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卻躲躲閃閃,仿佛見不得人。
他摟著她的肩膀,把她介紹給他這個圈子裡的所有朋友。
展京墨從來沒有帶杜若見過他的朋友,這是第一次。
杜若記性極好,一般看了一眼下次都會記得。
“我太太,杜若。”
杜若立刻謙卑地伸出手,半彎著腰:“幸會幸會,我是杜若,展先生的...”
秘書兩個字都要脫口而出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
她又又又串戲了。
對方詫異間,湯品言在一旁替她解釋:“展太太曾經是京墨的秘書,可能他們新婚不久,展太還沒適應她的新身份。”
她話音未落,展京墨冷淡又嫌棄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了。
一晃而過。
介紹完,他帶杜若去拿東西吃,讓她坐著,他去幫她拿。
他拿的都是她喜歡吃的,甚至讓廚房幫她煮了一碗餐蛋面。
多蔥多香菜,雙蛋,午餐肉要煎的兩面焦黃,面是彎彎曲曲的蝦子竹升面,又脆又彈牙。
杜若懷孕之後,胃口大了很多,她低頭吃著面,展京墨去幫她拿飲料。
一個人在她的對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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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聞到一股香風就知道對方是誰,她頭也不抬,繼續吃面。
對方終於開口了:“展京墨對你真是體貼呢!”
語氣酸溜溜的,杜若裝作才留意到對面有人,抬起頭來看她一眼:“湯總,不好意思,剛才我吃的太專注了,沒留意到你。”
“你心挺大的,竟然還能吃得下。”
這話杜若就聽不懂了:“怎麼呢?”
“你在醫院藏的那個男人,就不怕展京墨發現?”
杜若就知道早上遇見湯品言肯定跟阿陸有關。
她不知道湯品言知道多少。
但看起來,她是打算以此要挾杜若了。
杜若笑了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低下頭繼續吃面,湯品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尖尖的長指甲都陷入了杜若的皮膚當中。
“杜若,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你這人品也是堪憂啊,我想京墨肯定不知道,那麼你婆婆呢,她知不知道?”湯品言松開了她的手,坐回座位裡,抱著雙臂,仿佛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中。
“杜若,我最看不慣你這副心安理得理所應當的樣子。”
這時展京墨向她們走來,看到湯品言,他毫不掩飾不快:“還剩這麼多,有人打擾你吃飯了吧?”
湯品言起身:“展京墨,好歹我們是小時候的玩伴,青梅竹馬,你也不必對我這個態度?”
第117章 不可以
展京墨仿佛已經極度不耐煩了,修養極好的他,很少會當著別人的面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
他忍了又忍似的:“湯品言,自討沒趣就沒意思了。”
因為湯品言,展京墨帶杜若提前離開。
喬韋松以為自己怠慢了他們,一直挽留著,把他們送到門口。
“京墨,招待不周...”
展京墨打開車門讓杜若先坐進去,淡淡道:“我還以為你今天請的人都是熟人。”
“哪個你不熟,不都挺熟的?”
“我跟你不一樣,八竿子打不著關系的人,也請過來。”展京墨彎腰坐進車裡,司機關上了車門。
喬韋松有點莫名,摸了摸後腦勺:“你說的是誰啊?”
“開車。”展京墨目不斜視。
杜若不明白他的憤怒:“韋先生今晚要睡不著了。”
“不用替別人考慮。”他扭頭看看她:“沒吃飽?帶你去吃飯。”
杜若其實已經不太餓了,但也沒拒絕。
車子在路邊停下來,她下車之前往外面看了看,發現竟然是她以前經常和夏青青還有阿陸來過的小店。
“怎麼來這裡吃?”
“怎麼了,不喜歡?”
“也,不是。”
展京墨幫她拉開車門:“前幾天還聽見你跟夏青青念叨這裡的什麼魚...”
“火鍋魚。”杜若低聲道:“沒想到你知道這裡。”
展京墨似很奇怪地看看她:“你帶我來過。”
杜若:“是嗎?”
“有一天你喝醉了,說帶我來世界上最美味的飯店。”
“然後我就把你帶到了這裡?”杜若好像失憶了,她和展京墨之間的很多事情,自從見到阿陸之後,她就一股腦的拋之腦後了。
他們走進油膩膩的小店, 點了火鍋魚和一些燙菜。
老板娘親自來上菜,她認出了杜若,立刻打招呼:“杜小姐,你來了啊。”
她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展京墨,忽然驚喜地大聲道:“杜小姐,你男朋友回來了!我上次聽我家那口子說失蹤了,我就說他胡說呢!”
杜若腦袋嗡的一聲響,就炸開了鍋。
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該怎麼回答。
老板娘也是識眼色的人,見杜若的表情不對,就沒敢說什麼,上完菜就走了。
杜若已經想好了展京墨問她,她該怎麼回答。
說實話吧,還能怎麼回答呢?
可是,令她意外的是,展京墨就像是沒聽見老板娘的話一樣,從開吃到結束,他都沒有問杜若一個字。
他甚至跟杜若探討毛肚和千層肚還有金錢肚,到底是不是牛的同一個部位。
杜若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
在展京墨去結賬的時候,看著他颀長的身影,她忽然釋然。
她對展京墨而言,也是個替身啊,他又沒有在她身上付諸過任何感情,更不會計較她以前的事。
這樣一想,心裡的鬱結仿佛解開了一些似的,輕松了許多。
人有時候覺得活得很累,通常是帶著負罪感。
少了這種感覺,杜若自己就原諒了自己。
回到展家,沒想到湯品言先他們一步回來。
展夫人也剛打麻將回來,笑著問他們:“聽說你們去了同一個場子,怎麼也沒同時回來?”
展京墨依然冷淡地牽著杜若的手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去。
展夫人有些不悅地道:“京墨,你看到了品言,好歹有點禮貌,打個招呼還是需要的吧?”
展京墨腳步沒停:“我沒看見。”
杜若不必回頭就能猜到此刻湯品言的臉色有多難看。
杜若忍不住還是回頭看了一眼,湯品言正仰著頭看著他們。
眼神觸碰,是湯品言忍無可忍的眼神。
耳邊是展京墨冷淡的聲音:“何必看她,明知道她不會是什麼好臉。”
杜若輕聲道:“你也不必對她這樣刻薄。”
展京墨低眸看她:“對於一個覬覦自己老公的女人,你的反應不對。”
“那我應該是什麼反應?”
“至少,不該同情她。”
他們走進房間,杜若正準備去洗手間洗漱,卻被展京墨拉住胳膊,順手將她圈進懷裡。
耳邊是他略帶酒氣的氣息,吹拂著耳畔,弄得杜若痒痒的。
“我去洗澡了。”
“別急。”他讓她面對著自己,凝視著她略顯蒼白的面頰。
“奇怪。”他喃喃自語。
“奇怪什麼?”
“這個時候,你的臉色不應該是微紅的嗎,為什麼會是蒼白的?”他伸出手摸了摸:“好涼,你生病了嗎?”
“沒有。”她躲閃著他的眼神,掙扎著從他懷裡起身:“我去洗澡。”
她匆匆跑進洗手間,關上了門,後背抵在門上。
她的身上還有展京墨的酒氣,其實他晚上喝的不多,但杜若聞起來卻是刺鼻的。
她洗完澡從洗手間裡出來,展京墨正坐在沙發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一向鋒利,杜若不由自主地挪開了目光。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她鑽進被子裡,裝作很困地打了個哈欠。
展京墨去了洗手間,過了一會,他帶著湿漉漉的薄荷味的洗發乳的味道,躺在了她的身邊。
他還有點潮湿的手從腰側探過來,從她身後抱住了她。
杜若身體不由自主地一縮,展京墨立刻察覺:“還沒睡?”
她隻能裝作聲音含糊:“唔,剛睡著。”
“我弄醒你了?”
“嗯。”她哼著。
展京墨卻扳著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既然醒了,就等會再睡?”
“我困。”她閉著眼睛,能感受到展京墨的目光在她的臉頰上滾燙地滑過去。
他的手不太老實,撫摸著她的臉頰,然後漸漸下滑,探進了她的睡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