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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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郎靖風沉吟片刻,一點頭,“絕對是你能力範圍內。”


  走出辦公室,郎靖風把白阮給他的筆記本貼在鼻子上嗅了嗅。


  筆記本封皮上確實還殘留著白阮的味道。


  很好聞,像是洗得幹幹淨淨的小動物被陽光曬得香軟蓬松時散發出來的味道,還泛著一抹青草的氣息。郎靖風貼著本子深深吸了口氣,被那氣息撩撥著,感覺鼻尖仿佛頂在了某個仰面朝天曬太陽的小肚皮上,左右蹭一蹭,那小肚皮軟得像一塊新出爐的雲。


  ——白阮身上的氣味聞起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郎靖風咬牙,面部肌肉繃緊又放松,強行抹消渴求更多白阮貼身物品的糟糕欲望,把想法拉回正軌。


  接下來的一周,郎靖風真就耐住性子按著白阮的要求來了,雖說不會的題遠比會的多,但一周下來按照白阮的方法,倒是把基礎知識溫習了不少。


  ……


  周日下午一點,白阮和郎靖風在市福利院正門口會合。


  白阮是福利院的常駐義工,還在師範學院就讀時便利用假期時間過來義務勞動,起初是為了漲功德,但來的時間久了,與院裡的孩子們熟絡了,白阮也就漸漸放不下他們了,工作後仍然會不時抽空來看看他的小朋友們。


  “跳跳哥哥來啦!”活動室裡,一個眼尖的小女孩最先看到白阮,稚嫩如乳燕的童聲驚起千重飛鳥,滿屋的小孩兒一股腦朝白阮撲來。


  “跳跳哥哥!”“跳跳哥哥我可想你了!”“要跳跳哥哥抱!”


  郎靖風眉毛高高揚起,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氣朝白阮投去一瞥,白阮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小朋友們,臉蛋燒得厲害。


  為了和小朋友們拉近距離,白阮一直讓他們叫雲清給自己起的小名“跳跳”,萬萬沒想到……


  片刻沉默後,郎靖風清了清嗓子,聲音又低又磁地喚道:“跳跳哥哥。”


  “你……”白阮臉騰地一下紅得更厲害,結巴道,“你跟著亂叫什麼,都、都是小朋友給我起的……我小名不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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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名確實叫這個的白阮這般撒謊道。


  “跳跳哥哥,”郎靖風忽然一彎腰,湊近了些,嘴唇都快擦著白阮耳朵了,那聲音滿是笑意,“要跳跳哥哥抱,我想跳跳哥哥了。”


  “你別鬧!”白阮打了個激靈,敏感地一縮脖子,心髒沒來由地砰砰幾記重跳,“你管我叫什麼哥哥。”


  郎靖風嘖了一聲,翻舊賬:“我轉學第三天那天你在辦公室和周那個……周皓辰說什麼來著?”


  白阮紅著臉低頭看小朋友,不看他:“我說什麼了?”


  “你說我們這些學生在你心裡就像弟弟妹妹一樣,”郎靖風露出一個怎麼看都有點兒惡劣的笑容,“怎麼說完還不認賬了呢,白阮小哥哥?跳跳哥哥?”


  白阮被他一口一個哥哥叫得心慌氣短的,面頰一陣燙似一陣,連耳朵都熱起來了。


  “……你叫老師!”白阮憋了半天,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訓斥來,“一點兒沒個學生樣。”


  “喔。”郎靖風略一點頭,安靜了片刻後道,“跳跳老師。”


  白阮險些背過氣去。


  作者有話要說:  郎靖風:要跳跳哥哥抱~要跳跳哥哥親親~要摟著跳跳哥哥睡覺覺~要摸跳跳哥哥的圓尾巴~


  白跳跳:……一刀殺了你啊!!!!!!


第十五章 我怕老婆。


  “叫白老師,沒大沒小的。”白阮羞恥得要命,欲威嚴瞪視郎靖風卻不敢,隻好快速轉移話題,一個個喚著小朋友們的名字,把求抱抱的小朋友挨個舉高高,左轉一圈右轉一圈再放下。


  孩子們在半空中哈哈大笑著,白阮含笑望著他們,由於被郎靖風戲弄得手足無措,加上把這些動輒四五十斤的小孩兒舉高高轉圈圈也是個體力活兒,所以白阮的面頰燒得透紅。


  他皮膚白,薄薄一層紅鋪在臉上,被白色調和出桃花般剔透的粉,紅得絲毫不顯笨拙,反倒把五官襯得更靈了,睫毛也是分外黑密濃秀,他眨眨眼,郎靖風心尖便是一陣難耐的刺痒,像被那睫毛掃過了似的。


  郎靖風目光赤裸灼熱地盯著白阮,愈發不想叫他老師了。


  ……床上叫叫還可以。


  這時,白阮朝郎靖風投去又輕又快的一瞥,叫道:“郎靖風。”


  郎靖風舔舔嘴唇:“到。”


  白阮:“今天下午你的主要任務是陪孩子們玩,和他們做遊戲,給他們講講故事什麼的,我全程和你一起。”


  這年頭福利院在物資方面一般都是充足的,比起糖果玩具,院裡的孩子們更渴望的是愛與陪伴。


  “知道了。”郎靖風彎腰,衝離自己最近的小朋友揮揮手,粗聲道,“嘿,哥們兒。”


  這位年幼的哥們兒滿臉驚恐地與郎靖風對視片刻,忽然哇地一個暴哭:“嗚哇哇哇哇!”


  郎靖風用指尖搔搔自己英俊然而攻擊性十足的臉,無辜道:“……我什麼都沒幹。”


  “他叫樂樂。”白阮道。


  “樂樂,哎,”郎靖風蹲下,戳戳樂樂的小肚子,“哥跟你商量個事兒……別哭了。”


  樂樂眼淚汪汪,吧嗒吧嗒跑開,死死抱住白阮一條大腿,生怕被郎靖風叼走。


  談判秒崩。


  郎靖風一個蛙跳,跳到白阮腳邊,追著哄樂樂:“給哥點兒面子成嗎?不然我管你叫哥吧,樂哥,樂樂哥,以後我就是你跟班了,你走哪奶瓶我幫你拎著怎麼樣?”


  這哪是和小朋友說話時該有的語氣和態度,白阮好氣又好笑,支使郎靖風道:“樂樂怕生,我陪他玩,你去給小朋友講故事吧,那邊書架上有故事書。”


  郎靖風舉目四顧心茫然:“哪兒呢?”


  這時一個模樣乖巧的小姑娘拿著一本童話繪本跑過來,大大方方地往郎靖風手上一遞:“大哥哥給我們念這個吧。”


  郎靖風接過來一看:《三隻小豬》


  “來來來,哥要念故事了啊。”郎靖風盤腿往地板上一坐,晃晃手裡的繪本,練攤似的高聲吆喝道。


  幾個膽大的孩子圍聚在郎靖風身邊,郎靖風把繪本攤開放在腿上,腔調懶懶地念著《三隻小豬》。


  “兩隻小豬躲進石頭蓋的房子裡,大灰狼拿它們沒辦法……”郎靖風讀著讀著,嘴一撇,為狼族鳴不平,“這什麼玩意兒,狼能跑不過豬嗎?真要有狼追這倆豬根本跑不到石頭房子,都得死道上。”


  小朋友們面面相覷。


  白阮無奈地瞥了小狼崽子一眼,道:“你專心念,我去趟洗手間。”


  白阮走出活動室門,屋裡就剩郎靖風和一群最大不超過六歲的小屁孩,郎靖風眼珠一轉,冒出個挺好玩兒的念頭,便把繪本一丟,道:“這破故事沒意思,哥給你們變魔術吧,看不看?”


  小朋友們紛紛拍手:“要看要看!”


  “但是不許告訴跳跳哥哥,行不行?”郎靖風一笑,趁白阮不在瘋狂佔便宜,“他不讓我變,我怕老婆。”


  小朋友們聽不太懂什麼老婆不老婆的,隻想看魔術,一個個急忙答應下來。


  “都看好了啊,”郎靖風用雙手按住自己頭頂兩側,神秘兮兮道,“見證奇跡的時刻,三,二,一……變!”


  話音剛落,郎靖風手一松,兩隻毛絨絨的灰色狼耳朵撲稜一下從他腦袋上冒出來。


  “哇——!”小朋友們驚呆了。


  “怎麼樣,哥這假耳朵變的?”郎靖風動動耳朵,“還是電動的呢。”


  躲郎靖風躲得遠遠的樂樂吧嗒吧嗒跑過來。


  “來樂哥你過來,摸摸,我不咬人。”郎靖風衝樂樂勾勾手指,樂樂緊張地湊過去,小手慌裡慌張地在郎靖風耳朵尖上撥了一下,他碰觸到郎靖風的一瞬間,其他小朋友再次集體發出“嗚哇——”的驚嘆。


  “毛絨絨的!”樂樂樂得眼睛都沒了。


  幾秒鍾後,郎靖風的一對狼耳朵慘遭小朋友們攻佔,被又揉又搓又摸又拽,最後郎靖風實在招架不住,嘶嘶抽著冷氣念著三二一變把耳朵變了回去。


  於是白阮刷完廁所副本回來時,看見的就是幾分鍾前還不怎麼受小朋友們待見的郎靖風被七八個哈哈大笑的小朋友合力掀翻在地,玩打大灰狼的遊戲。


  “倒了倒了,大灰狼倒了!”郎靖風狼狽低吼,“疼疼疼,嘶——”


  “大灰狼哥哥起來!”“還要和灰狼哥哥玩!”“灰狼哥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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