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也是真心替二少奶奶高興:“二嫂嫂如今兒女雙全,便是累些也值了,我還羨慕二嫂嫂,盼著能有個女兒呢。”


  二少奶奶舒了一口氣,臉上笑意更甚:“說的也是,這幾年,我心裡終究不好受,如今算是松了口氣!”


  二人又闲聊了一會子,無非是家裡的瑣碎事兒,正說著,便有老夫人房裡的丫鬟又來請。


  “你放心過去,”二少奶奶見狀也不好再挽留,便笑著說道“左右我這邊孩子用的東西都齊全,況這邊又清靜的,讓阿宸好好睡會兒吧!”


  顧穗兒留了桂枝照料,自己便離了二少奶奶往老夫人那邊去,一進屋子便覺整個人被暖意包裹,身上方才帶的寒氣瞬間被那暖意蒸騰至不見。


  顧穗兒解下身上的大氅,徑自進去了。


  “見過老夫人。”顧穗兒恭敬地行禮。


  老夫人忙示意如意去扶,原作為大長公主她倒是能受的這禮,隻是如今顧穗兒已是皇子孺妃,若真按各項規矩禮儀來,倒顯得遠了。


  “穗兒,到這邊來。”老夫人拍了拍身旁的位子,言語親切,語氣中也透著親近。


  她這麼一來,卻是有個人不喜。


  蕭槿這次隨著丈夫回來燕京城,算是回門,也是探親。雖說當初嫁出去幾乎是被趕出去的,可到底是睿定侯府的大姑娘,如今回來,往日之事不提,老夫人和大夫人看她和夫婿也算是舉案齊眉,當下心裡喜歡,對她自然是多了幾分憐惜。


  這蕭槿正被大家伙圍著諸般問詢,突然來了個顧穗兒,倒是被奪了風頭,當下心裡自然是有些不喜。


  “老夫人,”顧穗兒坐過去緊靠著著老夫人,“這段日子我也想老夫人想得厲害,隻是殿下不在,我也不好自己經常出門,這才來得少了!如今算是得了機會,才好出來見見老夫人。還是咱們這侯府好,人多,也熱鬧,一進來這屋裡就覺得喜歡。”


  老夫人聞言笑得舒心:“你們聽聽,想來那皇子府是個養人的地方,這做了孺妃娘娘可是更會說話了呢!”


  顧穗兒聞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道:“老夫人,我這說的是真的,那皇子府清冷得很,滿府的丫鬟僕婦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的!”


  “那邊府裡你是獨一份的主子,自然覺得冷清。不過這也是你好命,上面沒個公婆管束,府裡都是你自己做主,這才叫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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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這還不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阿珩挪府裡的各樣好東西,以後都是你的!”大少奶奶掩唇笑,也跟著打趣了下顧穗兒。


  她這一說,顧穗兒倒是想起了,忙道:“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殿下得了一隻老參,說是個好的,我今日過來帶著了,留老夫人這邊,燉湯的時候用,補補身子。”


  老夫人聽這話,先不說這老參如何,自是感念她一片孝心。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旁邊的蕭槿突然開口了:“這次我特意讓之軒帶了些西洋參來,那個才叫補呢,回頭老祖宗你嘗嘗看。”


  說著,她就招呼旁邊的丫鬟:“去,把世子給叫過來。”


  那丫鬟應聲而去。


  顧穗兒當下不敢言,安靜地等著,卻見門外進來一個男子,面白無須,身形瘦弱,不過穿戴卻是精致富貴,看樣子出身極好的。


  一旁的蕭栩看了,湊過來低聲道:“那便是北澤王世子了。”


  北澤王世子這一進來,在場的女眷自然免不了起來,顧穗兒也隨著大家伙和北澤王世子見禮。


  北澤王世子看了眼顧穗兒,溫和地笑著道:“三嫂嫂,之軒這廂有禮了。”


  顧穗兒見了,倒是有些意外,這位北澤王世子身份尊貴,但性子卻這麼好的,當下忙笑著點頭。


  那北澤王世子見禮過後,這才道:“前些日子得了些西洋參,是封地的船隊前去西洋帶回來的,聽說這個比我們當地的人參要補,蕭瑾舍不得吃,說要給老夫人留著,這次過來燕京城,便特意帶上了。”


  “好好好,”老夫人接過那西洋參,笑得慈愛滿足,“你們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蕭瑾未出閣時便處處記著我這個祖母,如今出嫁了也還是一個記掛娘家的!”


  眾人湊過去看時,卻見果然和尋常人參不同,當下也是稀罕,大家伙一起圍著看了,都是贊嘆不絕。


  這麼一來,顧穗兒送來的老人參倒是不稀罕了。


  蕭槿見此,自是有些得意,她這西洋參把顧穗兒的尋常人參給打壓下去了,算是替她出了小小的一口惡氣。


  當下故意道:“這西洋參一個能頂咱們普通的人參好幾個,根本沒法比的,老祖宗,你平時沒事補身子,就吃這個吧。”


  說著間,她眼神微動,瞟了顧穗兒一眼,卻見顧穗兒依然笑著,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她不免勾唇,暗地裡冷笑一聲。


  一時眾人難免有些尷尬,這邊北澤王世子卻有些不安。


  他是謙和溫順的性子,隨遇而安,且不喜和人爭執。原本他隻是送來西洋參,並不知道顧穗兒恰好送來了大昭見慣的那種普通人參,如今這麼一來,蕭槿又說那比較的話,倒是仿佛他故意給顧穗兒沒臉,便頗為內疚。


  內疚之餘,看了顧穗兒幾眼,心中也是稀罕。


  早聽聞五皇子妃是鄉間出身,沒想到竟有這般脫俗的容貌。況蕭瑾提起這位小嫂嫂時的隻言片語中,似乎暗指過她腦袋不大好使,甚至用了“愚鈍”、“俗不可耐”等言語,是以這北澤王世子原以為,傳說中的五皇子孺妃娘娘是個登不得臺面的村婦罷了,卻不想今日見了,心中暗暗吃驚。


  那樣貌清麗脫俗,神態間溫柔嬌軟,便是因為這人參的事頗有些沒面子,她唇邊依然帶著一抹笑。


  那笑還不是故意做出來的,而是從清澈的眼底散發出來的笑意。


  這樣的女子,溫柔繾綣,仿佛山澗流水一般,讓人打心眼裡看著舒服,怎麼可以是愚鈍和俗不可耐?


  旁邊的蕭槿見自己的夫婿竟然一連打量了顧穗兒好幾眼,頓時心裡氣不打一處來,當下故意跺腳,用兩隻腳去踩北澤王世子的腳。


  北澤王世子突然間被踩那麼一下,頓時皺眉,面上有些不悅,不過到底隱忍下來。


  蕭槿面上無光,有心扳回一局,恰好這時候丫鬟新送上來了龍眼,她想起過去自家三哥所作的一些事,當下便有了主意,便故意笑著上前道;“這龍眼可真是新鮮呢。”


第111章


  蕭槿面上無光,有心扳回一局,恰好看到了旁邊有丫鬟新送上來的龍眼,當下便有了主意。


  當下她笑著道:“這龍眼可真是好,還是新鮮的呢,可不像是在北澤,根本沒這麼新鮮的龍眼,便是千裡迢迢送過去,也根本不夠新鮮,隻有龍眼幹了。”


  大少奶奶聽著這話,忙笑道:“既如此,你多吃一些就是。”


  蕭槿卻撅著嘴道:“可是我就不愛剝這龍眼,剝起來手上黏糊糊的,實在是讓人不喜。再說剝起來傷指甲,我才塗的丹蔻呢”


  老夫人聽聞,不免笑嘆:“你這懶丫頭,這算得什麼,讓底下人給你剝就是了。”


  蕭槿瞥了一眼北澤王世子:“丫鬟剝的不好吃,她們底下人都不夠細心。”


  她這話裡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大家頓時都懂了,懂了後,便多少有些尷尬。畢竟在場隻有北澤王世子這麼一個男人家,蕭槿這撒嬌撒得太明顯了。


  大夫人上前,板著臉道:“你也忒挑剔了,既是不好吃,那就別說了。”


  北澤王世子見此,上前打圓場:“既是阿槿不喜自己剝龍眼,那我來幫著剝就是。”


  蕭槿聽北澤王世子這麼說,才算是面上帶了笑意。


  老夫人聽蕭瑾這麼說,心中多少有些不喜,便向眾人笑道:“你們幾個分著,先把龍眼吃了,難得你們能聚在一塊兒,我還想著趕緊一起打幾把牌呢!”


  顧穗兒聞言不由得看了老夫人一眼,盡管老夫人這話是笑呵呵的,可是顧穗兒卻聽出來一些不對味兒。不過細看過去時,隻見老夫人那張慈愛的臉上依然帶著笑意,並看不出任何不悅來,當下心裡一松,想著自己或許是想多了吧。


  一時大家開始吃龍眼,其實哪個少奶奶姑娘的會拿起幾個龍眼傻吃,都是一手拿著帕子,一手拿著龍眼,仔仔細細地剝,剝開一點便用唇兒輕輕一吸,吸的時候還得用帕子護著,一個個吃得好生優雅。


  顧穗兒也吃過龍眼,不過並不知道原來應該吃得這麼小心,當下隻能是學著大家的樣兒,也去用帕子微微遮住去吸那汁液。


  而就在旁邊,那北澤王世子伸出指骨修長的大手來,輕輕地剝了龍眼,用小木籤扎了送到蕭瑾面前。


  蕭槿矜持地接過來吃下。


  北澤王世子又剝了幾個,蕭槿都是安然地享受著北澤王世子的服侍。


  蕭槿倒是滿意得很,然而旁邊的睿定侯府家眷,卻面上不太自然了,隻是不說罷了。


  蕭栩從旁倒是羨慕得很,她的婚事也已經定了,明年就要出閣,還不知道找個怎麼樣的夫婿,這北澤王世子看起來脾性好,對蕭槿也是諸般忍讓。


  她不求更多,隻求未來夫婿能有北澤王世子一半好都知足了。


  當下不無羨慕地道:“姐夫性子真好,姐姐也實在是好福氣呢。”


  蕭瑾當然感覺到了蕭栩的羨慕,心中越發得意,便嬌嗔地瞥了世子一眼。


  大少奶奶見此,掩唇笑嘆:“阿槿還年輕,又和世子才成親,難免性子嬌慣了些。”


  北澤王世子神態溫順恭謙,對大少奶奶笑道:“大嫂說哪裡話,並不覺得嬌慣,阿槿這樣正好。”


  他這一說,大家都不由笑了:“到底是年輕,蜜裡調油的時候,和我們可不一樣。”


  蕭槿見大家俱都誇贊自己這夫婿,心中正是如春風拂面一般,滿心愉悅,恰見到了旁邊的顧穗兒,便有心拿捏一把,故意道:“三嫂嫂也年輕得很,不過她好像平時很怕三哥哥。”


  “三嫂嫂也是小年輕,好像很怕蕭珩哥哥呢!”蕭瑾突然笑著說了一句。


  顧穗兒從旁不言不語的,默默地學著用帕子掩著來吃龍眼,誰知道猛地聽到蕭瑾為來了這麼一句,當下不免疑惑。


  一時大家都沒搭腔。


  正安靜著,就聽老夫人道:“如意,牌桌收拾好了嗎?咱們開始打牌吧!”


  於是眾人呼啦啦站了起來,再沒人提剛才那一茬了。


  蕭槿落了個沒趣,便也隻好起身跟著過去了。


  北澤王世子見此,起身就要先行告辭,畢竟這裡都是女眷,他留在這裡不太合適。


  蕭槿卻招呼著道:“之軒,你過來幫我看著牌,我不想自己摸,免得傷了指甲,你幫我去抓。”


  語氣中頗為頤指氣使。


  北澤王世子見此,竟也聽了,過去幫著蕭槿摸牌。


  眾人見這情景,心中也是納罕,想著蕭槿素來是個性子乖張的,不曾想嫁人了,竟遇到這麼一個軟脾氣的北澤王世子,實在是處處依順,也是好命。


  老夫人坐在牌桌上,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自己這孫女兒,面上依然笑著,眸中卻是越發不喜了。


  低頭看著自己的牌,難免嘆息。


  蕭槿自小是個驕縱的性子,她也一直喜歡,想著侯府的大小姐,便是驕縱點又怎麼了。她出身好,論才情論相貌都是出採的,她不驕縱些,那誰還有資格?


  老夫人自己年輕那會兒,是皇帝最寵愛的長公主,性情比如今的蕭槿還要囂張許多,這不也是嫁人了,過得好好的?


  可是現在,老夫人開始覺得,自己或許是錯了。


  特別是後來江錚的事後,這個孫女好像變得越來越陌生了,甚至開始偏激了。


  也不知道是為了這個情字失了自己的真性情,還是鑽進了死胡同?


  “穗兒,該你出牌了!”大少奶奶笑著提醒顧穗兒。


  這一聲說話,老夫人的目光便轉向了顧穗兒那裡。


  此時顧穗兒低低應了一聲,認真地對著手中的牌琢磨,她牌打得並不好,如今手停在一張牌上猶豫,最後終於豁出去,打出一張牌來。打出去後,便讓大少奶奶吃了牌。


  不過被吃了牌後,顧穗兒也沒不高興,反而越發笑著道:“我打牌就是不行。”


  神態平和得很。


  不過一年多的光景,那個初入侯府頭都不敢抬的鄉下女孩,那個含羞帶怯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來的小女子,如今成了五皇子的孺妃娘娘,為人處事不知道比以前體面了多少,舉手投足間透著淡然溫和的氣息,讓人一看就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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