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虎渾身都帶著傷痕,最深的一處在腹部,幾乎可以瞧見骨頭,他伸著小爪子,去夠旁邊的碧靈果。


十釐米,一釐米,夠到了!


小爪子勾到碧靈果的一瞬間,石塊松散,白虎瞬間掉落下來。


他下意識地將碧靈果藏在最柔軟的腹部。


我來不及叫他,立刻運起真氣,憑空借力,將他接到懷中。


剛才驚險的一幕讓我有點驚魂未定,我給他喂了一顆丹藥,才怒斥。


「你想要碧靈果和我說啊,最不濟也把玄蛟喊來,為什麼要自己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白虎沉默了一會兒,眼神明亮又堅定:「我想要保護你。


「你的修煉速度好快,比我都強了。


「他們都說靈獸比人類強,我不能落後,我要成為神獸,我要保護你的。」


我將他抱起,讓他看到我眼中的堅定:「我不需要保護!


「靈獸能成神獸的話,人怎麼就不能成神了呢?」


我眼中燃燒著野心,「我就要成為這世間第一位神。


「我需要你的支持。」


「可是——」白虎呆呆地看著我,好像被我說服了,將碧靈果遞給我。


「那我成為神背後的顧家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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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話逗笑了。


白虎受傷很重,就算獸人的恢復能力好,也要兩三天不能下床。


這幾天,我就在身邊照顧著,玄蛟在我身邊飛來飛去,哼哼唧唧地求抱抱,但是白虎又離不開人。


就在白虎病好的前一天,玄蛟抱著受傷極其嚴重的爪子過來了。


「寶貝我受傷了!」


我本來沒太在意。


卻看到他的左爪子搖搖欲墜,隻有一層筋皮連著。


我瞬間怒了,匆忙調配藥膏,拿著繃帶纏上去:「你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白虎淡淡地看了玄蛟一眼,默不作聲地喝完了中藥,端莊地走到我的身旁。


「沒關系的,我身體也好了,讓我來照顧他吧。」


白虎矜持地走過來要抱玄蛟,賢惠體貼像一個正宮。


「泉兒,我是媽媽啊!泉兒,見見我!」


洞府外傳來叫喊的聲音。


江蕙!她來做什麼?


我存心想要讓玄蛟吃吃苦頭,起身離開:「白虎,拜託你了!」


「等等!達咩!不要啊!」玄蛟面條淚。


12


一別經年,許久未見。


江蕙蒼老了許多。


修真人的年華歲月是不變的,她定然是折損了很多修為。


可是這又和我有什麼關系呢?她也不是為了我。


「你來做什麼?」


江蕙眼裡有些局促:「就是,就是想和你談談。


「媽不是偏心,媽是有原因的。」


江家世代生二女,一女聰慧,一女平庸。


聰慧的於修真一途大放光彩,而平庸的就繼任江家家主,繼承家業,延續香火。


這一代,聰慧是我,平庸是妹妹。


上一代,聰慧是母親的妹妹,平庸是母親。


江蕙絮絮叨叨和我說了很多。


她說,她幼時被母親忽視,隻ṱû¹能待在角落裡,看妹妹和母親親密,想要得到一個擁抱都是奢望。


她說,家中的飯菜、族中的資源永遠都是妹妹的,她隻能在旁邊眼巴巴地看,靈獸也隻能撿妹妹剩下的。


她說她耗盡全力,拼盡努力也達不到的境界,可是妹妹一點努力就能輕松超越。


這一點兒也不公平!


她說,她不願意江溪變成自己那樣,所以她才要公平,資源公平,偏寵妹妹,她希望彌補以前的自己。


可是江溪是她嗎?


分明我才是另一個她呀。


我想她還有很多沒有說。


沒說她的嫉妒,沒說她的卑微,沒說她的恐慌。


像是永遠得不到糖的小孩,被塞入了大人的靈魂,她不會處理自己的情緒,做不到公平,永遠隻看得到一個人。


她想把糖捧給過去的自己,卻又造就了另外的自己。


我們一起坐在山坡的陰面,暖風習習。


我們之間鮮少有如此平和的時候,她的眼中隻有我,好像隻有我這麼一個孩子。


我想,我也是嫉妒的。


我也想要獨佔。


「泉兒,」江蕙小心翼翼地搓著手,眼裡滿是小心翼翼,「溪兒的玄蛟找不到了,就——


「你可以解除天山之約嗎?」


頓時,一顆心如墜冰窟。


求不來的還是求不來。


江蕙至死沒求到,我也沒有。


我聽見我的聲音。


「百年之約,天道見證,毀約者受天道誓約,心魔纏身,心境受損。


「你知道嗎?」


江蕙張了張嘴,還是勸道。


「你修為高,溪兒她身體弱,」


但是我已經把她扔出去了。


媽的,差點感動,髒了我的地。


我坐在草地上良久,聽著耳邊的蟋鳴,看著頭上樹影婆娑。


玄蛟偷偷摸摸地纏了上來,我沒有躲開。


我微微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腦袋,將他拎起來強調:「不可再對自己下手了。」


前世的玄蛟玩得花,但凡有一點不稱心如意,他舍不得對我下手,就對自己下手,拔鱗、斷爪應有盡有。


玄蛟委屈的聲音在風中飄散:「你好久沒陪我了。」


「以後不會了。」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百年之約,瞬間而至。


13


天山上擠得滿滿當當。


不知是誰將「江家雙姝,生死決鬥」的噱頭打出去,引得人趨之若鹜,好奇決鬥結果,趁著百年之約,一股腦兒湧上來看個熱鬧。


百年內我成功突破大關,早就邁入半神之階,觸摸到神的屏障,卻一直差著那一點兒說不清摸不著的東西,止步半神。


我站在天山的擂臺之上。


江溪胸有成竹地站在對面。


「江泉,你用那個廢物白虎憑什麼和我鬥!」


我一揮袖子,真氣擊出,瞬間擊腫了她的臉:「你再說一遍?」


江溪猝不及防,半面紅腫,連說話也含糊。


她到底是不敢再言語,隻是恨恨地盯著我。


「且容你囂張片刻!」


她如此有倚仗的模樣,倒讓我奇怪。


玄蛟在我那兒,她契約了誰,讓她這麼有底氣?


江蕙著急地來找我,她欲言又止:「溪兒契約了成年神獸,白虎又沒有晉升神獸,你不會是對手的,不如早點投降。」


登時,我明白Ŧů₈了這原本荒涼的天山之巔,為何現在熱鬧得像個菜市場。


Ṭŭ̀ₘ大約是江溪自恃擁有神獸,喊人過來看我的笑話。


「神獸難得,如果不是你,江溪怎麼契約得了神獸,」我瞧著滿眼關切的江蕙,平言道,「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又何必假作搖擺呢。」


江蕙訥訥無言,她倒是有心爭辯,你是姐姐,你是強者,她要講公平,扶持弱者,是天經地義。


是我不理解他的苦心。


百年之約時間一到,天上降下金光,籠罩住整個擂臺,將她未出口的自辯堵在唇舌中。


江溪清冷地立在那裡,她看著我滿臉的奚落,勾起的唇角惡意滿滿:「如果你乖乖地當個廢物多好啊,今天還尚可留你一命。


「可惜啊——」


她迫不及待地畫出法陣,霎時間天地昏暗,飛沙走石,渾厚的靈壓降臨讓空氣都窒息了幾分。


我隨手揮出一道真氣,打斷她的讀條。


「你怎麼能如此不要臉!」江溪錯愕,「我還在繪制靈陣。」


「傻*。」我朝她豎起中指,將她撵得上蹿下跳。


擂臺下傳來一陣噓聲。


不過江溪的臉被打成豬頭了,又紅又腫,不知是痛的,還是氣的。


「你耍賴,有本事等我把神獸召喚出來。」


我想了想:「行啊。」


14


好想打一場,我都沒和神獸打過。


我舔了舔嘴唇,坐在一百年慢悠悠地看著他繪制法陣。


我隨手畫了一個圈,白虎從其中跳出。


她的法陣終於也繪制完成,天地異變,神獸降臨,白發的男子從法陣中走出。


白虎登時一愣:「哥?」


「是親戚啊?」


「誰和那個廢物是親戚,」白發男子終於不耐煩,「這麼久還沒晉升,果然是個廢物。


「看來,你和你的主人都得——


「你們在幹什麼!」白發男子炸毛。


白虎認真地在拿毛巾給我去唇上的死皮:「都說你不要隨便舔嘴唇了,你看我好不容易保養出來的!」


「你不要丟了白虎的尊嚴!我愚蠢的廢物弟弟, 快來和我打一場。」


白虎看了眼我,乖乖地退到後面:「不好, 我寶貝想要和你打!」


我拔出我的重劍,衝了上去。


神獸得天地造化,肉身刀槍不入, 可我也不是好惹的。


身為第一個以人類之軀步入半神之境的人。


我也有我的手段。


打著打著, 我卻覺得神獸在步步退讓, 仿佛在指點我的進益。


我跟著他的招數,恍然陷入了忘我之境, 一招一式領略幹坤奧妙。


「人怎麼能和神獸對打不落下風呢?」


「她是半神!」


周圍一片哗然,瞪大眼睛看著一來一往的二人。


靈獸力強, 人類力弱,幾乎已經成為他們千年的共識,依附神獸生存的法則,深深地刻在他們的腦海裡。


「人也可以自身變強嗎?」他們恍惚著質問自己。


江溪不服地看著正在和神獸打鬥的我。


她眼睛咕嚕一轉,提劍想要背後偷襲我。


卻被白虎攔腰一踢。


她本就養尊處優,又心浮氣躁不肯好好練功,哪裡經得住白虎的攔腰一踢。


頓時倒在地上一聲不出, 居然是咽了氣。


她死在她最看不起的廢物白虎手中。


挑戰結束。


人群面面相覷,不知該為這個荒唐的結局哭還是笑。


半晌他們爆發出歡呼聲!一股腦兒地圍了上來。


「人也可以如此強大嗎?」


或許他們心中也會有自己的思考,應當自己強大,還是靈獸強大。


神獸因為江溪的死亡,契約反噬, 氣血不穩, 硬生生地嘔出血來Ṱùⁿ。


我挽了個劍花, 將靈劍收入囊中。


玄蛟看了我一眼,確認我安全無虞之後。


又跑去逗還站在江溪屍體前不可思議的白虎。


「喲呼,你這一腳直接可以直接上雲落大陸蹴鞠隊了。」


「你閉嘴!」


白發男子看著白虎和玄蛟吵架的場景, 有些落寞。


我好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歡弟弟就直接去說吧。」


「要你管!」白發男子一扭頭, 轉身就走了。


我搖搖頭, 白虎其實和正宗的白虎一族不一樣, 正宗的白虎雪白的絨毛上會布滿威嚴霸氣的虎紋。


但是白虎沒有, 就是純白的小毛球。


他在族裡也一直受欺負, 不受母親寵愛,所以才被踢出來。


他之前一直很在乎別人罵他廢物,即使他能感受到其中隱藏著的一點點善意。


江蕙還沒走,江溪死後,她像是一下子邁入老年,她半抱著江溪的屍體,不停地喃喃:「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她拼命地對妹妹好, 是為了補償幼年的自己,恐怕連她也不明白, 她對我始終有著嫉妒和淡淡的惡意,像對小姨那樣。


小姨為什麼不讓她——所以我要讓妹妹。


小姨為什麼不分資源給她——所以我要分資源給妹妹。


小姨不能比她強——所以我要輸給妹妹。


……


我背過身,一下子撲向還在打鬧的玄蛟和白虎, 越大反而越幼稚了。


或者說,越被愛越幼稚。


「呔!加我一個!」


無論是以愛為名的傷害,還是以傷害為表象的愛, 還是世俗的偏見與禁錮,其實都不重要。


放下昨日包袱,明天輕裝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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