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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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前些年做這些是為了攢功德,可做著做著,也就漸漸不是為了功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郎靖瘋(興奮):操!小白老師約我爬山!


  白軟軟:……不是,是功德,其實我是兔妖……然後你的功德特別低……天譴……幫助生靈可以增長你的……


  郎靖瘋(聾了,聽不見):還一起喂鳥看夕陽!


  功德這個梗……終於開始發揮它的作用了……嘻嘻嘻嘻嘻嘻嘻我特麼好缺德啊hhhh……


第十一章 遊走在欺師滅祖的邊緣。


  兩人說著話走出校門。


  “這邊。”白阮往地鐵站方向走。


  “我叫完車了。”郎靖風朝停在馬路對面的一輛白車舉手示意。


  過了馬路,郎靖風先白阮一步打開後門,把登山包往裡面一扔:“上車。”


  白阮坐進後排,郎靖風幫他關上門,自己繞到副駕坐好。


  車窗關著,在這狹小的密閉空間中就算封了半竅那股狼味兒也濃得讓白阮心驚肉跳。白阮面孔發白,默默按下車窗透氣,他剛按下一半,郎靖風也跟著按下副駕旁的車窗,偏過頭打量著白阮神色,問:“平時愛暈車嗎?”


  “不暈,就透透氣。”白阮與郎靖風對視一瞬,匆匆轉臉眺向窗外。


  郎靖風盯著白阮清晰得很有少年感的下颌線看了會兒,就這麼略別扭地回著頭問:“你平時也帶同學去山上喂鳥嗎?”


  白阮面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含糊地嗯了一聲。


  其實這兩天他考慮過要不要向郎靖風坦白身份,坦白身份的唯一好處就是郎靖風功德低需要學雷鋒做好事這事兒白阮可以直說,可坦白後郎靖風會是怎麼個態度白阮無法預測——這小狼崽子品性不壞,但脾氣確實囂張,現在他在白阮面前就已經半點學生樣兒都沒有了,如果知道白阮居然是隻小白兔,豈不是會沒大沒小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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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拋開這些不談,白阮的本能也不允許他在天敵面前輕易暴露身份。


  這麼斟酌過一番後,白阮就決定還是先瞞著。


  反正就算沒說實話,郎靖風不也乖乖跟來了嗎?


  “……這個屬於環保活動,有一定的教育意義,也是積極響應學校前段時間的環保號召。”白阮冷靜地祭出師承雲清的睜眼說瞎話技能,“我有時也帶別的同學一起去,這個期末是可以加操行分的。”


  郎靖風靜了片刻,低低一笑:“白老師,你說話怎麼不看我眼睛?”


  白阮聞言,隻好硬著頭皮與郎靖風對視:“沒不看啊。”


  郎靖風長得很帥,五官精致,卻沒有絲毫奶油小生的味道,組成他面容的一道道線條都宛如被風梳理過的狼毫般根根分明清晰。他就是再怎麼放松表情,眼角眉梢也始終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攻擊性,目光更是錐子般鋒利,瞳仁裡總像蘊著一小簇針尖,天生這麼一副狼了吧唧的氣質和面相。


  白阮胸口一緊,目光交匯了一秒鍾就慌亂地別開。


  “怎麼了你?”郎靖風追問,語氣裡含著笑。


  白阮定了定神,穩住蓬勃欲出的圓尾巴:“沒怎麼。”


  “對了,白老師你知道嗎?”郎靖風道,“我平時在學校走哪都一大群女生看我。”


  ……小狼崽子還挺自戀,白阮聽得眉梢一抽。


  “但是,”郎靖風悠悠道,“我一和她們對視她們就不看我了,你說奇不奇怪,男生怎麼就不怕和我對視呢?白老師你說她們心裡都想什麼呢?”


  “你……”白阮心髒莫名地一記狠跳,他意識到郎靖風是在戲弄自己。仗著車開得快風吹得急車裡沒多少狼味兒,白阮臉蛋一沉,用嚴厲的目光掃過郎靖風的鼻子嘴唇面頰下颌耳朵等不包括眼睛的所有頭面部器官,低聲訓斥道,“你身為一個學生,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自己天天心裡都在想什麼?有沒有一點兒和學習有關的想法?”


  ——風把狼味兒吹散得越徹底,白阮就越不怕。


  俗話說得好:大風越狠,我心越蕩。


  ……操,撩炸毛了。郎靖風眉梢一揚,還欲開口,終於可以昂首挺胸做男人的白阮卻搶先打斷:“你語文書呢?”


  郎靖風目不轉睛地欣賞著白阮難得一見的生氣模樣,心痒得不行,拍拍書包道:“這兒呢。”


  小白兔老師威嚴道:“拿出來,利用坐車的時間背誦《廉頗藺相如列傳》最後五段。”


  郎靖風笑著咬了下嘴唇,耍賴:“你考嗎?不考我不背。”


  “考。”白阮縱情呼吸混合著尾氣的風,膽氣十足,擺出嚴師的架子道,“周一我單獨考你。”


  郎靖風愉悅地吹了聲口哨:“太好了。”


  白阮一臉冷酷地凌亂在風中:“……”


  這個反應和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片刻安靜後,白阮提醒道:“你要是背不下來,我會罰你抄寫。”


  郎靖風語調縱容:“好——我背,背不下來你讓我抄幾遍我就抄幾遍,別氣了。”


  白阮頓時感覺自己宛如郎靖風無理取鬧的女朋友:“……”


  沒多一會兒,龍潭山到了,這山目前還沒開發完,司機把車停在徒步愛好者們習慣走的上山小路近前,兩人下了車,白阮掏出手機問:“車費多少,我給你轉過去。”


  打車總不能讓學生花錢,白阮想。


  “不用。”郎靖風斬釘截鐵地拒絕,一秒鍾不到,又精神錯亂似的反悔道,“微信轉給我吧。”


  白阮狐疑地盯他一眼。


  郎靖風狡黠地一笑,解釋道:“說完才想起來,這幾天零花錢花見底了。”


  白阮點頭,調出二維碼:“掃我。”


  郎靖風加了白阮好友。


  白阮通過好友申請,低著頭,手指在屏幕上劃動著,似乎是在給郎靖風分組。


  “你給我往哪兒分呢?”忽然,郎靖風磁性的聲音在白阮耳畔響起,緊接著,是一隻從白阮右肩上方探過來試圖窺視屏幕的狼腦袋,以及一隻扳著白阮手機調整屏幕方向並攏住了白阮整隻右手的狼爪子,兩人這個姿勢,白阮的右臉與郎靖風的左臉離得極近,幾乎就要貼上了。


  “啊……”白阮汗毛根根炸起,頭皮發緊,一個箭步衝到一米開外,一雙烏溜溜的眼圓瞪著,方才在車上的真男人風範儼然已是偃旗息鼓,慫得直結巴,“貼、貼那麼近幹什麼?”


  雖說有封竅符加持,但白阮仍然無法忍受和狼崽子肢體接觸。


  “我就看看分組,”郎靖風滿臉無辜,“別整個分組就我一人兒,然後你天天在那發語文題。”


  白阮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差點兒被他逗樂。


  “我給你分的學生組。”白阮定了定神,迅速進行表情管理,冷靜道,“裡面還有別的學生,沒有差別對待。”


  語畢,白阮轉身上山,在前面引路。


  山風拂面,白阮在上風處,幾乎完全聞不到狼味兒,心情舒暢不已。


  郎靖風跟在白阮身後,看著被運動褲恰到好處地包裹著的小圓屁股,心情蕩漾不已。


  更要命的是,山路顛簸,那兩瓣肉還隨著白阮走路微微顫動,仿如某種質地柔韌爽滑的果凍,它們對自己的誘惑程度毫不知情,無辜地撩撥著郎靖風壓抑得辛苦的狼性。


  走著走著,白阮來到一棵樹下,垂著眼回頭招呼郎靖風:“來這。”


  郎靖風瞳仁嵌著絲兒幽綠,面部肌肉微微緊繃,仿佛在忍耐著什麼,英俊的面容稍有泛紅。


  白阮的視線卻鎖定在郎靖風下颌以下、腰部以上的安全區域,如非必要,堅決避免目光交流,所以並沒看出郎靖風哪裡不對。


  “把包裡的東西拿出來。”白阮道。


  這棵樹伸向山道的一根樹枝上掛著一個改裝過的4L裝農夫山泉水桶,水桶桶壁被挖了兩個方形大洞,底部橫豎插著兩根方便鳥類落腳的筷子,桶裡空蕩蕩的。


  郎靖風望著害羞得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小白老師,躁動地做了個深呼吸,打開登山包。


  “把標著1號的袋子拿出來。”白阮袖手而立,隻口頭指揮,“打開袋口,把裡面的飼料倒進這個空桶。”


  鳥的品種不同,各自喜愛的食物也不同,白阮準備了幾種不同的飼料,被他救助的幾種鳥中有兩種在中國境內的數量已經很少了。


  根據白阮自身的經驗,喂鳥隻有在冬季或因環境汙染、植被減少造成食物短缺時來喂才會積攢功德。食物不短缺時,強行喂鳥不僅無幫助,反而還變相削弱了鳥自身的野外覓食能力,算不上是做好事。隻有在生靈囿於困境時施以援手,才算得上是對這些生靈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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