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雞夏青青,兩壺女兒紅就不省人事。
還好苔園有客房可以留宿,杜若把夏青青安頓好了,展京墨在隔壁的房間裡等她。
他在陽臺吸煙,聽見杜若的腳步聲就立刻掐滅了煙頭,遠遠地就說:“先別過來,煙霧還沒散去。”
杜若在陽臺門口站住:“其實也沒那麼誇張。”
“看來。”他轉過身,在黑暗裡注視著杜若:“我得戒煙。”
“你本來也沒什麼煙癮。”展京墨的煙癮好像還沒杜若大。
她其實壞習慣挺多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煙癮,有段時間還酗酒,都是在阿陸出事之後才有的這些壞習慣。
“那也要戒。”他從陽臺走進來,卻從杜若身邊走過去,徑直走進了洗手間去洗漱,好像口腔裡殘留的煙味也會燻到杜若一樣。
杜若有點啼笑皆非:“我沒想到,你對有孩子這件事,還挺重視。”
他認真刷牙,沒有回答。
杜若等著他盤問她為什麼懷孕不第一時間告訴他。
但是,他刷完了牙,帶著清新的薄荷味來到她的身邊,問她幾周了,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注意事項,有沒有開一些維生素補劑,什麼時候去做產檢等等,也沒提起那件事。
杜若都有點忍不住了:“你怎麼不問,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你?”
“現在,你不是主動說了嗎?”他笑著去給她倒水。
他似乎並不介意,杜若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她走過去抱住了他,展京墨有點吃驚,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怎麼了,像是犯了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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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懷孕了,老公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人,而不是閨蜜。”
“正常,現在很多女人都喜歡把心事首先分享給閨蜜。”展京墨摩挲著她柔軟的頭發:“我不介意排在第二。”
“你這麼寬宏大量呢?”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髒強而有力地跳動著,砰,砰,砰...
“不然呢,像言情小說裡的霸道總裁,動不動就大吼大叫,把女主摔來搡去?情緒都控制不了,怎麼管理公司?邏輯不通的。”他的手從她的腦袋上慢慢滑下來,又輕撫著她的後背:“其實,我也沒有立刻接受過來,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甚至,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具有做一個好父親的能力。”
杜若不知道她怎麼接他的話,但他立刻又說:“但是,我會努力做好一個好父親,至少不會像我的父母那樣。”
“可能,他們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做了反面教材。”展京墨低頭凝視著她,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很低,像是嘆息:“杜若,我會努力做一個好父親,好老公。”
杜若有點鼻酸,她忍住不哭,最近她好像挺脆弱的,動不動就想哭。
“你一直很好,你就是所有女妖精都垂涎三尺的唐僧。”她努力開著玩笑。
展京墨果然笑了:“是麼,你說的我都想嘗一嘗我自己,看看是不是能長生不老。”
在燈光下,他的牙齒雪白,展京墨笑起來特別好看。
“幸好你以前不愛笑。”杜若說。
“怎麼?”
“不然,那些女妖精們更是前僕後繼。”
他笑著低下頭去吻她,吻的很纏綿,從起初的溫柔到略有些激動,他的吻一路往下,手都順勢探進了她的衣領裡,忽然意識到她懷孕了,趕緊縮回手,松開了她。
他笑的有點害羞似的:“對不起。”
他竟然還正兒八經跟她道歉,杜若挺吃驚地看著他:“幹嘛說對不起?”
“去洗漱。”他推她進洗手間。
杜若剛踏進去,展京墨忽然又拉住她。
“等一下,洗手間裡好像沒鋪防滑墊。”
“沒有那麼誇張。”她說:“我剛懷孕...”
“就是剛懷孕才要注意。”他四處尋找,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替代防滑墊的東西:“算了,我扶你進去。”
杜若有點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得給我配一個二十四小時不離身的保姆?”
“我啊。”他自告奮勇:“我們基本上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
好像是的,他們最近都是二十四小時都在一起。
杜若刷牙的時候,展京墨也陪在她身邊。
盥洗室的鏡子裡倒映出兩個人的臉。
杜若有點恍惚,原來不相愛的兩個人,也可以如此融洽和諧。
也可以生兒育女,也可以噓寒問暖,體貼入微。
熱水升騰的熱氣把鏡子暈上了一層白霧,倆人的臉也漸漸模糊。
也許是懷孕了,杜若困得很早,不到十點就靠在展京墨的胸膛上睡著了。
自從阿陸走後,杜若很少有一夜天明的時候,好像從她和展京墨結婚後,她失眠的問題仿佛好了很多。
身邊多了一個人呼吸,好像就沒那麼孤單,就自然而然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還是躺在展京墨的臂彎裡:“我不會壓著你的胳膊一整夜吧?”
“當然不是。”他笑著看她:“我沒有那麼鋼鐵的意志。”
“不但需要鋼鐵的意志,還需要鋼鐵的胳膊。”
陽光照在展京墨的頭發上,把他漆黑的發絲都染成了紅褐色。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陽光照在手上暖暖的。
忽然,他的目光在她的頸脖處停住,伸出手捏住了她胸口的小蘋果吊墜。
“你這條項鏈好像戴了好久,沒見你換過。”
杜若沒想到他留意到項鏈,莫名的有點慌亂:“哦,我不喜歡經常換,挺麻煩的,這條項鏈還挺好配衣服的,我就戴著了。”
還好,展京墨沒有把注意力再放在項鏈上,杜若忽然想起夏青青,趕緊起床:“我去看看夏青青怎樣了,明明不能喝還要喝這麼多。”
她下了床,急急忙忙跑出房間。
心髒在胸膛裡砰砰砰直跳,好像做了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第92章 你就偷樂吧!
杜若到夏青青房間的時候,她還沒有醒,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小阿姨跟杜若說:“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就是夜裡醒了兩次要水喝。”
杜若在床邊坐下,推了推她:“喂,酒量不行拜託你就別喝那麼多。”
“我怎麼知道那麼好喝的酒也會醉人。”
“什麼酒不會醉人?”
“對哦,越香甜的酒越會醉人。”夏青青翻了個身抱住了杜若的腰:“快陪我睡一會。”
“輕一點。”杜若拍了一下她的手:“粗手粗腳的。”
夏青青這才想起杜若已經懷孕了,趕緊松開手:“我忘掉你懷孕的事情了,我罪該萬死。”
杜若哭笑不得:“起來了。”
夏青青從床上爬起來,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昨晚沒有亂說什麼吧?”
“你覺得呢?”
“我亂講話了?”夏青青驚跳起來:“我說什麼了?我該不會提到我不該提的吧?”
“什麼是你不該提的?”
“阿陸啊!”
“如果你小點聲,就不會有人聽見。”
夏青青捂住嘴,環顧四周:“幸好小阿姨不在房間了。”
她長長舒了口氣:“我沒說什麼就好,下次我再也不喝酒了。不過,這裡可真好啊,有錢真好。”
夏青青趴在床上還舍不得起來:“我要是能一直住在這種地方,我做夢都能笑醒。”
“這麼大的宅子,你不怕?”
“怕?我夏青青就怕過窮,還有什麼好怕的?不過現在我不怕了,姐妹嫁進了豪門,雞犬也能升天,更何況我是你姐妹,比雞犬強一點是吧?”
杜若看她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要不,我讓給你?”
“我倒是想,展京墨答應嗎?他要是答應我倒是可以,誰不想嫁給展京墨?你知道不,有錢的霸道總裁公子哥們也會分個三六九等,比如那種紈绔子弟,整天隻會花天酒地的,那種算九等,再多的家產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他們敗光,六等就是自己還算成器,但是其貌不揚還不尊重女性,把女人當玩物的。”
杜若懶得聽她絮叨:“你直接說展京墨是幾等的?”
“當然是一等的了,長得帥,家族底子也硬,不是什麼暴發戶,聽說展京墨的爺爺包括祖上都是做大官的,展京墨為人也謙和,不會眼睛長在頭頂上也不會莫名其妙發火,總之一看就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唯一的黑洞估計就是他爸了,大展花心的厲害,外面的私生子滿天飛,也就是展夫人厲害,不然冠南怎麼也要分一點給外人。”
“你這麼如數家珍,比我都了解。”
“那當然了,姐妹要嫁的人,當然會打聽的底掉,若若你就偷笑吧,嫁給展京墨,你現在成了無數女人的公敵!”
“公敵裡也包括你嗎?”杜若笑問。
“世界上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打我姐妹男人的主意!”
“對我這麼忠貞?”
“那可不!”夏青青翻了個身枕在她的大腿上,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臉,正色道:“杜若,展京墨這樣的男人,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恭喜你啊,好好把握,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給了你不靠譜的父母,現在還給你一個好男人。”
“好男人的標準是什麼?有錢?”
“切,你男人好不好,你來問我?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好了,不跟你扯,起床!”杜若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起來了!”
離開苔園,夏青青還戀戀不舍:“床真軟啊,連白粥都比外面好吃。”
展京墨笑說:“你喜歡可以長期住在這裡。”
夏青青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你以後來直接報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真的假的?”夏青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真的。”杜若說:“耳朵怎麼還不好使了呢?”
“這上哪說理去。”夏青青喜不自勝:“謝謝展先生。”
“叫我名字好了。”
“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夏青青跟杜若豎起大拇指:“我又發現了一個寶貴品質。”
夏青青溜須拍馬的功夫是一流的,連杜若都嘆為觀止。
當夏青青後來收到展京墨讓人送過來的伴娘禮服,和禮服搭配的鞋子,包包和配飾的時候,更是激動的抱著名牌包直蹦直跳。
“名牌哎,若若,名牌啊!”她打電話給杜若大呼小叫。
“別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鑰匙收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