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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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程文走了。

客廳裡隻剩下一束昏暗的燈光。

江深背對著我坐在椅子裡,半張側臉浸在月色裡,疏離清冷。

我站在臥室門口,手裡攥著報告單,走到江深面前。

他有些疲憊,在看到我那一刻,眨了眨眼,「你今晚沒吃多少東西。」

我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我想吃面。」

「好,我去做。」

江深站起來,收拾東西。

殘羹冷炙中間,是那個一口沒動的小蛋糕。

他把東西都清理幹凈,唯獨留下來那個蛋糕,捧到我面前,「阿晏,還沒祝你生日快樂。」

他俯身下來,撩起我的頭發,印上一個吻。

這是每次他犯了錯時,哄我的方式。

我看懂了他的眼神:愧疚。

這份愧疚,比殺了我還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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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起頭,聲音沙啞,「江深,你又犯什麼錯了?」

他一愣,眼神瞬間移開,專心致志地點蠟燭,「阿晏,別瞎想,今晚好好過生日。」

「可我的生日,是昨天。」我緊緊攥著手,原本想掏出來給他看的報告單,被揉搓成一團爛紙,「昨天,你去哪了?」

江深微微蹙眉,動作頓住,眼神一點點涼下來,「我在公司。」

隔著跳動的燭火,我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合安街 43 號,你的公司對嗎?一幢破舊的公寓樓,和一個漂亮女員工。」

江深臉色一變,突然將蛋糕重重放在桌子上,喝道:「夠了!」

他站起來,眼底淬了冰一樣,「阿晏,下次別再這樣。」

我愣住了,因為江深從來沒有這樣吼過我。

「所以錯的是我?」

忍了很久的淚終於落下來,我顫著嘴唇,猛地摔爛了蛋糕,歇斯底裡地喊:「我要為發現你和別人親嘴道歉嗎!」

蛋糕的紅色絲帶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那家蛋糕店的老板會給每一個來買蛋糕的女顧客,系上一個紅色的絲帶。

這是我第一次跟個潑婦一樣,對著江深大吼大叫。

「哪怕連替我買個蛋糕,都要讓她代勞。」我氣得渾身發抖,語無倫次,「我算什麼?被你和原配豢養起來的生育工具嗎?還是一個被耍得團團轉的蠢貨!」

江深臉色鐵青,緊緊攥著拳頭,拄在桌子上,骨節都發了白。

他額頭青筋暴跳,在即將跟我吵起來的下一秒,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

「阿晏,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不要吵好嗎?」

我把報告單扔在他腳下,「好,你解釋。」

之後是一片寂靜。

他彎腰撿起報告單,B 超圖片倒映在他的瞳孔裡,指尖微微發顫。

喜悅?

還是恐懼?

我讀不懂他復雜的眼神。

沉默很久後,他喊了我一聲。

「阿晏。」

其實我明白了一切。

隻見江深慢慢將報告單展平,放在桌子上,「……我不能娶你。」

這句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僅是現在。

還有前世,江深從來沒有想過要娶我。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江深有苦衷嗎?

什麼樣的苦衷,能夠讓他騙去一個女孩子五年的青春?

我們結束了。

我默默地穿上衣服,拎起小小的行李箱,站在門口:「江深,我受到的報應夠多了,我們……分手吧。」

6

閨蜜月月開著小車來接我的。

她先把我推進車裡,回頭瞪了江深一眼。

風有點大,她大概還罵了兩句,才上車。

車子發動的時候,我看著江深站在大門口,一盞燈從背後射來,把他影子拉得很長。

「渣男!什麼東西!」月月罵罵咧咧地發動了汽車。

放光鏡裡的江深一點點變小,最後融進了黑夜。

「打孩子要趁早,月份越大,受得罪越多。」月月一邊開車一邊勸我。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可是當習慣了一個人的陪伴,驟然從裡面抽離,便會痛得無以加復。

思緒很亂,我靠在窗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夢裡我回到過去,江深帶著我開車在沿海公路上兜風。

那天太陽很大,我戴了一個草帽,探出頭去感受海風。

江深笑著說:「坐穩,待會掉下去可不撈你。」

然後下一刻,一輛大貨驟然失控,撞在車身上,把我們頂進了海裡。

水灌入了七竅,我不會遊泳,在裡面奮力掙扎。

關鍵時刻,江深貼著我的腰,用力一託,把我舉出水面。

海浪很急,我一個旱鴨子,在水裡無助地撲騰。

遠處的漁船拋下一個救生圈。

江深把我往那邊送,「阿晏,蹬著我的肩膀,往前,對,夠到救生圈套在身上。」

「你呢?」

我想拉著他一起,他推開了我的手,「海浪大,兩個人速度太慢,怕遊不上去。別管我。」

下一秒,一個浪頭打過來,江深消失了。

「江深!」我驟然驚醒,發現自己還躺在閨蜜車裡,車子剛剛駛過一個路口。

月月漫不經心地提醒,「你剛跟他分手。」

車窗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雨,自入秋之後,便一天比一天冷。

我想起那天,江深被浪頭打下去的事。

後來漁民發現他抓在船身的橫梯上,半身泡在水裡,差點脫力。

江深剛爬上來,一骨碌仰躺在甲板上,明晃晃的陽光毫無遮攔地鋪在他蒼白的臉上。

我跪在一旁,哭得差點斷氣。

江深勾住我的脖子,拉低下去,和我激烈親吻。

他說:「阿晏,我永遠愛你。」

吱!

一道響亮的鳴笛拉回了我的思緒。

江深不見了。

隻剩下前方紅彤彤的剎車燈,和綿密的秋雨。

「阿晏,一切都會過去的。」

「嗯。」

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縮了縮身體,「下個星期,我們把孩子打掉。」

這個曾經期盼了四個月的生命,應該跟他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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