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說完,忽然又是一愣,仿佛這才反應過來。
杜若故意當著他的面系絲巾,展示她滿脖子的粉紅色印跡。
叮的一聲響,電梯到了,杜若率先走進去,裴一豪也趕緊跟進來,抱著雙臂靠在電梯轎廂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杜秘,我表哥要結婚了你知道吧?他這裡有病的。”裴一豪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他是不會娶你的,杜秘,你這麼聰明,跟著我表哥,應該不會隻圖他的錢吧?”
杜若淡淡的:“讓讓,我按鍵。”
他的身體擋住了電梯按鍵,頗無趣地挪開了身體,杜若按了鍵,就在耳朵裡塞上藍牙耳機聽歌,耳機的降噪效果很好,把杜若不想聽的噪音都隔絕掉了。
裴一豪被她無視有點氣急敗壞,電梯到了一樓,他跟著杜若一邊往外走一邊拿走了她耳朵裡的耳機,又一把扯掉了她的絲巾,直接指著她的脖子開黃腔:“你平時扮演那個小死鬼就算了,晚上你跟我哥辦事的時候,是不是他也讓你演展菀童?你是怎麼演的?我很好奇展菀童那個病殃殃的樣子,在床上是什麼樣的?叫不叫床呢?”
杜若站住了,看著裴一豪那張輕佻的面孔,想都不想就抬手一個耳光,要多響有多響,要多脆有多脆,惹得大廈管理員都跑過來了:“杜小姐,什麼事?”
“沒什麼。”杜若一個耳光打的震得自己虎口都發麻。
第44章 表兄弟
裴一豪花花公子一枚,身邊多的是女人,哪個不得哄著他,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被女人打耳光,算是奇恥大辱。
他氣的抬手就要打回去,杜若也不躲,仰著臉等著他。
裴一豪抬起來的手始終沒打下去,杜若拿走自己的耳機,轉身就走。
裴一豪追上來的時候,剛好展京墨的車開過來了。
杜若走過去,老賈下車幫她開車門,杜若不急著上車,先彎腰對車裡的展京墨說:“展先生,剛好您表弟裴先生在這裡,他很好奇我們上床的時候,我會扮演誰,會不會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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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轉身對身後跟上來的裴一豪說:“這些事我不好跟你說,正好展先生來了,你可以直接問他。”
裴一豪一瞧車裡的人正是展京墨,臉都綠了。
他挺怕展京墨的,從小到大都害怕。
他頭一縮,轉身就走。
“站住!”從車裡傳出一個不輕不重的聲音,裴一豪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腳步。
“滾過來。”展京墨說。
裴一豪明明可以一頭扎進自己的車裡的,但雙腳好像不聽使喚似的,又走回了展京墨的車邊。
他坐在裡面根本沒有下車,也沒有正眼看裴一豪,低頭看著手裡的平板,每天早上在車上看大盤是他展京墨的習慣。
裴一豪就站在車門前,默默地等展京墨看完大盤,他不開口,他也不敢挪步。
終於,展京墨看完了,關掉平板丟到座椅上,抬眼看向裴一豪。
他不由直主地心慌,開口也結結巴巴:“哥...”
“今天分公司有早會,為什麼沒開早會,人卻在這裡?”
“姨媽讓我給杜秘書送補品...”
“那我媽讓你打聽杜秘書叫不叫床了嗎?”
裴一豪低著頭,剛才那浪蕩樣子已經消失殆盡了,滿臉死灰。
“我在問你話!”展京墨拔高了聲音,裴一豪嚇得一抖。
“沒,沒有...”
“我聽不見!”
“沒有!沒有!”裴一豪被嚇破了膽似的,也拔高了聲音大聲回答。
“今天去總公司開會,匯報上個月的新項目計劃。”
“哦。”裴一豪轉身就準備上車,展京墨又喊住他:“你幹什麼?”
“我去開車啊。”
“我讓你開車了嗎?”
裴一豪有點蒙,又不敢上展京墨的車。
“跟著我們的車後面跑,我們到了公司,你也必須到,前後不能超過十分鍾。”
老賈發動汽車,杜若往後視鏡裡看去,裴一豪真的跟在後面跑了起來。
看來,展京墨對他的陰影,應該是從小到大的,才會如此懼怕。
他一直在旁邊的人行道上跟著跑了兩條街,等紅燈的時候,杜若看到他兩隻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臉漲得通紅,一副馬上就要厥過去的樣子。
想必裴一豪整日夜夜笙歌,根本就沒有鍛煉的習慣。
綠燈亮了,老賈又發動汽車向前開去,裴一豪還沒休息好就得繼續跟著跑。
杜若將頭轉過來,沒打算替裴一豪求情,她這個人不是對每個人都有同情心的。
但她卻覺得,裴一豪對展京墨有種天生的懼怕和恨糾結在一起的情感。
而展京墨對裴一豪,就是單純的厭惡。
而且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還好,從杜若家到集團不算太遠,五公裡吧,老賈也開得慢,倒不是他憐惜裴一豪,今天出門晚了點,早高峰,路上有點堵,如果按照平時的速度,裴一豪得累死在路上。
他們到了公司,展京墨就宣布開會,特意讓他們催裴一豪:“五分鍾後他不到,以後冠南他就別來了。”
展京墨都發話了,秘書科的人就連番打電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大老板和裴一豪之間的關系不好,大家都知道。
裴一豪十幾分鍾後才趕到,剛氣喘籲籲地踏進會議室,就被展京墨一訂書機砸過去,剛好砸中他的胸口,疼的他揉著胸口直跺腳。
“展京墨!”裴一豪終究沒忍住,破口大罵:“你不要仗著自己姓展!冠南也不全是姓展家的!當年冠南要不是我外公外婆幫了一把,早就倒閉了!冠南有一半,不對,一多半都應該姓董的!”
“你姓董嗎?”展京墨一句話就讓他閉嘴了。
裴一豪氣的胸口起伏:“我,我...”
“找保安把他趕出去,開完會通知人力資源的人過來,裴一豪以後不是我們冠南的人了。”
“展京墨!”裴一豪喘著粗氣跳著腳:“你憑什麼開除我?你有什麼資格開除我?”
展京墨不再搭理他:“開會。”
保安跑過來了,一左一右拉著他把裴一豪給拽出會議室了。
他像是被拉去法場正法似的,叫的半條街都能聽得見。
聽說裴一豪在公司門口鬧了好一會,後來也是顧及面子就走了。
展京墨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似的,完全忘掉了裴一豪那號人,繼續開會。
杜若覺得這表兄弟倆人肯定有什麼私人恩怨,不然展京墨不會為了這件事做得那麼絕。
會剛開完,展京墨正召集幾個高層在辦公室開小會的時候,展夫人來了。
杜若猜到展夫人肯定是為了裴一豪來的,她對這個外甥一向十分上心。
杜若在辦公室裡記錄,妮娜敲門通報展夫人來的時候,展京墨像是能猜到一樣,頭也不抬。
妮娜又訕訕的關上門,不好意思地跟展夫人說:“展先生還在開會。”
“好。”展夫人笑眯眯,通情達理:“不急不急,我就在這裡等著,好吧?”
“夫人去會客室等吧,那裡沙發坐的舒服。”
“沒事沒事,杜若的辦公室在哪裡,我去她那坐。”
“杜秘的工位在這,離展先生的辦公室近,他一叫杜秘書,她就能聽得見。”
“那成,我就坐這,對了,我給你們帶了點東街的芝麻餅和一些點心,快拿給同事們分分吧!”
“謝謝夫人。”妮娜她們受寵若驚,趕緊從司機的手裡接過糕點。
第45章 畫像
杜若的工位離展京墨的辦公室真的很近,如果不關門,展京墨在裡面坐著一抬頭就能看到杜若。
一般特別秘書的工位離總裁的確很近,這樣也方便點。
所以,秘書才得找漂亮的,要不然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要對十幾個小時,難看了容易長針眼的。
妮娜她們上了茶,不安地在展夫人身邊站著。
展夫人平易近人的很,笑著跟她們說:“你們去忙你們的,別管我。”
“那夫人,您坐一下,有什麼就直接找我們。”
“沒事沒事,你們去忙吧!”
妮娜她們走開了,展夫人百無聊賴地在杜若的工位上坐著,順便打量著她的桌子。
收拾的很幹淨,桌面上放著一盆小綠植,還有一個雪山的模型。
她想起杜若喜歡登山的愛好,就不由自主湊近看了看。
湊近看才注意到,模型的水晶盒子下面還壓著一張紙,露出了一點邊角,展夫人有點強迫症,就搬起模型想要挪一下,把邊角挪進去別露出來。
搬起來模型才發現下面壓著的是一副素描,她感興趣地看了看,這時妮娜經過,趕緊過來幫忙。
展夫人說:“我這多事,想把模型擺正。”
“夫人您太細心了。”妮娜見她看著那幅畫,就瞧瞧四下沒人,小聲說:“這是杜秘畫的,您覺得像誰?”
“杜若畫的不錯。”展夫人沒說像誰,雖然一眼就看出來是誰了。
是她兒子展京墨啊,還能是誰?
那鼻尖上的痣畫的都那麼傳神,展夫人越看越覺得杜若多才多藝,畫的真挺好。
展夫人看了好一會,妮娜抱著模型都累了,展夫人便說:“我來弄正,你就放下吧。”
展夫人越看越歡喜,用手指把畫給抹抹平,妮娜說:“杜秘畫的這麼好,壓在下面多浪費啊,要不就拿出來吧,她是怕展先生看見,不過您都看見了...”
“也是。”展夫人正要把畫拿起來,忽然目光在畫像上的耳朵那裡定住了,頓了頓她掏出手機拍了照,說:“算了,放下吧。”
妮娜放下了模型,展夫人叮囑道:“咱們私自動人家東西不好,就別跟杜若說了。”
“哦哦。”妮娜立刻應著:“我不說我不說。”
妮娜走了,展夫人又特意將那個角還是留在了外面。
她看著手機裡的畫像,盯著耳朵那裡出神。
畫像上的人,耳垂那裡有個豁口,杜若畫的很細致,將臉上的很多細節都畫出來了。
那個豁口,展京墨並沒有。
他的耳垂長得很好,飽滿又厚實,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
高層們開完會,一從展京墨的辦公室裡出來,就看到展夫人在杜若的工位上坐著,嚇得趕緊又是鞠躬又是打招呼。
“夫人,您怎麼坐在這?”
“去看一個老朋友,經過冠南,就過來看看京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