小聲的說道:“我是雲江的獄使,他是山神。有山有水才是好風光,想來,我兩個是絕配的。”
小姑娘轉頭看向那個回來的路口。
“也不知道他去找哪位獄使了。也不知何時回來。他是來渡劫的,還是來找人的呢?”
“下一層是曾哥哥的地方了,若是等不到,我去問問曾哥哥也好。”
小姑娘摸著那斑斑刻下來的橫道,數了數,一萬。
真是一個好數字。
渡人一萬次,終於等到了她朝朝暮暮想要等到的人。
“若是我真能走出這血池,到時候我跟哥哥商議一番,給大家減刑。”
小姑娘這一番話,讓血池裡直接翻起來一層浪花。
看著他們高興,小姑娘也笑出了聲,銀鈴似的,格外悅耳。
雲覓在現實中睜開了眼,諾斯金遞給她一杯溫熱的水說道:“你不能在記憶裡停留太久,不然會陷進去的。”
“再來一次,好不好?”
雲覓轉頭問道:“不是有三次機會嗎?再來一次。”
第44章:我選命
斯諾金定定看著她,拒絕道:“不可以。”
“這種事情很危險的,接連兩次,你可能會崩潰。”
斯諾金說道:“已經頻繁的催眠過兩次了,下次催眠我會定在一周之後。”
“它對我很重要。”
雲覓說道。
這應該才是她跟燕無歸相遇的第一面吧。
那說明什麼?
他們兩個很早之前就有了淵源,比陸南浔更早。
雲覓五味雜陳的說不出來什麼心情,她在想,也許她還可以搞明白,他們兩個人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系統裡。
能遇見燕無歸,並且跟燕無歸綁定系統,果然是有原因的。
斯諾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遺忘的記憶重現,大概都很重要吧。”
“但是,有了之前的記憶能怎麼樣?人還是要活在當下的。我之所以會讓你看到這些,隻是想讓你弄清楚,傷害你最大的是什麼,是什麼讓你變成了如今的樣子。源頭才是重要的,不是讓你沉迷。”
“我沒有沉迷……”
明明就差一點兒了。
雲覓迫切的想要知道,小姑娘跟仙人的後續。
“實在抱歉雲小姐,為了您的安全……”
雲覓覺得糟糕透頂了。
她也隻是客套的笑了笑:“抱歉,打擾你了。”
雲覓離開沒有多久,雲深就打來了電話,詢問她在斯諾金這邊兒學習的進度。
斯諾金摸索著咖啡杯說道:“她很聰明。”
聽到人的誇獎,雲深笑了笑:“自然。”
“學習的也很順利,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演繹一個很成功的心理醫生的。”
“那就好。薪酬方面,我再加一部分,雲覓就勞煩您費心了。”
“不用了雲先生。”
斯諾金拒絕了他的加籌,實在是受之有愧:“之前給的足以。若是再加,我會有心理負擔的。”
這種當醫生兒的都很奇奇怪怪,雲深也沒有糾結,說道:“若是以後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上忙,盡管說。”
雲深是一個很不錯的哥哥。
斯諾金笑著回應。
“對了,您的妹妹自幼生活情況怎麼樣?”
雖說斯諾金不會告訴雲深,雲覓在這裡的真是情況,可他很好奇。
這樣的姑娘,能有什麼撕心裂肺的回憶?需要一遍遍在潛意識裡挖掘。
“我妹妹是在管家家中長大的,雖說從資金方面比起來雲家的生活要次了一些,不過並沒有虧待。另外,我妹妹是個很單純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亂動什麼想法。”
雲深隻是照例的補充一句,斯諾金的眸子眯了眯:“好,雲先生。”
妹控?
斯諾金聽出來他語氣中濃烈的佔有欲,知趣的沒有再過問多餘的東西。
雲覓也不是來治病的,雲深也沒有這個意思,他操這種心做什麼?
斯諾金捧著咖啡杯,掛斷了電話,靠在沙發上靜靜修養。
雲覓窩在床上,雖然一開始是為了燕無歸的病情,可是她去過斯諾金哪裡發現催眠術還有這種效用,一時間就給耽擱了。
這並不會礙著系統的事情,也不會動用血霧。
斯諾金的心理,隻是在挖掘潛意識中存在過的東西。
她第一次看到那麼真實的血池,以及劇情畫面。
雖然進度很短,但是……
雲覓捂著心髒,已經感覺到了心悸。
結局不好。
不要看下去。
這是她心理一直重復的話。
潛意識在保護她,不想讓她知道真相。
雲覓長嘆了一口氣,默默無話,她想給燕無歸打個電話,聽聽他說話,可又怕打擾到他,最後隻能捂在被子裡,縮成一個團。隻有自己抱緊自己,才能感受到溫度。
前來找燕無歸的是他的大伯。
他專門從意利的南部找來了這裡,二話不說就給了燕無歸一個巴掌。
“燕無歸,你怎麼能這麼心狠手辣?”
原主的大伯是一個很沒有能力的人,不然繼承的位置也不會留到燕無歸的父親身上。
他太過於優柔寡斷。
燕東忿忿地罵著,他身後的老婆哭哭戚戚,在哀嚎自己的二女兒。
“我心狠?大伯,燕煙做過什麼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嗎?”
燕無歸說道:“我已經很仁慈了。這是家訓。我不得不做。”
“你二姐從小到大,護你最多。你怎麼能,親手殺了她?”
“不,你錯了。”
燕無歸搖搖頭:“我並沒有折磨她,隻是讓人給了她一個痛快,一個全屍。”
他摸了摸臉:“剛剛那巴掌你不該打我的。”
“不過看在是長輩的份上,我忍了。”
燕無歸坐在沙發上翹起來來了腿:“既然來了,不妨就坐坐吧。好些年,沒有看到你了。”
“你明知道,二女兒是我們命。”
燕無歸根本不給他絲毫敲詐勒索的機會,也根本不退讓,說道:“那你也知道,是她自己不珍惜命。”
“她到底做了什麼?”燕東問道:“你難道不知道你姐姐的脾性,她是那麼善良,中規中矩的人。怎麼可能犯什麼家訓?”
“你是真的不知道?”
燕無歸冷笑了一聲:“算了。”
“阿誠……”
聽到了燕無歸的傳喚,保鏢將資料遞了過來,燕無歸甩在他腳底下說道:“至於貪汙受賄這些,我也一直睜一眼,閉一隻眼。”
“錢的問題,都是小問題。”
燕無歸掏出來自己的槍,用手帕細細的擦拭槍口,吹了吹氣,繼續擦:“不過她動了我的人。”
燕東看著資料,有些難以相信。
“這絕對不可能的!你……”
“你想說我誣陷她?”
燕無歸哼笑了一聲:“你自己細細數數,她犯了幾條家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