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兩人在前面互嗆,不知道後面跟的內侍們都快同手同腳了。


感覺今天好像跟了個假的殿下。


他們家殿下不要面子?


呵呵,騙誰呢。


換個人來試試。他家殿下能忍過兩句就算輸。


隻有林安見識多了,沒什麼感覺,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不齊,還往後瞪了眼——發什麼呆呢?路都走不好!


內侍們的表情忙重新恭肅起來。


**


朱謹深和沐元瑜回到奉天殿時,樂工已經換過了一撥。


雖不知為何事要對調樂工,但也沒誰沒眼色地去追問,平靜地過去了,大臣們仍是言笑晏晏。


及到正宴開席,就沒什麼可多說的了,規格再高的宴席,最終也無非著落到吃喝二字。朱謹治在最後跟隨皇帝一起進入,吸引了一波注意力。


他不太記得沐元瑜了,但又對她有點印象,路過她的坐席時疑惑地輕輕“咦”了一聲,他被自己模糊的記憶困擾住,站住了不走。


皇帝覺出不對,在幾步外轉身,臉色微繃起來。


這個傻兒子真是令他頭痛,不帶來大臣們要東問西問,讓他不得安寧,帶來了,又無法每時每刻都控制住他。


沐元瑜笑著起身行禮,自我介紹後道:“大殿下,臣在二殿下那裡同您見過一面,時候短,恐怕您不記得了。”


朱謹治恍然大悟:“哦,對,你是二弟的朋友,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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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過一次,那不記得很尋常。


皇帝臉色緩和了,而後用餘光先瞥了朱謹深一眼,他懂這個同樣不省心的兒子為什麼難得有個處得來的人了。


有眼色會圓場的人,總是不招人討厭。


宴席如往常般開了場,又如往常般結束。


一切看似和樂平靜。


是一個新年的好開端。


☆、第72章 第 72 章


年節裡事多宴多, 正旦賜宴過去不多久, 元宵的賜宴又來了。


這一回趕得不巧,沐元瑜正在月事期裡。


她原不想去, 但來傳話的內官說了, 皇帝口諭她一個人在家中過節冷清, 指明叫她務必去熱鬧熱鬧。


這就不好推了,沐元瑜懂皇帝的心思, 大概是覺得她才揪出了樂工那件事, 將一場風險消弭於無形之中, 所以元宵的賜宴也把她喊上,有點以示恩寵的意思。


皇帝特意給面子,做臣子的不能不接著。掃皇帝的興可不是為臣之道。


所以她就隻得強上一把了。


好在到十五這天已是月事的第三日,沒那麼要緊了, 她在丫頭們的幫助下武裝周全,出門往皇城去。


這一日街上之繁華喧鬧,尤甚正旦那日,歇業的店鋪有大半已重新開張迎客,門前一路散落著紅紅的鞭炮紙, 花燈攤子擺得到處都是, 還有直接挑著貨擔叫賣的,整條街都洋溢著年節的喜慶。


沐元瑜出門的時辰是下午, 因為元宵舉行的是晚宴,皇帝將御午門觀燈,大宴群臣, 據她臨時打聽到的,燈謎賽詩什麼的活動都少不了,是文臣們一個很好的展才的機會。


這對沐元瑜來說也是件好事,想來也不會有人對她這個雲南土霸王的文採有什麼期待,她安靜坐著看看花燈就行了。


元宵宴與民同樂的性質強一些,不要求著冕服來,沐元瑜在宮門前下了車,驗了牙牌,擁著猩猩紅大氅往裡走。


午門內壯觀的數百人大宴席已經排布整齊,周圍的花燈棚子也扎好了,沐元瑜曾聽說往年還會堆鰲山,那是由眾多彩燈堆疊成的一整座山燈,遠觀如鰲。有言官參奏此舉太過靡費,今上從諫如流,自太後仙逝後,就不再令制鰲山了,此舉很得群臣贊譽。


她的席次在殿裡,倒是不用總在外面吹冷風,她在內侍的指引下進了殿,殿裡亦是彩燈高懸,流光溢彩,燈火輝煌。


沐元瑜身上多少有點不舒服,懶怠與人交際應酬,隻在席位旁邊站定,等候皇帝御駕。旁人來與她說話,她才搭個腔。


同時她也留神聽了聽,有資格同列席在殿裡的大佬們並沒有提到正旦那日有什麼不尋常的,看來起碼這事是還沒有出個結果,所以便有人消息靈通知道了,也壓著不說。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面的天色漸漸晦暗下來,諸皇子也陸續到了。


這回是朱謹淵先來一步,他到不多時,朱謹深緩步也進了殿。


沐元瑜等久了無事,正發著呆,朱謹深走到她身邊出了聲:“直著眼睛想什麼呢?”


她才一下驚醒過來,忙行禮:“殿下來了。”


朱謹深打量著她:“怎麼了?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沐元瑜尋了個理由:“沒什麼,昨晚鬧得有些晚了,現在有點犯困。”又道,“殿下好興致,我還以為今日看不到殿下。”


元宵燈宴比正旦宴輕松,但耗時更長,還有戶外活動,她以為以朱謹深冷淡淡的樣子,多半不會來湊這個熱鬧。


朱謹深伸手解開他披著的那件玄金大氅,隨意地點了點頭:“本不想來。不過想一想,我在這裡坐一刻,有人便要睡不著覺,又有些趣味,所以不如來了。”


沐元瑜:“……”


感謝沈皇後。


把朱謹深的宅屬性都刺激沒了。


朱謹深卻又望了她一眼:“你沒人管著,在家到底怎麼鬧的,不過一陣不見,人都瘦了似的。”


他說著,伸手掐了沐元瑜的臉頰一把,肯定道,“真的瘦了。”


冰涼的手指把沐元瑜掐得一愕,好在他使勁不大,她也沒覺得痛,自己摸了把臉,有點發愁地道:“我堂哥也這麼說。不是鬧的,大概是我開始長個子了,打進了新年起,我夜裡睡覺腿腳就總抽筋。”


讓她選,她寧願胖點,好模糊一點性別,但進入生長期這事沒法控制,她本身也不是易胖體質,別人過個年胖一圈,她過個年,下巴都尖出來了。


愁人。


朱謹深經過這一遭,抽筋的話他懂,就點頭道:“怪不得,叫你的丫頭每日給你上碗牛乳,那味道有點怪,但有用的,太醫當年給我說的方子。另外——”他壓低了聲音,補了一句,“離丫頭們遠點。”


聲音中有淺淡曖昧的調笑之意。


沐元瑜側頭瞥他——少年,你知道你這張臉跟這種腔調很不搭嗎?


但殺傷力很大。


就是不搭,反差才大,以至於在許泰嘉那裡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無端地有種風流意味。


成個人真是不得了了。


不過也正常,許泰嘉處於一個對男女情愫十分好奇衝動的時刻,朱謹深又何嘗不是,他困於體弱來得遲緩壓抑,但終究是個正常男人,開個這種程度的玩笑其實很輕微了。


沐元瑜就反唇相譏:“多謝殿下提醒。不過,臣覺得,殿下也該離許兄遠些,別叫他拐帶歪了。”


朱謹深卻坦然得多:“人之大欲,也沒有什麼。不過你年紀小,才該謹慎。”


沐元瑜發現,她不是真男人,在面對某些特定話題的時候還是有劣勢,比如她現在就不能像許泰嘉一樣,熱火朝天地跟朱謹深聊成一片,隻能認輸點頭,好把話題帶過去。


說了一會話,開宴的時辰到了。


皇帝升座,照例先是一串繁瑣的禮儀,而後才開席。


沐元瑜面前擺著酒、四色菜、粉湯圓子,果子、茶食、小饅頭等菜食。


說實話,比她家裡的菜色差遠了,鳴琴她們現在吃的說不準都比她好,但沒法子,這就是欽定份例,她這還是第一等的了,殿外頭廣場上的百官比她這桌還差些。


更糟的是,因為開席前的禮儀太多,又是用樂又是祝禱,搞到臣子們真正能開吃的時候,菜已經隻剩半溫了,手腳再慢點,隻好灌冷食下去了。


沐元瑜不是嬌慣性子,若在平時,冷就冷吃了,卡在身上不方便的關口裡,她不太敢。


她挑揀著用了些,別人興致倒是都不錯,酒過三巡,殿內一派其樂融融之相。


皇帝笑對幾個皇子道:“好了,你們也不要在這裡拘著了,難得這樣的好日子,出去賞燈去罷,樂意猜燈謎的,也去猜一猜,猜中最多的回來朕這裡有賞——隻不許叫翰林們幫著作弊,朕知道了,可是要罰。”


又格外向朱謹深道:“二郎若不能吹風,就別勉強去了。”


朱謹深起身拱手:“隻是一會功夫,無事。”


殿裡重臣們側目——這話略狂啊。


潛臺詞隱晦了些,但能在殿裡的哪個不是老而彌堅,誰聽不出來。


都看著他離座出來,路過滇寧王世子席時,滇寧王世子原好好坐著,他一伸手,把人拉起來,拎著一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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