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皇子容鈞卿,以柔弱不能自理聞名於京城,而他的王妃我,是個隻會嚶嚶嚶的嬌氣包。


賜婚聖旨剛下時,京中人皆道我們這一對,不可避免地會走向相看兩相厭的唏噓結局,畢竟誰也不能撫慰誰。


容鈞卿起初也是這樣想的。可雖是與妻子貌合神離,他也一直隱忍著,從不讓外人看笑話。後來即使愛上了自己的嫂子太子妃娘娘,容鈞卿也依舊能與王妃相敬如賓。


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問就是穿書了。


我,平平無奇小讀者,穿成了本書中男二容鈞卿的結發妻子,大理寺卿之女秦楚楚。


算是個背景板角色,但所嫁之人的戲份卻不少。


剛穿來時,我被擱在鏡前梳紅妝。


五六七八個小時後,我和容鈞卿一同被送入洞房。


彼時的我已經完全做好心裡建設,畢竟現在有那樣一張臉晃在我面前,很難不被迷惑。


一番周折後,房中隻剩下我與容鈞卿二人。


久久不說話。


相看兩相尬。


如果我有罪,法律會懲戒我,而不是讓我幹對著這麼一個玉面精致,絕豔陰柔的大美人,卻不能同他履行夫妻義務。


許是高燒的喜燭柔化了我眼中的殷切,容鈞卿並沒有被我嚇到,他半倚在床頭,同我說話時聲息時穩時弱:「王妃若是累了,就先……」


話都未說完,容鈞卿就連連咳了好幾聲,臉色愈發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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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往床尾避了一避。


容鈞卿怔了一怔。


我也怔了一怔。


啊……好像是應該上去拍拍他的背才像話的。


當我察覺到這一層時,容鈞卿的眼裡早就浮上了早知如此的度量。


我好像不慎將嬌氣包人設坐實了。


「夫君,」我用轉了再轉繞了再繞的綿綿聲調喚他,「嗓子疼不疼?」


容鈞卿忽地笑了,無心地暼了我幾眼,隨後緩緩伸出手來。


我接住了。


就隻是接住。


容鈞卿的眼色略微有些一言難盡:「扶我。」


我:不早說。咱倆哪有什麼默契。


容鈞卿問我:「你不累是嗎?」


「不累啊。」


「好。」


好?好什麼好。


容鈞卿慢慢坐正後,悠悠地開始解自己的腰帶,邊解邊道:「王妃不解嗎?」


我僵了僵。


可是我不會解。我今天剛來就有一堆人伺候著換婚服,沒自己穿脫過衣裳。


我不僅把人設給坐實了還在上面跺了兩腳。


「你果真……不會?家中就如此嬌養嗎?」語氣中透著不可思議。


容鈞卿微微蹙起的眉目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甚至讓我生起想拿剪子來把衣裳這礙事玩意給剪掉的衝動。


可是那樣看起來很嚇人。


就在我認栽的時候,容鈞卿忽然伸出骨節分明的手來勾住我的腰帶。


我:哦豁。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可以嗎?你身子今日看起來……人家不是故意要質疑你,隻是……」


「我要。」容鈞卿嗓音變得有些喑。


我:哦豁。


見我分神,他似乎以為我在羞赧,重申道:「就今晚,我要。」


聞言,我不禁抬頭盯著容鈞卿,才發現他原先蒼白的臉龐此刻透著出格的紅。


哥們,這麼直接嗎?不給個勾引的機會嗎?


容鈞卿目色遊離,道:「虞候這個混賬東西在我的酒裡下了東西,我明天就讓人去打斷他的腿。但現在,王妃得先幫我。」


哇這麼大尺度的嗎?


可是我不喜歡得來毫無難度的。


告辭。


我欲要逃脫,卻被容鈞卿一把攥住腳踝,他已經開始微微喘氣,像是要死了:「王妃,我好難受。」


我畢竟是個很善良的人。


外面雨聲簌簌,直至凌晨,雨聲方歇。


我和容鈞卿也才歇下。


好厲害的東西。


能讓一個病秧子瘋狂至此。


不過也沒別的法子,畢竟容鈞卿的人設就是冷心冷情,娶誰都無妨,都無感情而言。


可我也不虧。隻要別出什麼岔子,按原書敘述,我會被好吃好喝地供著。


還不夠嗎?!夠夠的了!!


可是病秧子始終還是病秧子,容鈞卿的半夜縱欲,最終還是在他臉上流露出了痕跡。


我們入宮觐見時,他的母後看見容鈞卿的憔悴模樣時,心疼不已。


而他的父皇則屢屢心知肚明地向著皇後笑。


書中描述的氣宇不凡的端方皇帝,竟也有這麼不正經的時候。


如果我不是當事人,我可能也會偷著笑。


可是現在笑不出來,個個瞧我都覺得是我強上了容鈞卿,還把他榨幹了。


後來我假裝走不穩路,當著他們的面絆了一跤。


應該能洗清一點點。


「殿下,」我撺掇容鈞卿,「你去打斷虞候的腿吧?」


可他說突然不想了。


「虞候知道這樣會害死你嗎?」我悄悄問容鈞卿。


容鈞卿的臉色更白了,他目色幽幽地看我,道:「至於?」


嗯……好像是不至於。


雖然先前的那一問有些挑釁到容鈞卿作為男人的尊嚴,然而他今日心情大體上是不錯的,回到王府後還有興致逗鳥。


容鈞卿愛逗鳥,他與秦楚楚(原主)這段姻緣的促成也和鳥有關。


某一日貴眷們齊聚宮中,因容鈞卿肆意地凝視原主所在的位置將近半個時辰之久,這跡象被陛下和皇後收入眼中,加上這秦家千金的確生著一張美人皮,二位主子便以為兒子喜歡她,遂賜了婚。


事後,容鈞卿在私下,隻道了一句:「那隻停在桌腳的鳥真好看。」


就這麼一朵小奇葩,當知道去愛人後,硬生生活成了悲情男二。


想起原書描述時,我眼眶紅了紅。


結果被容鈞卿發現時,他驚訝卻又不是很驚訝:「你真的可以對著一個花瓶哭嗎?」


算了,嬌氣就嬌氣吧,我破罐子破摔,泫然欲泣:「突然想起去年才回來的的雪緞,今年就找不著了。」


容鈞卿懶懶地點了個頭,然後繼續玩他的雀兒。


隻是這人玩一會就累了,要回去歇著,臨走前同我說,我若要出去,他這就讓人去備車馬,他還囑咐我在大街上不能哭。


我:……?


出去就出去,省得礙人眼。


可是我出去得不巧,卡入了書中的一個劇情節點。


車馬行到偏僻處時,忽地看見前方有個身著華服的男子躺在前面。


護衛前去探看,然後慌張地回頭告訴我這是虞候。


虞候?我定神一看,發現他有隻手正被固定板裹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容鈞卿派人打的,但除此處外,他身上負了不少新傷,血跡斑斑。


我有模有樣地派人去虞府報信,然後下車上前察看。


原書裡,虞候在街上負傷,是為了保護被歹人意圖捋走的太子妃,太子妃是私自出行的,因此落到要虞候親自保護的地步。


這虞候身上有一處血流得厲害,我下意識地搜刮出身上所有能用的布料,死死地幫他裹住傷口,因此自己身上也沾了血汙。


虞候的人還沒來,隔壁那面牆上卻掉出了一具屍體。


我嚇得半死,結果更嚇人的事還在後頭。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那病秧子夫君從牆後翻出來,手上握著一柄染血的匕首。


然後,他與我四目相對。


我倆——


一個生龍活虎到能殺人。


一個絲毫不嬌矜地為虞候死按傷口,一點都沒有在新婚之夜碰著夫君發病時就立刻彈開的怯懦模樣。


容鈞卿微生茫然,他手一松,匕首哐當地掉到我的腳邊。


我把玉鞋往回縮了縮。


結果容鈞卿他也垮下來了。


我抱住容鈞卿的時候,沾血的手在他精致的衣裳上擦了擦。


可我沒想到容鈞卿下一刻就往我肩上咯了一口血。


他吐血了!!!


他是不是往嘴裡塞血包了??可我沒看見啊。


這麼菜為什麼還要打架啊!!


誰來管管他?


噢,好像是我來管。


容鈞卿這塊無暇白玉上染上緋色時還是很惹人憐愛的,這也是我簌簌掉淚的原因之一。


其二是,他壓著我了,我也快喘不過氣了。


容鈞卿見我哭得像死了老公似的,拖著孱弱的聲音道:「沒到下葬的地步。」


「那你起來。」我抽了抽鼻子。


結果他與我的請求背道而馳,就那樣暈過去了。


回到王府後,我忍不住問容鈞卿的侍衛「王爺幹什麼去啊?也不攔著。」


「回王妃,」侍衛說著說著頭就越來越低,「殿下說出去給王妃買雪緞。」


「雪緞呢?」


「沒買到。」


聽著怪可憐的。


宮裡派來了幾撥太醫,聽說皇後娘娘也要來的,但被陛下攔著了,說是怕她傷心過度。


最終趕來的太子容鈞川。


容鈞川,本書男主,芝蘭玉樹霽月清風諸如此類的詞都可用來形容他。


川、卿二子都乃皇後所出,容鈞川很是疼愛這個柔弱弟弟的。


容鈞卿這回給虞候救太子妃的行徑搭把手,還處於單純救哥哥心上人的階段。


太子遇我時,也問我好端端的容鈞卿怎麼會想要出去?


我心虛虛:「我隨口說了一句想要雪緞,結果……」


太子微怔,然而眉目間的愁意散了散,甚至腔調都變得愉悅起來:「原來是這樣,二弟原來也這麼有心。」


我頻頻點頭。


太子隨我入容鈞卿寢殿時,我多問了一句:「他不會有事吧?」雖然大致了解容鈞卿的生命線能到哪,但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副思量。


「二弟自生下來就身子弱,這些年大病小病都有過,但弟妹放心,上天不至於絲毫都不垂憐他。」


太子坐到容鈞卿的床邊時,伸手撫了撫三層的厚被子:「他這樣熱不熱?」


我想了想:「冷熱都喊過。」


太子讓我把團扇拿來後,便開始在容鈞卿的頸邊輕扇。


場面十分和諧,幾度讓我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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