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扶著欄杆往樓上走,聽到夏青青的話稍微頓了頓。
剛才展京墨的吻留下的溫度,還在嘴唇上。
夏青青忽然摟住了杜若的肩膀:“我看,你們這個婚一定離不成!冷靜期結束的那天,他一定不會出現!”
杜若想,應該是昨晚的後遺症吧。
她稀裡糊塗被灌下那種藥,和展京墨又纏綿一整夜。
或許,這個婚真的離不掉吧!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杜若過得順風順水,湯品言沒再找她麻煩,也沒塞給她很過分的工作,她每天朝九晚五,日子過得悠闲得很。
展京墨幾乎每天都來看她,有時候還會陪她們吃頓飯。
轉眼就到了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展京墨照常來看她,今天還帶來了她喜歡的梅花糕。
夏青青很識趣地躲出去了,不當電燈泡。
杜若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甚至還開了一瓶紅酒。
倆人對面而坐,推杯換盞,幾杯酒下肚,杜若眼前逐漸朦朧,而展京墨在杜若的視線裡卻愈發清晰。
她喝下一口酒,喃喃地跟展京墨說:“對不起。”
展京墨驚訝地看著她:“為什麼說對不起?”
“阿陸的事情,我...”
“過去的事情,不提了。”他淡淡地道:“杜若,誰沒點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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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好像點醒了杜若。
她低著頭,把紅酒杯貼在發燙的臉頰上。
過了會,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抬起頭:“明天,我們...”
“明天早上九點半,不見不散。”
第169章 結婚和離婚
猝不及防的,杜若愣了愣。
她聽到了什麼?
展京墨說,明天九點半,不見不散?
是她喝了幾杯酒有點微醺聽錯了?
她抬起迷蒙的眼睛看向對方,不確定地又重復一遍:“明天我們在民政局...”
“九點半,或者你明天想多睡一會,晚一點到都可以,我等你。”
展京墨的語氣溫柔的讓杜若錯亂。
仿佛他不是約她明天去離婚,而是去結婚,或者是約會。
或者,隻是去撤回離婚申請?
“好了。”展京墨輕輕地捏捏她的肩膀:“我先走了,你也早點睡。”
這次他沒讓杜若送她,但依然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吻。
展京墨走了,杜若看著餐桌上的殘羹剩菜和杯中的殘酒,發了好半天的呆。
夏青青從外面哼著歌回來,蹦蹦跳跳地跑到杜若的身邊:“嗨!展京墨都走了!還在回味什麼呢?”
“你回來了。”
“我在外面小花園溜達,看到了展京墨的車開走了我才回來,怎樣,我這個閨蜜很有眼力見吧,絕對不當電燈泡。”
杜若勉強跟她笑笑:“叫周嫂來洗碗。”
“今晚,我們看一部電影吧,反正你明天也不會去離婚了。”
“明天九點半,不見不散。”杜若喃喃的。
“你說什麼?”
“明天我要去民政局。”
“你和展京墨現在這樣還離婚?你少來了,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展京墨要去撤回離婚申請吧,也是,有始有終。”夏青青瞅瞅她:“幹嘛這個表情?你真的想跟展京墨離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後來...”夏青青一臉鬼祟:“你有天晚上夜不歸宿,第二天我就發現你脖子上的小草莓,除非種草莓的人不是展京墨。”
“別瞎說。”
“那就是展京墨,你們都重溫舊夢了,你還想跟他離婚?嘖嘖嘖,杜若,你也太絕情了。”
杜若現在,好像是被動的了。
對於離婚這件事,她早就被展京墨最近對她的溫存給淡化了。
她幾乎沒再考慮這件事。
隻是剛才展京墨的一句話,讓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好了啦,阿陸都跟雪蓉回越南了,他都有了新生活了,你還要怎樣?我就不信你對展京墨一點真心都沒有?好歹也是實打實的夫妻。”
夏青青吵得她的腦子亂的很,嗡嗡的。
後來,她陪夏青青看了一部電影,一直看到大半夜,她訂了八點的鬧鍾。
畢竟展京墨說了,九點半不見不散。
第二天早上,杜若很早就醒了,腦子裡還是夏青青昨晚的那部恐怖電影,各種恐怖鏡頭在腦子裡分解擴大。
她洗漱完換了衣服,九點半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
展京墨果然已經到了,站在路邊的一棵大榕樹下,初夏的榕樹鬱鬱蔥蔥,像是他在撐著一把巨大的傘。
展京墨看著杜若向他走來,就笑著跟她招招手。
“在這裡。”
杜若穿過馬路走過去,他體貼地問她:“昨晚睡得好嗎?”
“嗯。”她含糊地應著。
“那我們先進去吧!”
杜若邁步往民政局裡走的時候,不小心被臺階絆了一下,展京墨立刻下意識地摟住了她的肩膀:“沒事吧?”
“沒事。”她搖搖頭。
“看你的樣子,好像沒睡好?”
杜若說:“夏青青昨晚非要看什麼恐怖片,我做了一個晚上噩夢。”
“她還喜歡看恐怖片。”展京墨輕笑道。
他們來到了辦事窗口,把各項資料都遞過去。
辦事人員問:“冷靜期已經過了,還是要繼續辦理離婚嗎?”
杜若還在想該怎麼回答,便聽見展京墨低聲道:“是。”
這個字,他念的很輕很輕,但也足夠清晰。
在安靜的辦事大廳裡,杜若,辦事人員都聽的很清楚。
辦事人員轉而又問她:“你呢?”
杜若聽見自己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發出來。
“是。”
像是她的聲音,又不像。
辦事人員在電腦上一陣敲擊,打印機吱吱嘎嘎地響著,片刻之後,對方遞給他們兩本醬紅色的小本子。
“有勞。”展京墨收起證件,把屬於杜若的遞給她。
“喏。”
她機械地接過來,她隻覺得她現在像個機器人,腦子已經完全一片空白了。
“我等會還要回公司,讓老賈先送你回去。”展京墨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漂浮著。
杜若抬起頭看著他,展京墨的臉在她的視線裡在模模糊糊的,看的不真切。
“怎麼了?”他關切地問:“你是哪裡不舒服還是真的被恐怖片給嚇著了?”
杜若搖搖頭:“沒有,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讓老賈送你。”
“公司和翡翠湖不順路。”
“有人過來接我。”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民政局外,這時停在路邊的一輛車上走下來一個女人。
她向展京墨舉起手臂,歡快地跟他喊了一聲:“京墨!”
杜若驚訝地認出那個女人竟然是湯品言,隻見她快步跑過來挽住了展京墨的手臂,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跟杜若打招呼。
“嗨,杜經理。”
看著她挽著展京墨手臂的手,杜若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容量不夠了。
而展京墨沒有抗拒,所以他剛才說有人來接他,是指湯品言?
他們倆什麼時候搞在了一起?
用搞這個字,未免有點粗俗。
但此刻,杜若隻能想到這個詞。
或許,從那天展京墨出現在湯品言的公司開始,他們的關系就發生了質的飛躍。
杜若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回應,但她知道此刻自己呆若木雞的樣子很蠢。
她在路邊看到了老賈的車,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再見都沒跟他們說,就匆匆向車邊跑去了。
她上了車,關上車門,扭過腦袋不看他們。
老賈打著火,悶悶地問了一句:“杜秘,去翡翠湖嗎?”
“嗯。”
老賈的稱呼也從展太變成了杜秘。
老賈發動汽車向前開去,杜若到底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倆人肩並著肩,又走進了民政局。
他們怎麼又回去了?
杜若一愣,隨即就反映了過來。
難道,展京墨這邊跟她離了婚,那邊就跟湯品言領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