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藝裝成認錯了人跟有心想要爬龍床的滿秀撞到一起,大家的本意也就是想要給著滿秀一個教訓,誰知道那滿秀心思深沉就算了還早有準備。
雲覓聽著後怕。
滿秀引著人進了房間就吩咐人點了催、情香,頗有不要命的意思,楚不休說餘藝從房間裡出來時都已經是半夜了,一邊兒走鼻子裡一邊兒淌著血。
雲覓心有餘悸地摸了摸鼻子,要不得,這種婆娘可要不得。
“行了。”
燕無歸散了手裡的瓜子說道:“想必楚將軍還有軍務要處理,陛下也該收收你這個玩心了,御書房的折子您還沒批呢。”
這明眼的就是要趕人。
且不說這太平年代哪來的軍務,雲覓的折子自從讓燕無歸包攬了皇位後就一個字都沒批過,還有他那是什麼話?
玩心?
好像剛剛津津樂道在這兒聽他講話的人沒有他燕無歸似的。
燕無歸撫了撫身上的錦袍:“我送送楚大將軍。”
楚不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怎麼,還怕他跟癩皮狗似的蹲在皇宮不走了?
“去吧。”
雲覓臉上半分意外都沒有,眼皮子都沒抬捏著瓜子仁吃。
燕無歸的身高自是沒有楚不休高的,矮了他半頭,可是氣勢卻不輸人。
“若是這事兒被滿秀知道了,以她的性子恐是要攪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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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無歸先開了口,語氣平淡。
楚不休勾唇一笑,看著走廊下過了花期即將凋零的花叢:“雲覓那般信任你,這次也不避諱你,想必出謀劃策之前你自也是知道的。鬧成這樣,你很開心?”
“我現在有些看不懂你了。”楚不休的眼神滿是耐人尋味:“這對你來說利弊全無。也沒聽說大漠的小皇子跟長公主有什麼間隙呢。”
“莫不是你們大漠想要借此機會向國朝宣戰?”
楚不休這句話說得滿是諷刺的意思。
地廣遼闊,可是人煙稀少。牛羊雖壯但治理不通。如此,這蠻夷的大漠怎麼敢以卵擊石?
燕無歸隻是笑,笑著問道:“誰說沒有利的?”
“哦?”
燕無歸挑釁的看過去,楚不休立馬便反應過來,臉登時就黑了兩分,站定怒道:“你敢!”
“你是想借國朝之手,奪大漠的權?”
楚不休回想一下當初來往之事,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算陛下是個男兒身,燕無歸以此來做引子想必也能保全性命。
“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什麼辦法。”
燕無歸根本不想跟他談,給自家媳婦拿嫁妝這事兒用不著跟他這種旁觀人說。
可是楚不休並不這麼想,他轉頭就要去找雲覓要揭發燕無歸的狼子野心,燕無歸隻是在一邊兒靠著,抬了抬下巴說道:“去吧,看她信你還是信我。”
燕無歸的小心思佔有欲從一開始到現在從來都沒有變過,看楚不休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燕無歸隻是伸了個懶腰:“就送到這兒了楚大將軍,未雨綢繆,從現在開始準備熟悉一下軍務吧。”
他臨走前還挑釁地拍了拍楚不休的肩膀;“再會,楚將軍。”
楚不休陰骘地盯著他的背影。
他不怕燕無歸惦記大漠,怕的是,這人想要一手包攬。
後者的可能性自然極大。
雖說有了孩子,但楚不休不信燕無歸的感情。感情是最為不靠譜的東西,而且燕無歸心機深沉,難以猜測。
楚不休攥緊了拳頭,要想長久守著江山,他要培養銘雲才是。
他才是未來。
流著燕無歸低賤的血脈也沒有用,他會將一切矯正。
楚不休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燕無歸從轉角地地方走了出來,幽幽嘆口氣。
雲覓說的有道理,他雖對楚不休有意見,但不得不承認,這不愧是當過男主又做了反派的男人。做他兒子的老師,倒也夠資格。起碼,銘雲的命以後教到他手裡,大可安心。
滿秀的鴿子又來了。
這個女人實在迫不及待炫耀,鴿子的紙條上寫滿了字樣,直白的話語憤怒地罵著燕無歸。她給自己帶了桂冠,帶皇帝走上正路的桂冠。
那個虛殼皇後滿秀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連個男人都搶不過的廢物。皇帝那一夜對她情動的無法自拔,定會知道女人的好,連避子湯都沒有讓她喝就匆匆離去。
如今,滿秀隻等著進宮看看拉卡的臉色。
那定然是好看極了。
雲覓看到燕無歸一進門,下意識的將紙條團成一團。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燕無歸往雲覓面前一湊,雲覓的手就往後躲了躲。
燕無歸眯了眯眼,趁她不注意大步向前,直接扳著她的手,搶過來小紙條,打開瞧了一眼便樂了:“我還以為楚不休趁我不注意給你塞字條了呢。”
燕無歸不屑於那些根本戳不到痛點的東西,扔到一邊兒抱著雲覓揉了揉頭。
雲覓伸手攬住他的腰,輕聲道;“我這不是怕你看了難受嗎?”
“嘖。”
燕無歸捏了捏她的臉:“如果這上面是楚不休的字,我肯定難受。”
“他?你為什麼非得計較他。”
雲覓覺得她給燕無歸的安全感已經很多了,知道他在意楚不休,每次見面都會如實稟告,把人拉過來一起會面。孩子都有了,她還能怎麼折騰不成?
燕無歸唇抿成了一條線,盯著雲覓的眼睛看了許久說道:“有,我嫉妒他。”
“他有什麼可讓你嫉妒的。”
燕無歸的下巴壓在雲覓的肩膀上說道:“想到你曾經也對他好過,我就難受。”
第40章:湊熱鬧
事實證明,男人耍起來小心思絲毫不遜色於女人。
但是女人作起來,確實可以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雲覓分配給餘藝的任務並不多,如今算的上是超額完成。功成身退,雲覓也並沒有為難他,賞金一筆,讓他提前退休。
餘藝也是個知趣的。
他接了一盤的元寶倏然掏出來手中的刀,當著雲覓的面,慢慢從臉上斜著劃到臉下,徹徹底底毀了容。
雲覓瞧著便呲牙咧嘴,餘藝卻好像沒有痛覺一般,任由血液慢慢自臉上淌下,用最恭敬的姿態說道:“臣,退了。”
餘藝到底是疼的,往外走時腳步都在打擺子。
他出了門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似的。
沒錯。是不一樣的。
從今天開始他不再是陛下的替身,而是,真真正正能站在所有人面前的餘藝。
全勝望著餘藝的背影,慢慢退去。
滿秀一直痴痴等著陛下來接她回宮,然而日復一日,陛下再沒有出過面,送到皇宮中的鴿子也沒有音訊。
滿秀又是一日從凌晨滿懷希望等到半夜,該來的人始終沒來,她實在忍不住,扯著那一桌的珍馐美食掀翻在地,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著。
一旁的小廝嚇得不敢聲張,滿秀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長長的深吸一口氣說道:“明日,進宮。”
“這不妥吧。”
小廝還是有理智的,小心翼翼提醒道:“若是您進宮,要用什麼身份?若是……”
滿秀抄起來凳子丟了過去,罵道:“他拉卡不知廉恥的頂替我的名字去見陛下,為什麼我這個正主要在這兒憋屈的過日子。”
“該是我的,我必須要拿回來。最好拉卡幹的那些事情會被全天下人知道,把他拖出去千刀萬剐!”
滿秀已經失去了理智。
她原本勝券在握,可是長久的無聲無息已經讓她有些慌神了。
小廝還想說什麼,隻是剛張嘴就被她凌厲的眼神嚇退,戰戰兢兢說了一句:“是。”
雲覓煮了一壺茶。
茶香嫋嫋。
雲覓用杯盞刮著上面的茶沫,溢出來的茶水順著盞子往下流。她捏著杯底晃了晃,茶盞一掀開清香四溢。
“陛下,滿秀那邊兒有動靜了。”
楚不休來了一趟宮內後,盯著滿秀的人就變成了兩撥。
對此,雲覓不知道該說她是蠢還是裝蠢。
盯了那麼久竟然毫無察覺。
“正在朝皇城這兒走。”全勝瞥了一眼,問道:“要不要……”
雲覓抬手,端著茶抿了一口:“放進來。”
“對了,皇後那邊吃食沒有苛刻過吧。”
雲覓已經許久沒有去看過月娆了,月娆也在失去了銘雲後一蹶不振,聽聞是整日在宮裡,除了發呆便是寫字,無事時還會喝點兒小酒跳個舞,生活也算不錯。
“哪敢。”
月娆好歹也是擔著皇後頭銜的人,吃穿用度隻次皇帝一等。除了不受寵以外,她確實讓眾人羨慕。
“朕記得庫裡有一對玉如意。”
雲覓刮著茶說道:“收拾收拾,給皇後宮裡送過去。”
對付滿秀那種女人,哪裡用得著她出手。她隻管抱著兒子看戲便好。
全勝喏了一聲。
滿秀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穿了一身大漠長公主的服飾,囂張跋扈地在城門外面叫囂。那些禁衛軍你看我,我看你,生怕這是個什麼重要人物。去問了,這女人一副鼻孔朝天不想理人。隻得這麼耗著。
全勝給月娆那邊兒通了信,能做到宮中大太監的位置,沒點兒眼色那真得被人吃了。
陛下一向是冷著皇後,如今去送什麼玉如意,不就圖個想和好。和好做什麼?
推出去當箭使。
那皇後真真也不是吃素的,明眼心細,拿到玉如意時眼圈便紅了,道了聲謝一聲不吭開始整理自己儀容。
全勝走到宮門從上向下看,瞧著那滿秀,已經知道了這人的下場絕對好不了。
全勝叫來一個侍衛,撂了話讓人把她放進宮。
這一入宮門深似海,所有委屈,都得受著。誰讓這是你自找的呢。
滿秀見宮門開了,原本那些攔著她的禁衛軍紛紛讓路。滿秀抬頭瞧見全勝跟她招手,露出了諷刺的笑意,揚著鞭子甩在地上:“都說了,連我都敢攔,你們真是不怕死的很。”
“等我面見陛下,你們都得給我跪著道歉。”
滿秀說完這句話,壓根沒打算下馬,策馬揚鞭進了門。
全勝嘆了口氣,抿著唇,半響說道:“這樣來看,咱家貴妃還是不錯的。若是這等沒規沒矩的進了宮……”
全勝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笑而不語。
滿秀一路打馬,衝撞了不少宮中的貴人,同時她這張臉也出了名。
姑侄相像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可一對比,還是能瞧出來這完全是兩個人。
到了最後一到宮門時,御林軍將人攔了下來,他們手持著令牌繳了滿秀的鞭子跟馬,說了一句陛下在殿裡等著,滿秀這才沒有計較。
“要好生照料我的馬,要用最好的草料,若是它受了半分委屈,拿你們試問。”
御林軍不像是禁衛軍,好歹也是親衛。搭理都沒搭理,直接將馬栓到一邊兒,語氣波瀾不驚:“你快去吧。”
滿秀瞥了他們一眼,直徑進門。
御林軍紛紛看了一眼,也不知是誰先開的口問道:“這是哪個?”
“瞧著跟滿貴妃有些像。”
“少說話,小心舌頭。”
縱使說得對,可是他們按耐不住想要多說兩句的欲望:“囂張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
那人還沒說完就被人捂住了嘴。
雲覓沒打算見滿秀,窩在殿內晃著兒子的搖籃,問道:“她人到哪裡了?”
全勝抄著近路回來的,恭敬的說道:“恐怕如今要跟皇後見面了。”
“嘖,真想去看個好戲。”
銘雲咿咿呀呀笑著。
雲覓眼睛亮了亮:“你也想去,對吧?”
燕無歸不讓他們兩個露臉,尤其是孩子。也不知道因為什麼。
雲覓把銘雲抱起來,說道:“既然孩子想去,我該是帶他見見世面的,全勝,你覺得呢?”
第41章:告老還鄉
滿秀對於今天的見面可謂是滿懷期待。她看著比大漠更為壯觀華麗的宮殿,驚嘆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