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叔叔就覺得像爸爸，後來關注點全在“人販子”三個字上面，就給忘了。
見他終於不哭了，陸時臨松一口氣：“就是嘛，我這張臉怎麼也不像人販子啊，就開了一次玩笑，他現在每次看見我就哭。你們家保姆也是，就差拿掃把趕我走了，還恐嚇我。”
薛姨：“……”
“誰讓你不敲門闖進來。”姜凝睨一眼他臉上的傷，“而且你現在這樣子還是照照鏡子吧，確實不像好人。”
提到這傷陸時臨就委屈上了：“我這可是被冤枉的，你大哥以為妥妥是咱們倆的兒子，他跑去我辦公室不由分說就把我給揍了，你看把我打的，好幾天沒法見人，現在才剛好一點。”
原來是被沈宴打的。
姜凝到現在才理清楚怎麼回事，想必是上次妥妥被嚇哭以後，沈宴查到了陸時臨，氣得暴打陸時臨以後，從他口中知道了她和陸時祁的事。
沈宴打得確實挺狠，陸時臨有一隻眼睛的眼窩還是青的。
姜凝憋著笑：“你這也不冤枉，看你把我兒子嚇的。”
見妥妥看著不怕自己了，陸時臨走過來張開手臂：“來，叔叔抱抱，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妥妥摟著姜凝的脖子把臉扭向一邊，不理他。
“……”
小孩子氣性還挺大。
陸時臨想了想，又說：“我帶你去找爸爸，你想見爸爸嗎？”
聽他提到陸時祁，姜凝神色稍怔，見懷裡的妥妥立馬轉頭，態度有點松動，最後朝著陸時臨伸開手。
陸時臨笑著接過來：“原來你想見爸爸了？不過現在不行，爸爸不在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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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下意識問了一句：“他回童城了？”
陸時臨見她問得比妥妥還快，看這反應，應該也不知道他哥把隔壁房子買下來這件事。
陸時臨失笑：“你幹嘛問我，你們兩個連孩子都生了，結果現在沒有聯系方式嗎？”
姜凝：“……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不用回答。”
“你都問了，怎麼能沒有答案呢。”他抱著妥妥騰出一隻手撈起手機，指腹在上面操作著，“不過我給的答案不一定精確，我替你聯系一下我哥，你親自問問他。”
剛說完，他找到二哥陸時祁的電話，幹脆利落地撥過去。
姜凝沒想到他居然來這招，急忙阻攔：“你給他打什麼電話，我就是隨便問一下。”
剛說完，陸時臨已經把手機放在耳邊，對著那邊道：“哦，我找你沒事，姜凝問你去哪了，是不是回童城了？她可能找你有事，要不你自己跟她說？”
姜凝：“？”
陸時臨對著手機說完，把手機遞過來，衝姜凝賤兮兮地挑了下眉：“來，你們聊。”
姜凝原本還覺得陸時臨有可能在逗她，直到看見他遞來的手機——
手機界面顯示正在通話中，上面的備注是：二哥。
他真的給陸時祁打了電話。
他來真的！
他剛剛居然還跟陸時祁說她找他有事！
她剛才就順嘴問那麼一句，能有什麼事找他？
“你愣著幹嘛，接啊，我哥聽著呢。”陸時臨催促。
手機界面上，通話計時還在一分一秒地增加著，姜凝抿著唇陷入沉默。
她覺得陸時臨被沈宴打一點也不冤，因為她現在也很想打他。
第40章 心動05
姜凝看著陸時臨遞來的手機，一時間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手機界面上，陸時祁遲遲沒有掛斷通話，似在等著這邊的回應。
姜凝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陸時臨一眼。
偏偏對方像沒事人一樣，衝她笑得沒心沒肺。
姜凝一時來了脾氣，直接把手機接過來放在耳邊：“陸時祁。”
對面靜默兩秒，傳來男人溫醇悅耳的回應：“嗯，我在。”
熟悉的嗓音通過電流落進耳畔，姜凝感覺心上好像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
她忽略掉那抹異樣，眼睛直視對面正抱著妥妥看戲的陸時臨，對手機裡平靜地開口：“你弟弟嚇哭妥妥三次了，你知道嗎？今天是第三次！”
突然被告狀，陸時臨嘴角的笑意瞬間消失。
緊接著，姜凝把手機又還給他，挑眉：“你哥找你說話。”
陸時臨：“……”
見他不接，姜凝學著他的語氣把剛才的話也奉還給他：“你愣著幹嘛，接啊，你哥等著呢。”
報應來得太快，陸時臨很想臨陣脫逃，但是手機是他的，他總不能不要。
最後他硬著頭皮接起來，嬉皮笑臉道：“哥……我沒一直嚇唬他，事情不是這樣的，就第一次見面嚇了他一次，誰知道他居然後來見我一次哭一次……好好我道歉，我給妥妥道歉……”
陸時臨說著說著，終於想起還被他抱在懷裡的妥妥，趕緊轉移話題：“哥，妥妥在我跟前呢，他想跟你說話。”
他把手機貼在妥妥耳朵上，哄著道，“快，叫爸爸。”
妥妥一直想接來著，終於輪到自己了，他伸手接過來，對著那邊奶聲奶氣又格外興奮地喊：“爸爸！”
這是他第一次叫爸爸，手機的另一端，陸時祁心上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感。
漸漸地，他眉宇間染上柔和，再開口時就連聲音都帶著寵溺：“妥妥，你叔叔欺負你了？”
說起這個，妥妥委委屈屈的：“嗯，叔叔嚇唬妥妥，說他是人販子，專賣小孩的，害妥妥以為要被賣掉了。爸爸，叔叔很壞的！”
“那下次爸爸見到他，打他一頓給我們妥妥出氣。”
“那你要打狠一點，打他的小屁屁！”妥妥說完，想到叔叔是大人，又改口，“是大屁屁。”
陸時臨：“？”
他抱著妥妥，兩邊的話都能聽到，他氣得直樂，對懷裡的妥妥道：“叔叔可抱著你呢，你還拿著叔叔的手機給爸爸打電話，結果你讓你爸爸打我屁股？”
姜凝在邊上聽著，禁不住笑了。
妥妥很會煲電話粥，沈宴和沈寂不在瀾城的時候，他捧著手機給兩個舅舅視頻通話，小嘴巴拉巴拉能聊很久。
姜凝知道這通電話隻要被妥妥接住，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掛斷，她索性去秋千架上坐著。
妥妥還在聊著：“爸爸，你去童城了嗎？”
“童城在哪？那裡好玩嗎？”
“爸爸，你在幹什麼？”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找妥妥？”
陸時祁不知又給他說了什麼，妥妥漂亮的眼眸亮起來：“真的嗎？”
又聊了兩句，妥妥忽而轉頭看向秋千架上的姜凝。
姜凝心頭微動，看兒子這表情，她覺得他們父子兩個好像在聊他。
妥妥收回目光，眉眼間笑意更濃，神神秘秘地道：“那咱們一言為定，你不許騙我哦！”
-
夜幕似無邊的濃墨揮灑天際，連星星的影子都沒有。
澗溪庭，別墅裡燈光熾亮如白晝。
晚上給妥妥洗了澡，姜凝帶他回房間睡覺。
妥妥這會兒還不困，拉著姜凝坐在床邊給他讀故事。
故事讀了兩篇，妥妥開始打哈欠，眼睛裡透著化不開的倦意。
“困了就睡吧。”姜凝闔上故事書，想起什麼，問他，“白天你爸爸在電話裡跟你說什麼了？”
妥妥哈欠打到一半，聞聲看過來，反應過來姜凝問了什麼後，他急忙捂住嘴，含含糊糊地道：“爸爸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秘密不能隨便說出來。”
姜凝伸手捏他肉乎乎的臉蛋：“行啊，現在開始跟你爸爸有秘密了？”
妥妥笑著用被子躲了躲，衝姜凝眨巴著眼睛：“媽媽，你要是想知道，我其實也可以告訴你。”
他很認真地看著姜凝，“那你想知道爸爸說了什麼嗎？”
姜凝被問得一噎：“……不想知道。”
“真的嗎？”妥妥半信半疑，“可是你剛才都問我了，不想知道的問題你為什麼還要問出來呢？”
“媽媽，大人是不可以撒謊的哦。”
姜凝：“……不管你了，我去讓薛姨來哄你睡覺。”
她才不信陸時祁能跟一個小孩子有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起身正要出去，身後的妥妥抱著被子坐起來：“爸爸說，他等處理完童城的工作，會在瀾城住很長很長時間。”
姜凝停在臥室門口看過去，妥妥繼續說：“而且爸爸說了，等他下次回來，他要哄媽媽高興，但是他沒有經驗，怕做不好媽媽會更加不喜歡他，所以讓我到時候幫忙替他在媽媽面前說說好話。”
姜凝耳尖微微一熱，面上仍保持淡定：“這就是你們兩個的秘密？”
妥妥點頭：“嗯呢。”
姜凝倚在門邊雙手抱臂，挑眉看著兒子：“你剛才不是說秘密不能隨便說出來嗎，你現在把你爸爸出賣了，不怕他回頭找你？”
“我是答應幫他保守秘密啊，可是我隻對別人保守秘密，媽媽除外。”
“為什麼？”
妥妥直接從床上站起來，張開手臂對著姜凝撒嬌要抱抱。
姜凝無奈折回去，把他抱住。
妥妥摟著姜凝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才甜甜地回答道：“因為我和媽媽之間沒有秘密。”
“媽媽，以後他跟我說什麼我都偷偷告訴你。”
一時間，姜凝被兒子哄得心花怒放。
她有時候覺得，妥妥嘴甜的那股勁是真的挺像她。
把妥妥哄睡回到自己的房間，姜凝拿著睡衣去浴室洗澡。
打開淋雨噴頭調節合適的溫度，她伸手接著淋雨裡的水，看著水花在掌心飛濺。
不覺間，姜凝又想起妥妥方才的話。
陸時祁要來瀾城住很長時間，還要哄她高興，讓妥妥幫忙說好話。
這些話聽上去怎麼有點像是要追她？
陸時祁那張嘴除了在床上有點用以外，平時就沒說過多少甜言蜜語，會追人嗎？
她努力拋開心底異樣的情愫，褪去身上的衣服走至淋浴下方。
水流帶著細微的衝擊力自上而下落在肌膚上，姜凝仰著臉抹去臉上的水，在熱氣的蒸騰下，她原本白皙的膚色泛起粉嫩的潮紅。
尤其那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暈染成緋色。
洗完澡吹幹頭發，姜凝散著長發從浴室出來時，感覺整個人清爽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