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果真要說後悔,我後悔的是從前渴望父愛母愛沒有從外婆家逃走,更後悔的是小時候沒有在張愛國侵犯我的時候砍了他的命根子,沒給他脖子一刀。


現在,我已經強大了,不會後悔任何對抗他們的事。


上班一天,我忙得腳不沾地,仿佛這樣就能忘了那些煩心事。


一日的平安無事,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臨到下班,我的手機開始叮叮叮的響。


是他們給我的最後期限。


媽:【婷婷,一天過去了,你安排得怎麼樣了?】


【明天我們就到醫院辦理入住了,vip 病房準備好了嗎?】


【你怎麼不回話?你早上的話我們想了,你還沒結婚確實不適合捐腎,到時候夫家嫌棄彩禮錢都少了。】


【如果人家不願意,你和你們主任說說,動手術的時候給摘一個腎也沒有人會發現的。】


【送主任的紅包,舅媽都準備好了,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


呵呵,可真敢想啊。


我繼續翻他們的信息。


見我不回,外公發了幾十條 60 秒的語音。


我不聽就是知道他在說什麼。


他老了,那翻做派在我這已經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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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音我一條都沒聽,直接忽略,直到看到張愛國發話。


張愛國:【婷婷,你不想救小舅,就別怪小舅不客氣了。】


【現在發到群裡隻不過是給你小懲,要是你再不給我找腎源,這些就要出現在醫院、網絡、全社會。】


【婷婷,要怪就怪你自己狠心了!】


【照片】


【照片】


【照片】


……


我看得頭皮發麻,手指微微發抖。


他居然把這些照片全都做了清晰化處理。


這個畜生!


那時我才 13 歲,才隻有 13 歲啊!


「婷婷,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路過的同事拍了我的肩膀,往我手機上湊。


我渾身一顫,連忙把手機收起來,假裝無事道:「沒什麼,我先回去了。」


我強扯出一抹笑容,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或許等這些照片公布出來,這些與我親近的同事都會遠離我吧。


9


我依舊沒有回復他們。


舅媽在群裡破口大罵,什麼破鞋、賤貨、騷蹄子,越罵越難聽。


我媽徹底噤聲,看到女兒兒時的這些照片,她毫無反應。


我爸也在群裡,這個點是他拿手機打麻將的點,他好像也沒看見那些照片似的。


也是,我從小就是沒有爸媽的野孩子。


【舅媽,別罵了,他能在我小時候就拍這些照片。】


【還拿照片威脅我,你不怕嗎?】


【小舅有拍過你照片吧?你說說,要是找不到腎源,下一個會不會是你呢?】


舅媽噤聲。


【外公外婆,這麼想救兒子你們自己上啊,你不不才 70 歲嗎?】


【都是 O 型血,配型很容易成功的。】


【哦,我忘了,小舅,他們不舍得把腎給你。】


【反正你也沒生出兒子,還病了,不如他們還能再生一個張家的傳人。】


外公噤聲。


【媽,你反正替我爸兒子也生了,給舅舅捐個腎怎麼了?】


【你要是同意,籤個自願捐獻書,合法合理又省錢,你是害怕了嗎?】


我媽噤聲。


【小舅舅,我也想給你捐,可我血型配不上啊。】


【你這麼多親人,辦法我都幫你想好了,你們都在一起。】


【能不能有好腎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不是張家唯一的傳人嗎?這點本事都沒有,當什麼傳人。】


還沒發完,整個群被解散。


我看著手機,突然想笑。


張愛國以為我會怕丟臉,直接發了照片,甚至沒有撤回,用來威脅我。


我能活下去,早就沒臉沒皮不要臉了,他這麼做隻會為自己過去的行為留下證據。


下班,我直接騎車到最近的派出所報案。


那些曾經對我的傷害,發放傳播隱私照片,威脅我從事犯罪事項。


即使群聊解散了,也夠張愛國好好在牢裡好好吃一壺了。


10


警察和我一起到出租屋的時候,家裡正一團糟。


外公外婆相互推諉要給兒子捐腎,舅媽正掐著躺在沙發上的舅舅讓他交出當初拍的照片,家裡不見我媽的蹤影,大概率是逃了。


妹妹一個人唯唯諾諾地躲在廚房,不哭不鬧看著大人。


可從她盯著小舅的眼神裡,我仿佛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這畜生,那是他親生女兒,她才 5 歲!


見到警察,這群人一下子呆住,嚇得臉色蒼白地在我和警察間來回看著:


「楊婷婷,你這個小賤人,居然敢報警?」


「我們不就要個腎嗎,犯得著報警嗎?」


「哈哈哈哈,你根本沒有把腎拿來,想讓警察抓我們?沒門!」


外公試圖用大嗓門證明自己無罪。


聽他這麼說,小舅也硬氣了起來:「呵呵,婷婷,我們也就是說說,沒有證據的事,警察抓不了我們。」


跟著我的警察一愣,詢問:「腎?他們還想要腎?」


哦,我忘記說他們想讓我去醫院偷腎的事。


我呵呵一笑,衝著一臉得意的張愛國道:「我小舅得了尿毒症,要換腎。」


「他們要我去醫院找人捐腎不成,現在準備讓我去偷。」


「那些照片,就是他用來威脅我的。」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所有聊天記錄、對話我都有截圖和錄音。」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吃了這麼多次虧養成的習慣。


隻要見到他們,我就會錄音截圖,留下一切可以留下的證據,有備無患。


我對著警察,總算有了自己的底氣:「您如果需要,我全都可以提供所有證據。」


舅媽一聲尖叫,衝過來想要抓我頭發:「媽的,你這個賤人,心機這麼深,居然敢錄音!」


「警察同志,我們都是和她開玩笑的。」


「該被抓的是她,她小小年紀就勾引我老公。」


「她爸媽從小就沒給過她學費生活費,你查查她是不是從小賣淫才有錢讀書!」


「我老公就是被她蠱惑了,這種人就應該槍斃!」


我佯裝害怕,躲到警察身後。


警察直接一個擒拿手,反扣住舅媽。


舅媽疼得哇哇亂叫,哭爹喊娘,被一個手銬拷了起來,動彈不得。


這是法治社會,不是村裡舅媽的天下,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警察把所有人帶走,因為證據充分,小舅直接被關押了起來。


11


法庭上,我當著眾人揭開傷疤,一一講述了當初的事。


那些照片作為證據打上馬賽克被放了出來。


柴房的柴堆,是我至暗人生的開始,如今作為我新生的起點。


一片唏噓聲後,不怎麼說話的妹妹竟走到了庭前。


「姐姐說的這些,爸爸好像也對我做了。」


「叔叔阿姨,招娣好痛,可爸爸說要忍著。」


「爸爸說,不告訴別人他就偷偷給我吃糖。」


「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我從來沒吃過糖,糖糖好甜,能吃糖招娣也很開心。」


她稚嫩的童聲,仿佛是壓垮我身上最後一根稻草。


從小到大不怎麼會哭的我,摟著她大哭起來。


「招娣,不怕了,姐姐以後給你很多很多糖吃!」


……


招娣懵懂地被帶去檢查。


所有人露出同情不忍的表情。


檢查結果出來,張愛國被判了 10 年有期徒刑。


舅媽火速跟小舅離婚,丟下張招娣,回了村子。


張愛國因為尿毒症嚴重,保外就醫,在醫院折磨著外公外婆。


這個他們疼了一輩子的繼承人,見到他們非打即罵,整天鬧得雞飛狗跳。


據說,外公外婆真的去醫院咨詢過試管嬰兒。


他們甚至想讓我為他們代孕, 再生一個新的傳人, 重新培養。


可惜,外婆年紀太大早就沒有卵子,而外公這些年養尊處優被伺候的生活過得太好,查到了心髒處有血栓,隨時有生命危險。。


他們不得不放棄再要個孩子的想法,專心伺候張愛國。


奈何沒有腎源的張愛國經歷了透析花光所有存款, 在折磨外公外婆兩人兩年後,痛苦離世。


我媽逃回家後,不敢再同我聯系。


我不顧親情, 狠辣的做法嚇到了她。


她也沒有聯系外公外婆, 畢竟有張愛國這個累贅, 隻會想要她的腎。


她的自私與外公外婆如出一轍, 而狠心和張愛國一模一樣。


大概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我也不慣著她,直接掛了電話拉黑。


「(也」他們倒是舍得花錢,帶著弟弟看遍了全國的醫生, 都無計可施。


他們把主意再次打到了我身上。


「婷婷啊, 爸媽老了, 養你弟弟吃力了。」


「你反正也養了你妹妹, 把你弟弟也接過去養,好嗎?」


「你弟弟身上流著的可是和你一模一樣的血,你忍心養一個外人不管你的親弟弟嗎?!」


「再說,弟弟大了也要讀書,你們大城市裡學校好,爸媽跟過來還能照顧你。」


「爸媽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好好疼你,現在後悔了,想過來好好陪陪你。」


見我不理他們, 他們又改為威脅:


「楊婷婷, 國家法律規定, 你有義務赡養父母。」


「你現在這是違法!」


我簡直要笑死了:「爸媽,等 60 歲我一定會付赡養費的。」


「這十年, 你們好好賺錢給弟弟看病吧。」


他們並沒有精力來找我。


因為張愛國去世後, 沒了依靠的外公外婆纏上了他們。


這一家人,相互折磨,隻是苦了那個因為爸媽自私而生出來受苦的弟弟。


12


我給留下來的妹妹改了名, 叫張悅己。


從此,她不再需要保護誰,不再需要取悅他人, 隻要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


舅媽巴不得擺脫這個拖油瓶, 她的戶口很快就轉了出來。


我在這裡立穩腳跟後,在醫院附近買了套小房子, 足夠我們兩個住。


醫生的工作很忙, 所幸妹妹很懂事, 小小的人能完成很多事。


她成績很好,即使從小不像城裡小孩那樣提前學了很多東西,依然能如海綿一般汲取知識。


我沒有結婚, 也不想生孩子。


我想童年的經歷到底在我身上留下了陰影, 也許需要一生去治愈。


也幸好,在這座孤獨的城市裡,我和張悅己相互依靠, 相互陪伴,彼此治愈,彼此救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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