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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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喜歡西裝精英男。


我也不想談戀愛。


發覺程野的心思後,我直截了當地說了這件事。


那天,他直接驅車來到我家樓下。


「看窗外。」


程野手握著氣球,逐漸放飛。


我伸手抓住,看到了貼在氣球上的字。


「那就做我臨城第一個朋友,好不好。」


我們手握氣球的一端。


萬籟俱寂,月光孤零零照在樓下男人的身上。


他大概很緊張。


好像我遲疑的每一分每一秒,是在宣告他的死刑。


我將氣球固定在窗戶上。


發微信給他。


【你好啊,新朋友。】


程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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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收到晏靳北的消息是在兩個月後。他換了新手機給我發消息。


我拉黑了就繼續換,有一次無意間接通,對面也不說話。


我的耐心告罄。


「晏靳北,你能不能別來煩我了。」


他啞著聲音:「媽媽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看看她?」


一提到晏伯母,我就心軟了一截。


這段時間,她偶爾會給我轉錢,大概是擔心我失業沒有保障。


見我不收,又開始給我轉一些養生健康的食譜。


記得剛來晏家時,她也是如此,換著法地給我做吃的。


我生病了,徹夜不眠照顧我的也是她。


我沒有辦法對她做得狠心,因此,連帶著討厭晏靳北,都無法做到決絕。


見我態度有軟化,他乘勝追擊:「或者我過去接你?」


「你和夏芝不是復合了嗎?」我打斷他。


電話那端靜默了一瞬。


我冷笑:「你對你每任女朋友都是這樣?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


「晏靳北。」我深呼一口氣,「你不覺得你很賤嗎?」


這晚之後,晏靳北安靜了好久。


我以為我們之間的事就到此為止了,卻想到會見到祁琛,在這個四線的小城市裡。


我和程野剛從大學城出來。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我們面前。


那張臉露出來時,我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你這是交了新男朋友?」


他嗤笑:「喂!兄弟,你知道她以前長什麼……」


話未說完,一旁的程野揮拳而去。


我嚇了一跳。


祁琛不甘示弱回了過去。


周圍有人報了警。


因為是互毆,最後雙人籤了和解協議便出來了。


祁琛一邊摸著臉上的傷,一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我走到他面前,拽住他的衣領。


「你有病?」


他玩味地看著我,突然就笑了:「就是有病,怎麼了。」


他伸手想碰我的手。


我連忙松開。


他轉而拍了拍衣領:「靳北和夏芝分手了,他還是忘不掉你。


「我怕短信傳達不到位,特地過來通知你。」


「誰知你啊!」他彎下腰,嘴角扯了一個大大的弧度,「不識好人心。」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他自覺無趣。


我抓住程野的手,他微微呆住,反應過來,握得更緊了。


我隻想趕緊離開這兒,沒有注意到身旁紅了耳朵的程野,還有一旁臉色驟冷的祁琛。


「喂。」祁琛再次叫住我,目光復雜幽深,「你和靳北復合唄!我保證不再罵你了。」


「有病!」


事隔幾個月,頭一次給晏靳北發消息。


【能不能管好你家的狗?】


9


許是太過於生氣。


晚上我竟難得夢到了高中時期的事。


壯實有力的身軀,走到哪裡,似乎都能成為別人議論的焦點。


少年的惡意有時候來得莫名其妙。


他們推搡著:「你敢跟她接吻嗎?」


「我去,你找抽是不是。」


「去跟她比比,你的大還是她的大。」


有一次,我上完洗手間回來。


一個女生的鞋帶散了,班裡搗蛋的男生就用揶揄的目光看著她衣領處露出的風光。


我至今都記得那種目光,惡心到頭皮發麻。


我走過去時,狠狠踩了那人一腳。


他生氣打我,拳頭被晏靳北擋住。


晏靳北握住那人的手,反手將他押在牆壁上,單手扣著他的臉。


他冷冷地道:「道歉。」


那天的陽光似乎都帶著淡淡的青草香。


心動來得那樣毫無預兆。


醒來時,枕頭已經被眼淚浸湿。


才凌晨兩點。


我起床倒了一杯水,忽然聽到門外有動靜。


打開門,就看見了晏靳北。


他的臉色略顯疲憊,靠著車門,地上是撒落的煙頭。


冷風吹得他臉蒼白,他看起來像是瘦了一圈。


見到我,他原本失焦的眼神逐漸清明。


下一秒,門再次合上。


我躺回床上,手機收到新的消息。


「祁琛的事抱歉,我跟他鬧掰了,他不會再來找你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補充了道:「我和夏芝分手了。」


10


晏靳北在臨城短暫定居了。


我每次下樓,他都是等在外面,晚上回去時,他也是站在那裡。


我沒有理他。


我媽也沒有理他。


「人要自尊自愛,但攔不住狗想看家護院。」


末了,她補充道:「還不是他的家。」


這段時間,我做得自媒體終於小有成色,可以漸漸接到一些小廣告了。


我和黎明明幹得更起勁了。


一天的時間幾乎掰來兩天用。


我風風火火地跑來跑去,絞盡腦汁想題材。


樂極生悲,沒看清路,被自行車不小心刮到了腿。


黎明明扶著我:「沒事吧?」


身旁的程野已經像風一樣跑走了。


他提著大包小包的藥,回來時,遭黎明明好一番打趣。


他呼吸還未平復,亮晶晶的眼睛望著我:「可以嗎?」


「什麼?」


「替你上藥。」


我到底還是沒有讓程野幫忙,就近找了個椅子,自己處理了。


拍攝提前結束,程野堅持要送我回去。


車慢得像烏龜在爬,他緊張地左看右看。


我沒有揭穿他。


平日半個小時的路程,他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家。


下車後,他連忙下車替我打開了車門,手自然而然扶住我的手。


「謝謝。」


轉身時,腳步一頓。


晏靳北靠在牆上,目光直直地看過來。


他的臉色蒼白,嘴巴翕動。


腳步逼近。


程野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低下頭問:「是討厭的人嗎?」


「嗯。」


我無視般走過去,晏靳北拽住了我的衣角。


我如死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瞬間清醒過來,松開了手。


他低頭看向我的腳:「上藥了嗎?」


得到的是無聲的沉默。


門在他面前再次合上,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


沒有任何回應。


關上門後,廚房裡傳來噼裡啪啦炒菜聲,我媽見到程野眼睛都亮了:「小野啊!留下來吃飯吧!」


他猶豫地看向我。


我點頭:「也不缺你這副碗筷。」


他很開心地笑了,嘴角還有隱隱的酒窩。


我問他:「你不好奇他是誰嗎?」


「猜到了。」他一邊換鞋一邊道,「但不重要。」


他貼近我:「你說討厭,那現在就是不重要的人。」


吃完飯,已經是九點。


月上枝頭。


我媽讓我送他下樓。


一打開門,我媽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


「這大晚上站在這裡嚇人呢!」


程野目光落在晏靳北身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伯母再見。」


送他上車,我叮囑他路上小心。


手忽然被人拉住。


程野將我摟在了懷裡,很輕很輕。


他在我耳邊說道:「普通朋友的擁抱,可以嗎?」


「你已經先斬後奏了。」


「對不起。」


程野被人用力拽開,晏靳北拽著他的衣領,拳頭抬起。


像一隻發狂的野獸。


「晏靳北。」


他身體僵住,眼睛紅了。


我實在看不懂他的表情。


想要分開的是他,如今做出這副樣子的也是他。


程野笑得恣意又不屑,問我:「要報警嗎?」


晏靳北仍不死心:「他是誰?」


「你男朋友嗎?」


「晏靳北,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知道。」他變得無措,眼淚就那麼一顆顆落下來,模糊又凌亂地吐出幾個音節,「但我……後悔了,後悔了……小辛。」


「可是我不後悔。」我直截了當拒絕他,「我不後悔和你分開,也不會後悔離開北城,所以我也不可能會回頭。」


「我有沒有男朋友,是他還是別人,以後同誰結婚,都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因為,那個人不會是你。」


達摩克利斯之劍徹底落下,他眼神中的希冀徹底沒有了。


那一晚,晏靳北沒有再待在樓下。


很久很久後的某天夜裡,我收到晏靳北的短信。


距離,我們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可以見上一面嗎?


【就當最後道個別。】


這一次,我回復了他:【可以。】


窗外下起了小雪,銀裝素裹。


不知不覺。


這一年,好像也要迎來了尾聲。


是結束,亦是開始。


11


同晏靳北約在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地上下了厚厚的積雪,環衛工人早起上工,我出來時馬路上隻留下車轍印。


人行道處的積雪還沒有鏟幹淨,表層結成了冰。


我上前踢了一腳,看起來堅硬的雪很快就散了,我撲哧一笑。


笑容又很快凝固,晏靳北站在不遠處,目光深深地看向我。


有那麼一瞬間,我像是回到了高中時期。


冬日下雪,我最喜歡的就是堆雪球,然後一腳踹飛。


晏靳北打開窗戶喊道:「媽讓你上來吃飯。」


「好嘞!」我笑著回過頭,然後轉身跑回了屋子。


我走過去時,晏靳北在我耳邊輕嘆:「我還以為真回到了從前。」


他苦澀彎起唇:「不過這次是為了分別。」


我們坐在兩端,我點了一杯咖啡,看了一眼時間:「我隻有一個小時。」


「日記本的事,很抱歉。」他坐了下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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