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6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實在睡不著,我倆決定拿手機窩被子裡看鬼片。

反正都失眠,不如看點刺激的,刺激一下腎上腺素,以毒攻毒。

但老董他們都睡著了,我倆便一人塞了隻耳機,為求氛圍感,陳冕還扯了被子罩在我們頭頂。

黑漆漆的被窩裡,除了手機的光亮外,便隻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聲。

嗯……

沒覺著害怕,反倒覺著有點曖昧是怎麼回事?

我正盯著屏幕出神。

驀地。

屏幕上驟然躍出一張女鬼的面孔,潰爛的皮膚,猩紅的眼眶,扭曲的五官……

「臥槽!」

我毫無防備,嚇得罵了一聲,手一松,手機扣在了床上。yȥ

被子裡瞬間陷入黑暗。

左耳的耳機裡是詭異的背景音樂,右耳邊卻傳來陳冕的笑聲:「怕了?」

「才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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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悶悶應了一聲,伸手去摸手機。

視線被黑暗吞噬,我什麼也看不見,手機掉下去時,我下意識地按了下,剛好摁滅了屏幕。

再摸。

卻摸到了他小腹。

這手感……

我不信這人還有腹肌,便又摸了摸。

他還真有。

他有我沒有,好氣。

因為生氣,我又摸了兩下。

直到——

頭頂傳來老董滿是睡意的聲音:「喊啥呢?」

說完,頭頂被子便被一把掀開。

與此同時。

手電筒的亮光驟然照到了我和陳冕臉上,以及……我摸著陳冕腹肌的手上。

好尷尬。

嚇得我又摸了兩下。

17

「操。」他罵,「你倆大半夜的搞什麼?搞基啊?」

說著,他也上手,在陳冕腹肌上摸了一把,嘀咕道:「不應該啊,你小子偷著練了?」

陳冕回過神,一把扯下衣服。

「睡不著。」

他從枕頭下摸出煙盒來,抽出一根。

火光驟亮。

映襯著陳冕垂下的眼,他嘆:「有酒沒,喝點?」

阿黃和江誠也都醒了,大家一致同意。

江誠拿著錢包,去隔壁買酒和零食,隔壁的哥們在宿舍偷著開了個小賣部,煙酒糖茶一應俱全。

再回來時,他拎了滿滿兩兜子,隱約還能聽見隔壁那哥們的嘀咕聲:

「大半夜的,進貨呢?」

……

宿舍。

我們五個開了小夜燈,一人扯了個小墊子,席地而坐。

我扯開袋雞翅,剛咬了口,便被陳冕搶了去。

他毫不嫌棄,在我剛剛咬過的地方咬下一塊肉,「幹喝沒意思,玩點什麼?」

幾人討論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真心話大冒險。

遊戲剛開,空酒瓶轉了個圈,停在了我面前。

我笑罵了聲:「真心話。」

阿黃清了清嗓子,不懷好意地看著我:「說,你現在撒的尿還是不是童子尿?」

這貨,問得還真委婉。

我按了按眉心,咬著牙說了實話:「是。」

幾人樂成一團。

不過,風水輪流轉,很快就輪到了阿黃。

我還沒開口,老董便替我報了仇,他一本正經地問道:「說吧,你小子最快的一次多久?」

阿黃哼了聲:「半小時。」

大家都不信。

直到,江誠神秘兮兮地從他櫃子裡拿出一樣東西——

測謊儀。

阿黃臉色變了變:「靠,你玩真的?」

測謊儀戴上,老董又問了一遍。

阿黃臉色一變再變,最後咬牙:「半小時。

「嘀——嘀——」

測謊儀亮了紅燈。

「二十分鐘。」

「嘀——」

「……十分鐘。」

「滴——」

「靠!」阿黃摘了測謊儀,罵道,「五分鐘行了吧?上次喝多了。」

我們笑得好大聲。

18

陳冕命好,我們不知喝了多少聽啤酒過後,空酒瓶才第一次轉到他。

在一眾真心話裡,隻有他選了大冒險。

阿黃一壞笑,我就知道沒好事。

果然——

阿黃點了根煙,笑:「大冒險啊……」

「那就,親柯子一口吧。」

我抓起兩顆瓜子朝他砸去:「去你的。」

喝了酒,大家都在起哄。

「是不是玩不起?」

「趕緊的。」

陳冕看我一眼,笑罵他們:「你們一群基佬是吧?」

說著,他拉開一罐啤酒:「我喝,行了吧。」

他連喝了兩罐啤酒。

隻為了躲開這個荒誕的懲罰。

……

可能是今晚都失眠,也或許是氛圍太好。

大家都玩嗨了,喝多了。

最後結束時,滿地狼藉。

大家都爬上了床,隻有我彎著腰在那收拾殘局,沒辦法,我有潔癖。

陳冕過來幫我。

宿舍裡隻開了盞小夜燈,不算亮,他將易拉罐紛紛捏扁扔進垃圾袋,昏靄燈光籠著他的眉眼。

竟有點好看。

回過神,我有些訝然自己竟會用好看這詞來形容一個男孩子。

可是。

確實好看。

19

收拾好,我和陳冕紛紛洗漱上床。

酒喝得有點多,頭暈得厲害。

關燈後,我用了幾秒鐘的時間來適應黑暗,然後——

就不經意地對上了身邊那雙眼。

陳冕在看我。

黑暗中,我看不清其餘什麼,隻能看見他的眼睛,以及,耳邊逐漸加深的呼吸聲。

「陳……」

我有些不自在,開口想叫他,陳冕卻忽然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用唇堵住了我接下來的話。

??

我腦中一片空白。

我們在做什麼?

接吻?

兩個男人?

短暫的愣神過後,我驀地推開了他,呼吸亂得厲害。

「陳冕,你喝多了吧?」

沒人回答我。

回應我的,是身邊人漸漸平穩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

估摸是真喝多了。

我僵著身子不敢動,過了很久,才極緩慢地轉頭去看他。

黑暗中,他的輪廓卻格外清晰。

身邊傳來的他極輕的酣睡聲,讓我愈發確定,剛剛那個荒謬至極的親吻,不過是他酒後的一時亂來。

也許,一覺醒來,他自己都不會記起。

我卻慌了近半小時。

我笑笑自己,真是喝多了。

蒙上被子,我逼著自己睡覺,再不睡,天就亮了。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稍有模糊。

將睡未睡之際,似乎有人,輕輕地,輕輕地,在我臉上碰了一下。

很輕。

很軟。

不知是什麼。

我翻了個身,迷糊地想,可能是做夢。

20

早上醒來,陳冕果然什麼都不記得。

刷牙時,我扯著他衣領問:「混蛋,記不記得昨晚親我了?」

「咳……」

陳冕被漱口水嗆到,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我?親你?」

我盯著他看了兩秒,松了手。

看吧。

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咬著牙刷,含糊不清地道:「昨晚都喝多了,可能我記錯了。」

陳冕沒再說什麼。

喝多了,親個嘴而已,又沒做什麼。

大家依舊還是好兄弟。

——

兩天後,我和陳冕約好下午一起去打球。

我這人稍磨蹭些,陳冕在樓下等了五分鐘,我還在宿舍穿鞋。

正蹲著系鞋帶,忽然覺著有些頭暈。

不對。

不是頭暈。

似乎周圍的所有物品都跟著晃了起來,尤其是桌上的水,沒人動它,卻兀自晃倒,咕嚕嚕地滾到了地上。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地震——

隔壁宿舍也響起了吼聲:「操,地震了!」

宿舍門外,是一陣接一陣的急促腳步聲。

所有人都在急著往樓下跑。

我也是。

跑到門口,又咬牙折了回來,電腦還在。

那是我考上大學時,爸媽瞞著我湊錢買的,於我而言很貴重。

還有阿黃和老董的電腦,被埋了怪可惜的,我一起給抱上了,還有……

陽臺上我們幾個養了隻小烏龜,好歹也是條生命,砸死了我心裡也過意不去,於是,我咬咬牙,又回去拎上了養烏龜的小箱子。

正準備朝外跑時,房門忽然被踹開了。

陳冕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口。

他……不是在樓下嗎?

這是我頭一次看見陳冕發脾氣。

他跑上來,一把搶過我手裡的電腦,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樓都他媽快塌了,你還有心思拿電腦?」

「……」

我有點不好意思,回答不上來。

電腦被他搶過,陳冕用肩膀撞著我朝外推搡:「趕緊下樓!」

於是。

我拎著烏龜,他抱著電腦,我們一同跟著人群沖下了樓。

謝天謝地。

大家都沒事。

樓也沒塌。

事後我們才知,震源並不是在我們這邊,我們隻是受到波及,能感受到強烈震感。

可是。

我腦中始終浮現著一個畫面——

天地都為之晃動時,陳冕一腳踹開門,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罵我。

眼裡滿是擔心。

事後閑聊,我聽見隔壁寢室的人談起陳冕:

「那哥們寢室是有啥寶貝嗎?」

這話傳入我耳中,久久都回不過神。

陳冕宿舍有沒有寶貝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並沒有回宿舍。

他逆流而上,是為了上樓找我。

每每想到這,我就覺著胸口悶悶的。

說不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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