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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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拽過我,在我唇邊親了一下:「這樣可以嗎?」


我紅著臉推開他:「不可以。」


「不夠嗎?可這是在醫院。」


「靳揚!」


18


我每天下了班就去醫院陪他,時間長了,見到他不少同事。


這天我來遲了,黎默來了,非要和我一塊兒去看他,還說不能空手,非要拎點兒水果,一折騰就去晚了。


推開門,看見個女人在和靳揚說話,兩人氣氛很好,見我進來,兩人同時看過來,莫名地有點兒詭異。


我瞧著有些眼熟,細細地一看,不就是那天晚上 KTV 靳揚身邊的女伴嘛。


黎默靠在門口,吊兒郎當的:「我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這小子毛病又犯了。


我踹了他一腳,先他進去,仔仔細細地看了女人,笑了:「那天是你給我們開的鎖吧?」


「不愧是我們靳隊媳婦,頭腦就是比某些臭小子聰明。」女人伸出手,大大方方,「你好,方許。」


「藍見。」


方許還有事要走,我送她下樓。


「我們整個警局的人都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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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隊沒去邊境那幾年,嘴裡念叨的都是你,我和我男朋友還在猜,是我們先結,還是你們先結,誰知道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好在你們算圓滿。」


「下次約上你男朋友,我們一塊兒吃個飯。」


「他啊。」方許踢了踢腳下石子塊兒,「吃不到了,犧牲了。」


我心情無比沉重,想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倒是她拍了拍我肩膀:「沒事兒,很久了,我都看開了,不等了。」


19


回到醫院,黎默已經走了。


「剛護士說,再有一個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住我家吧,你那房子沒電梯,上下樓不方便。」


「好。」


我敏銳地察覺出靳揚興致有點兒不高,整個人很別扭。


「怎麼了?」


他垂眸看我,伸手把我攬入懷中:「突然覺得我特麼真混蛋。」


靳揚把頭埋在我脖頸,我清晰地感覺到一陣涼意,以及他沙啞如鍾的聲音。


「孩子的事,怎麼不告訴我?」


我後背僵直,心裡像有一根細線,扯得心髒疼。


五年前,靳揚和我求婚,我答應後他立馬申請打報告。


那天,我和他在一起了。ẗŭ̀⁶


誰都沒想到,我沒等到他。


他出事後,我生了一場大病,身體上的、心理上的,連孩子都沒能保住。


「很久的事了,不說也沒關系的。」


「我好像,給你帶去的都是不好的。」


「那五年,很難熬吧?」


他何嘗,不是煎熬了五年?


「等到了你,值了。」


「我也值了。」


「黎默還和你說什麼了?」我懷疑他把我賣得底褲都不剩了。


靳揚低笑了一聲,捏捏我的臉:「你隻能和我有秘密。」


「哦。」


「那小子對你還挺好……」


「還挺嫉妒他的,不過也謝謝他……」


「改天給他介紹女朋友吧。」


「你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呢?」


靳揚握住我的手:「見見,你還沒回答我上次的問題,對我有沒有信心?」


我眨眨眼:「可你不是說不做替身嗎?我要等的人是靳揚,我記得你身份證上是江淮,那我得好好地想想,畢竟人生大事,你說對不對啊,江先生?」


「江先生」三個字,我咬得有點兒重。


還沒來得及高興,整個人被他摁住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克制:「藍見,別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招惹了,就要負責!」


「我要是不負責呢?」


「後果自負!」


他低頭親了我一下,眼底淬出炙熱的光:「現在知道喊我什麼了嗎?」


這人憋著壞。


「江淮!」


他笑了:「這麼想我親你啊?」


我沒掙扎開,也不知道他一個病號哪來那麼大力氣,又因他身上有傷,不敢來真的。


靜默三秒,我臉爆紅:「靳揚,你……流氓!」


「你該慶幸,你男人正常。」靳揚笑得有點兒不正經,「沒親夠……」


「靳揚哥,我們來看……」


我和靳揚扭頭去看,和推門進來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真的,太丟人了。


靳揚倒是從容,拽了被子遮住我的臉:「爺爺、阿堯、小柚,見見有點兒害羞,要不你們先去吃個飯?」


「我給你們買飯吧。」我從床上蹦跶起來,打了招呼,急匆匆地出去了。


許柚追上來,挽著我的手:「嫂子,你真漂亮,難怪靳揚哥沒把持住,換成我,肯定更過分。」


我默了一刻:「那個,能不能再喊一聲?」


許柚懵了會兒,樂了:「嫂子嫂子嫂子嫂子嫂子。」


20


靳揚出院後住我那兒了。


他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也許是累了,他回來和我待了會兒就進次臥睡了,我修了幾張圖後準備晚飯。


做了一半,黎默來了。


「我明天出國。」


「一路順風。」


他笑了下:「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出國。」


我沒說話,知道又如何?我早就把話和他說得很清楚了。


「不介意我在你這兒蹭頓飯吧?」


「隨時歡迎。」


他笑了聲,盯著我看了會兒,忽然很認真地喊了一聲:「姐,新婚快樂。」


我愣了下,這還是他頭一回喊我姐。


他從身後拿出一束滿天星,塞到我懷裡:「到時候你們結婚,我可能不回來了,提前祝賀你。」


說完,往我身後看了眼,「下次我回來,你再請我吃飯吧,走了。」


我關門回屋,靳揚站在客廳裡,沒開燈,他臉上表情有些看不清。


「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出了點兒汗,我去洗洗。」


「忍忍吧,你現在不好碰水。」


「不洗難受,不會讓傷口碰到水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靳揚進衛生間那一瞬,看我的眼神格外不對勁,像個小怨婦。


我放下花繼續準備飯,靳揚喊了我一聲。


「見見,幫我遞一下衣服。」


我Ŧū⁶拿了衣服敲了門,衛生間門開了一個口子,我遞過去,對方很快地接過。


靳揚神清氣爽地出來,倒了杯水坐在桌子邊喝。


過了會兒,他開口:「你不問問傷口有沒有碰到水嗎?」


ťũ̂⁷我「啊」了一聲:「碰了嗎?我看看。」


「沒有。」


他不讓我撩衣服:「水是冷的。」


我給他換了杯熱的,他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太淡了,沒味兒。」


「那加塊兒糖?」


「太甜。」


「要不先吃飯?」


「沒胃口,我先回屋睡了。」


我忍了又忍,在他關門前拽住他:「靳揚,你鬧什麼脾氣呢?」


「想多了。」


我站著沒動:「那你睡。」


他盯著我看了會兒,伸手把我拽了進去:「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吧?」


「我冤枉。」


「那你證明給我看。」他抱著手看我。


我尋思這人是不是身體沒好全,以至於情緒也受了影響:「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看出來了啊?」他俯身,聲音蠱惑,「所以今晚別想跑。」


「你的傷……」


「收拾你足夠了。」


夜裡,我做噩夢了。


夢裡靳揚渾身是血的模樣。


好像又墜入五年前找不到人的窒息感中,我翻了個身,靳揚把我摟進懷裡,體溫滾燙,我不安的心得到了熨帖。


「別怕,我在呢。」


他一下一下地拍我的背,嗓音帶點兒啞:「這次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他輕聲地哼著歌兒。


嗓音幹淨清冽,驅散霧霾。


那一瞬間,我擁抱了我的全世界。


(正文完)


【靳揚番外】


徐遠暴露了,經受了 24 小時的非人折磨後,身體裡被注射了過量的海洛因,死後被肢解,連他全家都沒幸免於難。


我接替他未完成的任務去了邊境,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警籍被銷,身份信息被抹去。


這個世界,再沒有叫靳揚的人,隻有臥底江淮。


江淮路,我牽她的手,送她回家的地方,是開始,也是新生。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取得對方的信任,一步步地走進他們的內部核心,摸清楚他們的底細。


那一夜,大火燒紅了半邊天,邊境最大販毒集團徹底地被搗毀,頭目被抓。


我身上刀傷、槍傷太多,有個販毒集團骨幹要跑,我撐著最後一口氣拖住他,最後和他一塊兒掉下了山崖。


崖下是海,我撿回一條命,被送往最近的醫院。


醒來後局長告訴我,我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


我聽不太清,我知道,以後都要戴著助聽器了。


喪氣什麼,比起徐遠,我同寢的戰友,我很幸運,不是嗎?


局長還告訴我,販毒頭目已經被執行了死刑,死前的唯一的心願,想見見家人。


可笑。


毒販也有家嗎?他們也渴望家的溫暖嗎?


他們毀了多少幸福家庭他們清楚嗎?


他知道像徐遠那樣的緝毒戰士,做夢都想見家人一面嗎?


他讓多少人夢碎,數年如一日的等待。


隻是戰鬥遠遠地沒有結束。


邊境最大的販毒集團被搗毀,可遠在市區內,還有一個和他們交往甚密的小窩點。


那個毒窩在郊區有制毒點,規模不大,卻很狡猾又謹慎,警方想放長線釣大魚,一網打盡。


我在邊境的身份沒暴露,順理成章地打入內部,他們需要我,卻又忌憚我。


比起邊境的大案子,這案子真算不了什麼,不用每天一睜眼就面對槍林彈雨,不用一躺下,就擔心會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很謹慎。


前車之鑑,我不敢靠近藍見。


我沒想到,我們還是遇見了,她一眼就認出了我。


她瘦了好多。


她抱著我哭的那一刻,我心都碎了,我下意識地就要去抱她了,又生生地忍住。


我看見她身後站著等她的男生,眼底全是對我的防備,和對她的佔有。


有那麼一瞬間,我告訴自己算了吧。


你讓人家姑娘傷心了這麼久,難不成還要拖累她?


這工作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回不來了,難道真要她守寡嗎?


比起這些,暴露出軟肋、被敵方發現才是最恐怖的。


放過她吧。


可她格外執著,我也失控了,我甚至擺出一副浪蕩的模樣,想逼她離開。


她真的不來找我了,準確地來說,她認出是我了,猜出我有難言之隱,不靠近了。


我教她的那些東西,她都記得。


我拼命地把她排除出我生活,卻還是把她拽入險境。


我遮住了的她臉,陰差陽錯地,還是被她撞進最危險的地方。


那一瞬間,恐懼達到了頂峰,當初在邊境被人用槍頂著腦袋生死一線,都沒現在來得害怕。


撇不清了,要是不說我和她的關系,她走不出包廂。


那一巴掌真很疼。


以至於把她帶進衛生間時,我腳步都是虛的。


她很聰明,不用我多說,就明白我的意思。


我倆演了一出戲。


戲是假的,情是真的。


而我,在被收走手機後,也需要人幫我把情報帶出去。


很冒險,可我別無選擇。


好在一切都比較順利。


隻是我在邊境撿回一條命後,好似花光了所有運氣。


又受傷了。


傷得還不輕。


刀直接穿了手臂,評了傷殘。


這下徹底地待不了一線了,組織嘉獎了我,給了獎金,也說不會虧待我,也給我安排了輕松且安全的工作。


我的工作誰都能幹,我就想,算了吧,就這麼退了吧,我好好地經營我的甜品店,一直陪著她。


其實我挺矯情的。


在知道手廢了後,一度很消沉。


怎麼就,殘了啊?我也還年輕啊。


我自己都有點兒嫌棄,她呢?是不會嫌棄我,可我害怕,怕她會覺得,我和她記憶裡的靳揚不一樣。


所以,我扭捏了一下。


她走了,我特麼慌了。


矯情個錘子啊。


老子照樣天下第一。


我多幸運啊,我抓了毒販立了功,還活著,媳婦也在身邊,夠我吹一輩子了。


當黎默那小子告訴我,那五年她過得很不好後,我慶幸,我沒有放棄她。


我這一生,無愧國家,無愧人民,唯愧於她。


往後,我想帶她好好地看看我守護的大好河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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