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16

牛郎把我帶回家後,才發現抓錯了人。


老黃牛告訴他我是田螺姑娘,可以幫他洗衣做飯,操持家務。


可惜它也認錯人了,我是擅長產卵的福壽螺。


有天他又帶回來一個姑娘,說是真正的織女。


我看著牛郎日漸隆起的肚子,將織女趕了出去。


誰也別想搶走我孩子的母親。


1


「她不是織女,是田螺姑娘。」


老黃牛看了我一眼,遺憾地說道。


「不過螺族女兒百依百順,以夫為天,也是不錯的選擇。


「你先娶田螺姑娘,讓她為你操持家務,照料你起居生活。


「等織女下凡,你再娶織女。


「將來你和織女的孩子也可以讓她帶。」


我意外地看了眼這修煉出靈性的老黃牛。


還給他們帶孩子?


老東西,想得還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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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看走眼了。


姑奶奶是擅長寄生的福壽螺。


這次離開族群也是因為到了產卵期。


當下最重要的是滋養出一個完美的母體。


我看向細皮嫩肉的牛郎。


眼前這個家伙似乎不錯。


沒想到剛出來就能遇上這種好事。


我應該是姐妹中第一個找到母體的吧?


我越想越高興,又怕他們發現異樣,隻能捂著臉偷笑。


我肩膀一聳一聳的,老黃牛以為我在哭。


它開口勸道:「修煉成仙有什麼好?


「你和牛郎把日子過好,再生幾個孩子。


「那才是神仙都不換的好日子。」


我點頭贊同,「是啊,多子多福才是神仙般的日子。」


說著,我含羞帶臊地盯著牛郎。


就是不知道牛郎這個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


老黃牛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有些不可思議。


以前被擄來的織女哪一個不是要死要活,哭哭啼啼的。


沒想到田螺姑娘這麼上道。


2


聽了老黃牛的話,牛郎的表情明顯有些遺憾。


仙女到精怪的落差太大。


看向我乖順的模樣,心情才勉強好上幾分。


他鼻孔看我,理所當然道。


「咱們兩個也算是成親了,以後就是夫妻一體。


「我家的財產隻有這一間漏風的茅草屋。


「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珠寶啊黃金的,拿出來我們合在一起用。」


我暗自欣喜。


牛郎居然連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出來,他一定會是最完美的容器。


我眼珠一轉,笑意吟吟。


「我的殼是個寶貝。


「你放進去什麼東西,就會源源不斷地得到這個東西,像聚寶盤一樣。」


老黃牛聽得一喜,一連哞了好幾聲。


牛郎也極其興奮,他激動地在地上轉了好幾圈,「快把殼拿出來吧。」


我略顯遺憾,「拿不出來。」


老黃牛還以為我在鬧脾氣。


它在一旁勸道:「成了親,男人就是你的天。


「你法力修煉得再高都沒用,能把男人照顧好才是你的本事。


「你總不能看著你男人受窮受苦吧?」


牛郎面色一冷,對我的目光極其不善,似乎也在等我的解釋。


我微微搖搖頭,委屈道:「我的殼就是我衣裳,已經被你撕碎了。」


「廢物,要你有什麼用?」


牛郎沒有想過,是他怕我逃走,才毀了我的衣裳。


想到到嘴邊的富貴日子就這樣飛了,反而怨恨起我保護不利。


牛郎又急又氣,揚起巴掌朝我打來。


「慢著。」我退後一步,打量了眼老黃牛的身形。


「給我幾天時間,我可以再做一個。」


「那我就給你幾天時間,做不出來我要你好看。」牛郎惡狠狠地威脅道。


他深諳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訓妻之道。


他大手一揮,語氣高高在上,像是恩賜一般。


「等你把寶貝拿出來那天,我會破例讓你上飯桌吃一次飯。


「別人家女人都是在灶臺蹲著吃,你可別恃寵而驕哦。」


3


世間生靈都有真名,掌握真名者可控制此生靈。


老黃牛撺掇牛郎叫我真名「田螺姑娘」,以此來掌控我。


將來哪怕我有了殼,恢復了法力,也不能對牛郎怎麼樣。


可惜他們認錯人了,我是福壽螺。


哪怕沒認錯,華夏天庭條例也無法束縛我這個外來物種。


既然能讓他們心安,我也就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等牛郎睡了以後,我來到老黃牛的窩棚。


老黃牛以為我想逃跑,對我勸道:「牛郎已經叫了你的真名,就別想著跑了。


「你別看牛郎現在不務正業,那是沒有一個好妻子引導他。


「等成了親他就收心了,男人都是這樣。


「像你這樣無依無靠的女人,有男人願意給你一個家,這是你最大的幸福。」


我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誰說我要逃跑了?謝謝你們把我抓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們福壽螺最喜歡骯髒的東西,也包括卑劣的品格。


牛郎的男子氣概簡直長在了我們的審美點上。


無能,貪婪。


每一樣惡劣的德行都能滋養出最完美的子嗣。


我說得真心實意,老黃牛這才徹底相信我。


螺族向來喜歡把女兒當成兒媳來培養,我能有這種思想並不奇怪。


「我們都希望牛郎過得更好,對吧?


「你也看到他有多想要我的殼。」


我笑意吟吟,依舊一副溫婉的模樣,向老黃牛逼近,「我想問你借樣東西。


「借你的身體,做我的殼。」


4


我的黏液有麻醉的成分。


牛郎被我的黏液包裹著,睡得安詳。


我根本不怕他被吵醒。


我當著老黃牛的面現出了原形。


由於殼被牛郎毀了,我的本體赤裸裸地暴露在老黃牛面前。


我的螺肉不似田螺精怪那般瑩潤如玉。


反而滿是漆黑惡臭的黏液。


無數形態各異、密密麻麻、花花綠綠的寄生蟲在我的身上活躍起來。


雖然我沒了法力,可是我還有寄生蟲寶貝們幫我。


老黃牛發誓它活了幾百年都沒見過這麼惡心的怪物。


這哪裡是顧家的田螺姑娘,這簡直就是邪祟啊。


它快步向後退,我的動作比它更快。


我一個眼神,身上幾條白色如蛆蟲一樣的寄生蟲便飛撲到老黃牛身上,一頭扎進它的身體,撕咬著他的血肉。


他痛苦地張著嘴,幾隻寄生蟲從他的嗓子眼裡爬了出來。


他痛得原地跳起來,四個牛蹄子都抡冒煙了。


「我可以放你離開,你別殺我啊。」


我微微搖頭,口器一張一合,噗嗤噗嗤地噴著黏液,還夾雜著幾個粉色的卵泡。


「哎,我說我是真心留在這裡,你怎麼就不信呢。」


我懶得和他廢話,直接用黏液控制住他。


老黃牛剎那間被寄生蟲吞噬淹沒。


5


第二天一早,我盯著牛棚瑟瑟發抖的老黃牛若有所思。


居然殺不死他嗎?


老黃牛也不想承受寄生蟲在骨頭裡亂竄的痛苦,連夜站起來做了四菜一湯。


在他做好飯菜後,我吐出了幾個粉紅色的卵泡包裹在菜上。


在接觸菜的一瞬間,卵泡破裂,汁水和黏液融入菜裡。


這可都是營養啊。


牛郎醒來看著香噴噴熱乎乎的飯菜,罕見地對我態度好了一些。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點黏。」


我張口就來,「我勾芡了。」


酒足飯飽後,牛郎拍拍肚皮,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他揚起下巴。


「你一會把咱家的地犁一下,再把牛喂一下,還有髒衣服也洗了。


「自己要學會找點活幹,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你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哪怕是早有準備,我還是被牛郎理所當的語氣驚喜到了。


隻要你付出、付出、再付出,我就不會虧待你。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歡喜。


我含笑送他和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離開。


目光轉向瑟瑟發抖的老黃牛。


「你、你想做什麼?」


我看著它打擺子的四條牛蹄子。


「沒聽牛郎說讓犁地嗎?還不快去?」


我眼睛一瞪,老黃牛就連滾帶爬套上犁去耕地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這個老東西讓牛郎偷我衣裳。


這黃牛精活得久,知道的東西多,是萬萬留不得的。


得想個法子把他殺死,免得總幫牛郎出主意。


6


當晚,老黃牛鬼鬼祟祟地喊牛郎出來。


他看了一眼屋裡,忌憚地同牛郎小聲嘀咕。


「是我老眼昏花,認錯人了。


「你娶的不是田螺姑娘,是個邪祟啊。」


它原原本本把今天如何幹了一天活講了一遍。


老黃牛越說越委屈,沒控制好嗓音哞了幾聲。


活了幾百年,見過那麼多織女,還從來沒受過這份委屈。


他咬牙切齒地對牛郎道:


「螺精怕鹽,隻要你去寺廟拿到開光過的鹽,她必死無疑。」


7


意外總是比明天先來臨。


鹽還在寺廟等開光,一伙不速之客先一步到了牛郎家。


「你上次欠的錢該還了吧?」


「就是,要知道我們賭場的規矩,拿不到那你就留下一隻手吧。」


牛郎望著發寒的刀尖,牙齒都在打哆嗦。


之前他想著馬上要娶織女,織女織的布可以賣錢,就去賭場試了試手氣。


沒想到手氣不好,織女也變成了隻會做飯的田螺姑娘。


這下他的計劃全都打亂了。


他一把將我推了出去,「這是我娘子,我用她抵債,要錢的話找她要。」


幾人打量了我一眼,嗤笑一聲。


「一個女人就想打發我們,那可是五百兩銀子啊。」


「少廢話,這女人頂多算十兩,還有四百九十兩,趕緊賠!」


見他們去拉扯牛郎,我心疼地看了他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的孩子們!


我站出來擋在牛郎身前,「七天後我給你們錢。」


在我的哀求和保證下,他們又給了牛郎七天的時間。


要賬的離開後,牛郎急吼吼地朝我伸手,「錢呢?」


我悄悄拉住牛郎,避開大黃牛。


「相公,你別忘了我的殼,那可是寶貝啊。


「隻要有我的殼在,金銀財寶要多少有多少,隻是……」


我拖長了尾音,在牛郎的催促下才緩緩道。


「我的殼需要大黃牛的皮,就是不知道相公舍不舍得了。」


我看著牛郎閃爍的眼神,微微勾起嘴角。


8


夜裡,我拿出磨好的刀走向大黃牛。


他嗤笑地搖了搖頭,「沒用的,你殺不死我。」


我回以微笑,「我是殺不死你,牛郎呢?」


老黃牛微怔,因為他看到了牆壁陰影裡的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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