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賤?沒了男人活不下去?”
“是不是我們分手之前,你就已經背著我跟人勾搭上了?蘇雨眠,你可真行!”
“我說走得那麼幹脆,原來是早就找好下家了?連我身邊的人都不放過,你還真是惡心!”
怒火上頭,江易淮理智全無,他現在隻想用最極端的方式,羞辱這個不知好歹、水性楊花的女人!
接著,他又看向沈時宴和邵溫白:“我睡過的破鞋就這麼香?值得你們爭來搶去?”
“她配嗎?”
蘇雨眠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男人的話就像刀子一樣,一刀刀剜著她的心,鮮血淋淋。
原來痛到極致,真的就隻剩麻木了。
她泛紅的雙眼盯著表情扭曲的江易淮,牙齒冷得咯咯作響,從頭到腳仿佛浸進冰水了,那一瞬間,幾乎失去了所有感知。
邵溫白狠狠皺眉,女人柔弱的身軀站在冷風中顫顫巍巍,好像輕輕一碰,就會倒下。
“我以為,六年,我們之間的感情至少是真的,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那麼不堪。”
她低低的聲音帶著哽咽,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原來從一開始我就選錯了,才會一步錯,步步錯,最後萬劫不復……”
看見女人蒼白的臉、通紅的眼睛,還有簌簌滾落的淚水,江易淮像當頭挨了一棍,胸口堵得難受。
他動了動唇,無措地想要抓住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半晌,他才沙啞的開口:“為什麼?”
憤怒地抬眸看向沈時宴,他拔高音量,吼道:“我問你為什麼!你明知道蘇雨眠是我的女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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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宴卻冷靜地看著他,“我問過你吧?不是你讓我追的嗎?你現在又在介意什麼?”
江易淮回想起不久前的群聊記錄,忽然臉白得像紙一樣。
蘇雨眠更是渾身顫抖,搖搖欲墜。
邵溫白及時伸手,扶住她。
“我現在就帶你走。”
沈時宴眯著眼睛,擋住他:“你要把人帶去哪?別忘了,這裡姓沈,不是你想進就進,想走就走的地方。”
江易淮也意識到什麼,惡狼一樣的眼神看過來,洶湧的憤怒在眼中翻騰。
邵溫白淡淡抬眼,平日裡無害又溫和的雙眼在此時變得危險又凌厲:“新雅酒店學術會的發起人是寧海的邵董,這個點,會議馬上就要結束,他今天也參加了,我一通電話過去,他應該兩分鍾內就能趕來。如果不想你們今天鬧出來的這些破事傳到沈家和江家長輩耳朵裡,就該學會適可而止。”
邵家在京城的權勢和地位絕非沈家或江家可抗衡。
再加上,邵溫白直接搬出了兩家的長輩……
沈時宴遲疑兩秒。
江易淮也不禁皺起眉頭。
“另外,如果我沒記錯,邵家和江家還有合作,如果因為這件事,讓兩家的關系出現變故,並不是你一個人能夠承擔得起的。”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但沈時宴和江易淮卻明顯感受到其中的警告。
邵溫白並不在意他們的反應,平靜開口:“讓開。”
江易淮黑著臉不吭聲,沈時宴雙眸微眯,隻能退後一步,讓邵溫白順利地帶走蘇雨眠。
“該死的!”
踢開腳邊的石頭,江易淮氣得胸腔爆炸!
程周和顧弈洲看完全程,對視一眼,不敢說話。
沈時宴撿起外套,轉身要走。
江易淮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目光陰沉。
時沐熙上前挽住他手臂,小心翼翼開口:“淮哥……”
“滾開!”
……
回去途中,天空下起雨來。
雨滴砸在車窗上,一縷縷往下滑,拖開一條條水痕。
呼嘯的風一直沒停過。
蘇雨眠怔怔看著窗外,心好像破開一個洞,渾身抖的厲害。
突然,溫暖的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鼻尖傳來邵溫白身上獨有的木質冷香。
她緊繃的情緒突然決堤,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下來。
邵溫白聽見她的低泣聲,心也悶的厲害。
他讓司機靠邊停車,升起隔板,任由她發泄著情緒。
好一會兒,蘇雨眠才緩和過來,想起剛才的事,她的手指緊了緊:“剛才……見笑了……我……”
邵溫白認真開口:“那些混賬話,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他人的評價,原本就隻是片面之詞,帶著偏見,更甚者隻為泄憤。”
“你是什麼樣的人,相處過才知道,至少在我眼裡,你很優秀。”
“所以,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好嗎?”
男人語氣溫和,看她的眼神也無比誠摯,蘇雨眠因為他這翻話,慢慢止住了眼淚。
她抬頭,四目相對。
第47章 江易淮可以,他為什麼不可以
“真的嗎?”
邵溫白點頭:“嗯。”
她深吸口氣,“謝謝,我心裡舒服多了。”
邵溫白看她及時調整好情緒,心裡也微微放松幾分。
“餓了嗎?我記得附近有一家不錯的川菜。”
蘇雨眠想了想,沒拒絕。
川菜館,最有特色的就是辣鍋。
邵溫白不太能吃辣,所以點了一個鴛鴦鍋。
火紅的湯底咕嚕咕嚕翻騰,熱氣直冒,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蘇雨眠情緒還是怏怏的,但感受著周圍的熱鬧,心頭的鬱悶也少了幾分。
牛肋條軟嫩可口,蔬菜新鮮翠綠,剛才還沒什麼胃口的人被刺激得食欲大開。
外面依然狂風暴雨,店內卻暖意十足。
交談聲從四面八方不遠不近的傳過來,蘇雨眠的情緒也慢慢恢復正常。
蘇雨眠抬頭,對面的男人明顯沒怎麼動筷子,看那慢條斯理的動作,不像餓了,來火鍋店反而更像用這種方式來安慰她。
回想起上次在漆黑的雨天,他也是用這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陪伴她,蘇雨眠是真的很感激。
“今天……謝謝。”她未曾想過,自己會被卷入那樣難堪的境地,如果不是邵溫白出現,光憑她自己,恐怕很難無法脫身。
“對我來說,剛才那種場面堪比噩夢。”
即便說服自己不去在意,但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想到這裡,她從怔愣中回過神,撞上邵溫白清潤的眼眸,突然湧上幾分笑意:“還好你出現了,從天而降,像……救世主。”
“救世主不是這麼用的。”邵溫白失笑。
蘇雨眠看著他鏡片下的瞳孔,耳邊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
“你遠比你想象的更強大、堅韌。”
邵溫白不是因為她情緒低落而故意說出這番話安慰,而是清楚明白的告訴她,她已經很堅強了。
蘇雨眠怔了兩秒,好像看見什麼,忽然笑起來:“你的眼鏡,霧蒙蒙的,不影響視線嗎?”
男人的眼鏡鏡片在熱氣蒸騰下,已經滿了水汽,看著有幾分滑稽。
邵溫白無奈地摘下來,扯過紙巾擦拭:“所以這就是我為什麼很少來火鍋店的原因。”
蘇雨眠眼尾微挑,笑眯眯的撐著手:“原來你不喜歡來火鍋店。”
“談不上不喜歡,隻是覺得不方便而已。”
邵溫白擦幹鏡片,重新戴上。
蘇雨眠點點頭,想起他幾次在她家吃飯,好像還真沒特別表現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邵溫白看她又在出神:“這個牛肉不錯,你嘗嘗……”
蘇雨眠:“謝謝,我自己來……”
邵溫白還要去實驗室,所以隻把她送到樓下。
雨已經停了,路面帶著一股湿氣,涼意從四有湧來,蘇雨眠冷的一個哆嗦,下意識收攏外套,卻聞到一股熟悉的木質香。
她低頭,看著身上的深色大衣,不由失笑。
想起邵溫白身上隻剩一件單薄的高領毛衣,應該……沒問題吧?
然而第二天聽著男人接連不斷的噴嚏聲,蘇雨眠的結論是,男人也沒那麼抗凍。
“你的衣服我送去幹洗了,過幾天應該就能送回來。”
邵溫白擺手,“不急。”
一件外套而已,他衣櫃裡還有。
“我回來拿幾身換洗衣服,馬上又要去實驗室。”
他說話帶著厚重的鼻音,臉上還帶著口罩,一聽就知道感冒得不輕。
“等一下。”
蘇雨眠轉身進屋,再回來時,手裡提著保溫壺。
“這是我昨天熬的姜湯,你記得趁熱喝了。”
邵溫白聽見姜這個字,眉心不著痕跡的蹙了蹙,蘇雨眠沒看見,隻是又叮囑了一句:“袋子裡還有感冒藥,都是常用的,吃法寫在盒子上。”
邵溫白身體健康,很少感冒,聽完她的話,手一頓,第一次有種想把保溫壺還回去的衝動。
然而,緊接著,他就聽見蘇雨眠說:“畢竟昨天是因為我,你才會感冒。”
他想要推拒的手,又重新收了回來。
抬腕看了眼表,時間快來不及了。
“謝謝,姜湯和感冒藥,我會吃的。”
看著男人大步離開的身影,蘇雨眠這才關門回屋。
上一篇論文還有需要補充的地方,她這幾天一直都在各個網站查閱資料。
還有歐陽教授交給她的書和論文,都是德語原版,她德語水平隻夠日常交流,遇上專業詞匯還是需要花時間去查。
沉浸在論文海洋中的蘇雨眠大腦快速運轉,手也在不停地動筆記錄,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連貫的思緒被打斷,她有些懊惱,但還是放下筆,拿起手機接通——
“喂,你好。”
“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但有些話,我還是想當面跟你說。”
是沈時宴。
蘇雨眠沉默幾秒,正好,她也想把話說清楚。
約好時間和地點,蘇雨眠結束了通話。
江易淮憤怒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搖了搖頭,甩掉多餘的念頭,繼續埋首論文。
……
見面的地方是他們上次來過的咖啡館。
距離b大不遠。
推開門,蘇雨眠就看見沈時宴坐在上次的位置。
男人背對著進門處,此刻彷佛有所察覺,在門鈴響起的瞬間,就轉頭看過來。
大衣放在手邊,沈時宴一身Gucci商務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性感的喉結和一半鎖骨。
引得隔壁桌的小姑娘時不時偷看。
蘇雨眠忽視周圍的目光在他對面坐下,沈時宴問她喝點什麼。
蘇雨眠沒什麼喝咖啡的興致,直接挑明來意:“我來,是想把那天沒說完的話說清楚。”
沈時宴聽出她的言下之意,卻也不惱,反而帶著幾分笑意:“那我也想說,我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
蘇雨眠蹙眉:“那你就更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你,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沈時宴聳肩:“我很早就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人能立於不敗,也沒有什麼事能一帆風順。但結果是好的就行,不是嗎?”
他向來有毅力,一旦確定目標,就不達到目的不罷休。
同時,他也很有耐心,他可以慢慢等,等蘇雨眠軟化。
就像當初江易淮追她那樣,死纏爛打。
最後不也成功抱得美人歸?
江易淮可以,他為什麼不可以?
第48章 我早就知道你睡過別人
蘇雨眠看出他的自信,皺著眉,正要說什麼,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雨眠姐?!”
程周在附近有個飯局,路過的時候透過落地窗居然看見沈時宴和蘇雨眠在一起?!
咖啡館……
是情侶約會常去的地方沒錯了。
他一度以為自己眼花,看走了眼,沒想到啊……還真是他倆!
說實話,沈時宴這個狗東西會幹出惦記兄弟女人這事兒,程周雖然意外,但不至於不能接受。
從前,比這更離經叛道的事沈少爺也不是沒幹過。
可蘇雨眠會接受,這讓程周簡直驚掉了下巴。
目光來來回回在兩人間穿梭,他神色復雜,一時間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蘇雨眠歇了繼續談下去的心思,勉強扯出一抹笑,跟程周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
她一走,程周順勢坐到她的位置上,抬頭看向對面的沈時宴:“喂,你來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他悠闲地喝了口咖啡。
“不過我看雨眠姐,不太可能接受你。”
沈時宴動作一頓,放下杯子:“為什麼這麼說?”
他忽然正色起來,搞得程周有點發憷:“就……兩個原因吧。第一,你不是雨眠姐喜歡的類型;第二,以你跟江哥的關系,你倆永遠不可能。”
沈時宴沒品,他雨眠姐還挑呢。
“……”
“話說,”程周眼珠一轉,突然靠近,壓著嗓子,“透露一下唄,你對雨眠姐的心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