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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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徑約二十米,漫過戰艦,瞟至海面五米,像一張翻湧的伏魔袈裟,擋住噴射而來的密集炮彈,堪稱滿級防御,引起敵軍的注意。


“阿闼婆吠陀·禳災。”


十剎海面目紅得滴血,開啟這一滿級防御顯然不足以令他耗盡心力,果然下一秒便聽他說道:“無量光佛·十病箭。”


語畢,便有透明的水箭浮出光膜,一半朝上、一半傾斜,霎時間萬箭齊發,鋪天蓋地地穿透空中飛行軍、空中戰艦和遠處的海上戰艦。


噗嗤一聲響,水箭穿透小隊長的心髒,他不敢置信地低頭,一把抓住水箭試圖將其拔出,不料握空,陡然意識到這是水。


他們的軀體經過神明祝福,變得刀槍不入,隻要沒被轟成碎片就不會死。


區區海水,傷害不大。


腦中剛做如是猜想的小隊長就看見水箭瞬間溶化,像風幹千年的陪葬品,一朝見風,一碰即碎,大半海水順著傷口流進心髒、血管,大肆破壞髒器和軀體的功能。


“怎……怎麼會?”


小隊長一邊嘔血,一邊發現他沒有疼痛、感覺不到肢體和五髒六腑的存在,仿佛大腦和軀體斷開聯系,負責交換信息的神經被切斷,無法掌控身體的恐慌感蔓延,諷刺的是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因為大腦感覺不到,沒辦法下達指令。


恍惚間,小隊長看到被水箭穿透的掌心,硬幣大小的孔洞裡似乎有電流蹿過,茫然地想起一件事,他曾檢測過身體,金屬遍布全身,連神經血管都變成類似金屬的軟管。


壓縮後的高濃度海水對金屬的腐蝕性會加強吧。


腦海中閃過這一想法,小隊長如被獵殺的鳥雀墜落大海,天空像下餃子一樣掉落空兵。剛好處在射擊區域的空中戰艦被水箭扎穿,猶如刺蝟,正中央的戰艦不幸被水箭扎穿動力源,發出巨大動靜,冒出大量白煙,迅速朝尼羅河的方向墜落。


這波大招放出,鼓舞己方士氣的同時也狠狠打殺敵軍囂張的氣焰,但也逼得他們提前攻擊計劃,推出一次九發的大口徑艦炮,口徑約50釐米,炮彈重量達一千公斤。


戰艦九彈齊發就能削掉陸地半個山頭,而今還有神明的力量加持,威力是在原有艦炮基礎加上三四倍,相同型號的海上戰列艦一字排開約有百來艘,填滿整個海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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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攻擊下來,喜馬拉雅山都得削平,遑論防御力低到近乎於無的埃及首都。


士兵和超凡者等人面如土灰,愣怔地看著黑乎乎的炮口,不自覺停下開火的動作,回頭看向身後淪陷於戰火中的城市,隱約能看到火海中撲騰的國民。


絕望在心底蔓延,實力天差地別,他們根本沒辦法抵抗。


忽然之間,他們想到剛才的水膜,不約而同轉頭張望,隻有十剎海所在的這艘戰列艦知道施展超凡之術的大能者是誰,但他們親眼看到不停歇施展超凡之術之後的十剎海,眼耳口鼻都開始滲出血液。


那模樣給人以油盡燈枯的驚悚感,根本無法想象他再施展一次超凡之術,是否直接倒地而亡?


埃及的傳奇大佬僅有那麼兩三位,前些天還有一位傳奇大佬之間自爆才勉強護住尼羅河一次,現如今這位強大的超凡者如果也死亡,還有誰能救埃及?


華夏?總機構?


他們分明也自顧不暇。


神明?


將槍炮對準埃及的侵略者,正是他們信賴推崇的神明!


怎麼辦?誰來救埃及?誰能救埃及?


疑問遍布每一名誓死堅守前線的士兵心中,一遍遍搜尋答案,卻如燈下黑,直接忽略誦咒的祭司們,以及古埃及的原始宗教。


十剎海腦殼劇痛,抹了把口鼻上的鮮血,隨意往衣服上擦,銳利的目光掃過祭司的面孔,他們的眼睛變為純黑色,眼中流出黑紅色的黏稠血液,再配合他們的咒語、聯想他們的目的,像極了卑微的凡人祈求神明庇佑,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召喚神明。


“一次。”十剎海喃喃自語:“那些艦炮經過歐洲神明的力量加持,就像祂親自出手砸過來的能量炮,我TM最多能抗一次艦炮齊發。”


他喘著氣,彎下腰,曲起雙腿,像壓縮彈簧那樣猛地蓄力一跳,重重落至戰列艦的炮臺前端,堅硬的金屬塊直接凹陷,染血的草鞋抬起後腳跟,隨後落下,金屬塊再度凹陷兩三釐米,牢牢穩住身體,上衣爆裂,露出肌肉虬結的軀體。


十剎海瞪大雙眼,血絲爬上眼球,瞳孔擴大,十指成爪,用盡氣力,乍一眼看去能被這肌肉透出的力量感灼傷眼球,海水湧動,己方的戰列艦搖搖晃晃、蠢蠢欲動。


成噸的海水一層又一層地疊加、壓縮,最終形成一張薄薄的透明的水膜。


前方大海,上百來艘戰列艦像匍匐大海的鋼鐵巨獸,大口徑艦炮‘砰’地發出第一聲指令,隨後便是無數的透明陣法源源不斷地閃現。


每一個陣法就代表一顆一千公斤重的艦炮,每一艘戰列艦就是九顆同樣重量的艦炮,一次攻擊便是一千顆艦炮齊發。


艦炮如暴雨,遮天蔽日,投落而來。


眾人瞳孔緊縮,恐懼令他們顫慄,一動不動,眼睜睜看著殺傷力巨大的艦炮投到上空百米處,猛然一聲震天蓋地的怒喝,透明的巨大水膜破海而出,竟是一齊裹住上千枚艦炮。


在艦炮爆炸的瞬間,每個人不約而同想起小時候玩過的遊戲,將嚼過的泡泡糖包裹住鞭炮,然後點燃。


泡泡糖的粘性和密封性會同時化解鞭炮爆炸產生的轟鳴聲和衝擊力,眼前被水膜包裹的艦炮便是如此,聲音如悶雷,近在咫尺卻一點都不嚇人。


爆發的衝擊波被束縛在直徑兩米的水膜內,火光繚繞,像滿天盛開的白日煙火,掉落的雨珠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海上暴雨。


殺機四伏,其勢洶洶,霎時被化解,場面恢宏,如神明之力,非凡人所能。


“噗”一聲格外響亮,十剎海大口吐血,赤裸的上半身被細密的血珠覆蓋,顯然已是強弩之末,再無法抵抗第二擊。


他迅速擦掉面上覆蓋的鮮血,任由雨水衝刷身上冒出來的血珠,挺直腰杆,迎風不動,注視前方,姿態從容,雙手合十呢喃:“想見諸飲食如膿血,想受諸飲食如塗痈瘡……酒肉蔥韭蒜薤臭味悉舍不食——”


隻是後備祭司,所以沒有參加祭祀的美尼斯躡手躡腳靠近十剎海,剛仰頭就聽到對方說:“老子想抽煙。”


“……”


十剎海餘光瞥見皮膚黝黑的少年靠近,記得這張跟在祭司身邊的面孔,於是耐心解釋:“我撐不住了,第二次攻擊最多擋一半的艦炮就會死。”


美尼斯心想,這就是想抽煙的原因?


十剎海:“我想說的是你們推崇備至的狗屁神明能出墳走兩步了嗎?”


美尼斯惱得漲紅臉:“長老們讓我問您,能不能再幫忙撐十分鍾。”


十剎海合十的雙手迅速變成兩個‘OK’的手勢:“盡量。”


美尼斯松了口氣:“謝謝。”


十剎海隻是瞥了眼身下匯聚一灘血的祭司們,沒說什麼,他知道他有存活的幾率,這群古埃及的祭司百分百喪命——這是一場人祭。


***


此時沿海城市、尼羅河沿岸城鎮,飛行空兵穿梭於高樓巷道間,一槍爆頭,槍法精準。這時一個空軍隊低空飛過,速度較慢,進行這一片區的掃蕩。


繞過一個圓頂清真寺,右翼位置的空兵瞧見對面高樓的窗戶閃過一抹亮光,當即‘咦’了聲,轉頭看去,隊友問他看什麼。


右翼空兵說:“我去看看。”


於是脫離隊伍,抬腿踢碎玻璃窗,探進上半身,搜尋黑暗無光的房間,驀然一道銀光閃過,後背一股巨力將其一把拽出去,下巴刺痛。


定睛一看,卻是窗臺下方躲著一個邋遢的小姑娘,握著把菜刀偷襲,要不是隊長及時發現,估計傷的不是下巴,而是他的喉嚨。


那小姑娘眼中含淚,目光飽含怨恨和憤怒,用阿拉伯語吼道:“惡魔!殺了你們這群惡魔!”


隊長舉起獵槍,對準小姑娘,毫不猶豫扣下扳機,正中額心。


右翼空兵愣怔地看著小姑娘倒地,發現距離她三米遠的窗簾下方藏著兩具被高溫灼燒出白骨的屍體,看衣服碎片應該是女孩的父母。


隊長不悅地回頭警告:“心慈手軟,不夠戒備,警惕心下降,你犯了大忌!你會害死我們!”


右翼空兵沉默。


隊長掃視隊伍,冷聲說道:“記住我們的徵途不為名利、不為虛假的正義,我們是為了鏟除邪惡、懲罰罪人!這世界隻容許義人的存在,罪人屬於地獄,我們的責任是送他們去地獄贖罪。”


右翼空兵禁不住問:“但他們都是基督徒,是我們的兄弟姐妹。”


“不是!”隊長厲聲否認:“埃及人永遠是罪人!千年歲月也不能洗刷他們曾蔑視天父、虐待希伯來人的罪行!”


右翼空兵承受不住隊長的戾氣,後退兩步,禁不住心驚膽戰,想起隊長似乎是最古板傳統的希伯來人,他們受史書燻陶,永遠記得埃及人驅趕希伯來人並一路追殺的恥辱。


隊長冷冷地掃視一圈,猛然飛到高空,獵槍對準下方的城區掃射,高樓並清真寺、教堂全被轟炸,不管裡面是否有活人、是否有小孩老人等無辜弱小。


殘酷冷血,與魔鬼無異。


右翼空兵恐懼地吞咽口水,惶然間產生一絲信念動搖,仁慈的神明為什麼對無辜民眾趕盡殺絕,卻原諒諸如克羅爾之流的資本家?


漫天塵埃中,隊長緩緩降落,投下令人心畏的陰影。


biu!噗!


微不可察的聲響擦過耳邊,一縷頭發被削斷,耳尖刺痛,接著是沒入血肉的聲音,右翼空兵惶恐地看著隊長眉心留下的彈孔。


一絲鮮血順著鼻梁留下來,隊長像隻死鳥砰然落地。


主心骨被偷襲而亡,隊友瞬間慌亂,雖然很快排好隊形,但是臨時替換隊長的空兵又被一槍爆頭,好不容易聚起的隊伍瞬間七零八散,四下奔逃並回擊。


躲藏在暗處的敵人,槍法如神鬼,他們連對方究竟藏在什麼方位都不知道,就被輕易秒殺。


有空兵直接奔至高空,到了敵人絕對打擊不到的射程尋找敵人躲藏的方位,發現尼羅河河岸燈塔上的一抹亮光,剛準備通知就驀地聽到刺耳短促的高頻音。


像鏟子劃過鐵鍋,一瞬即逝,空兵霎時墜落,如有人剖開他的腦袋就會發現大腦全被震爛了。


瞬息之間,隊友全被擊殺,隻有躲藏在被擊殺的小姑娘房間裡的右翼空兵僥幸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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